书城武侠侠,非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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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抉择

坐在山峰之顶的陈墨这些日子一直都没有闭上眼睛,他的双眸中始终倒映着日月星辰的样子。深邃的眼睛似乎会让对其直视的的人迷失。

随着“道劫”的来临,陈墨闭上双眼感受这种似乎被锁定的感觉,这一刻他才的真正知道,“躲不了”的感觉。

用“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来形容这种感觉再贴切不过了。当然陈墨并不是要逃走,他只是有些想起师父曾说过的“无法躲避”的感觉,闭上眼睛的陈墨在片刻之后就睁开了双眼,凌厉的气势在其周身环绕,眼中也有决然闪动。

陈墨身上的衣衫早已不是那件天蓝色的,那件衣服早在几日前就被他换了下去,现在身上的是以前的那件旧衣服,衣服虽旧却绝不破,渡劫的过程定会让那件略新的衣服变得破败不堪,所以被他换下来后带到山顶之上,放置于自己的面前。待自己道成之后,再换回来。

衣服安然的被放在山顶,似乎再大的风也无法将其吹起,诚然,衣服被陈墨施了法术,防止被风卷走。

一股强风自平地起,似乎把陈墨给卷了起来,身形自峰顶飞起,渐渐地离地面越来越远,就算有人站在峰顶抬头向上看去,也只能看到一个人形的轮廓。

原本是万里无云的天气,却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众多云彩,云彩急速聚集在一起,越来越厚,原本洁白的云转眼间就变得乌黑,遮天蔽日如魔降世,黑云中不时传出声音不大的雷鸣。

天气的风云突变立刻让森林中的动物们回忆起了几年前的那次震撼灵魂的记忆。顿时再次陷入了无尽的惶恐中,不到片刻,森林中万籁俱寂,就连叫的欢快的蝉都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乌云翻滚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般旋转,方圆数百里尽皆被其笼罩,像极了一个扣起来的“大碗”,待乌云彻底定型后,这个“大碗”似被打破般,失去了“碗底”。

再一次看到这一幕的陈墨,有些感怀,有些赞叹,也有些怀疑,这个世界的天道到底是什么,天地间为何会有如此神奇的现象,这些疑问自然不会有人会给他解答。

背负飞剑的陈墨立于空中,从身后把背在后背的飞剑持在右手中,警惕的盯着劫云,以防劫雷不按套路出牌。

劫云定型后,云眼再次出现在劫云的正中心,依旧如上次那般,陈墨可以透过云眼看到太阳,而太阳的光芒却照射不到被劫云笼罩的所有东西。

劫云的中心的云眼似乎在积蓄着力量,原本松散的雷鸣声消失了,云眼的中心传出几声轰天般的响动。似乎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震耳欲聋的响声让陈墨出现了一丝失神。

“狡猾”的雷弧似乎抓住了一瞬间的机会,向着陈墨袭来,雷弧的粗细与师父所渡过的道劫相差无几,尚未赶上孩童手腕的粗细,虽不粗但却是不短,长度快赶上陈墨手中的飞剑了,陈墨虽有些慌乱,但好在是有惊无险,及时的用拿手中的飞剑挡住了雷弧的“偷袭”。

随后又相继来了八道雷弧,一道接着一道,由于雷弧并不是一起出现的,所以陈墨并没有被伤到分毫。但陈墨的脸色却是彻底阴了下来,他的道劫第一波就有九道,按照师父的推测,陈墨的道劫定然要有九九八十一道雷弧。

这莫非就是肆意杀戮所造成的后果吗?还是某些事情忤逆了天道的行为?为何会降下如此可怕的劫难?陈墨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但疑问终究无人解答,所幸抛下所有的包袱奋力反抗。

别看第一波如此轻松,但雷弧总是越往后的威力越大的啊,第二波未曾犹豫,两道雷弧从不同的方向向着陈墨袭来,避无可避之下,只好选择用飞剑挡住一道,用这个尚未痊愈的身体去抗下另一道。

摸电门的感觉陈墨自然是未曾体验过,但这种被雷劈的滋味确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疼痛肆虐全身后又瞬间深入骨髓,陈墨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痛彻心扉。

又是两道劈了下来,幸运的是这两道似是相互纠缠着,被陈墨一齐阻挡下来,第二波还有五道未落,陈墨不敢大意,随后五道雷弧相继劈下,都是两两劈下,仅剩一道随之落下,好在并未分散,所以第二波陈墨也仅仅被劈中一次。

陈墨不想再被劈中了,那种感觉糟糕透顶,有了第一次,绝对不会希望有第二次,除非是有某些特殊癖好的人。陈墨想起了手中飞剑的材质,绝对要比师父的剑强的太多,所以陈墨一点也不担心手中的飞剑会有所损坏,于是便将手中飞剑恢复成原来的大小。

飞剑立刻恢复成原本巨大的模样的擎天之剑,而陈墨则借助庞大的剑身躲避着第三波雷弧,就算陈墨如此行为,也无法从各个方向进行躲避,光的速度可不是开玩笑的。

纵然是陈墨这近乎作弊的行为,似乎是被默许,也似乎是对他的小动作并不在意。一波接着一波的雷弧,从四面八方劈下,陈墨再怎么样也不可能都避开,为了躲避着雷弧中较为粗壮的存在,正常大小的雷弧也就只能选择硬抗下来。

陈墨此时的面貌与仙风道骨的一点边都沾不上,原本仅有些旧的衣衫被血液和雷弧劈的破破烂烂,红一块黑一块,破洞也比比皆是,披头散发的陈墨此时如同一个街头的流浪汉一般。

饶是陈墨如此的行为,那柄帮着陈墨抗下诸多雷弧的飞剑依旧毫无损坏,第九波雷弧终于劈下,这最后一波中竟然有四道粗壮的雷弧,为了躲避足以致命的粗壮雷弧,陈墨到底是硬生生扛下来另外五道正常的雷弧,而其中一道粗壮雷弧竟然会拐弯,一下劈在猝不及防的陈墨的心口。

这一下可差点要了他的老命,好在是他的承受能力较为强悍,可能要比绝云子强的多。总的来说,这雷弧虽然被他用巨大的剑身挡住,但也架不住总共有八十一道啊!他现在的模样远比绝云子渡劫后的模样糟糕了三倍不止。

但总归是活了下来,九波雷弧八十一道正正好好一道不多也一道不少,接下来似乎就要面对那个未知的问题。

几年前的迷惑到了今日,那个让他疑惑已久的答案马上就要揭晓了,陈墨有些惆怅的抬起头,八十一道雷弧自己终究是抗过了,天空中的却乌云依旧在翻滚,似乎有比刚刚的雷弧更加危险的东西在其中酝酿着。

一股莫名的信息挤入陈墨的脑海,与此同时,还有一些情绪,一些比较让人产生波动的情绪,有正面的也同样有负面的情绪正在被抽离,而那些强行挤进来的信息就是让陈墨抛弃这些情绪,否则后果只有死路,没有活路。

陈墨想到了师父的表情,确实是如此啊,师父舍弃了某些情绪,才得以生还,否则他看到的将会是雷弧将师父轰杀的场景啊!

师父一定是担心将真相告诉自己后,师徒二人再也无法相见,但不告诉自己的话,或许还有见面的希望,可是师父还是小看了自己的执着啊!

人若是没有了情绪,没有了七情六欲的话,那样还能算是人吗?那样的人和石头又有什么区别,就算是能永生不死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啊!

所以陈墨拒绝了生路,他已将做出了抉择,就是死也绝不抛弃自己的任何情绪。

睁开双眸的车模看到了无数的雷弧在天空之上闪烁着,似乎是在蓄力,看到如此情况,陈墨也是惨笑起来,笑声中渐渐地充满了悲凉。

他还要做两件事,一件事是玉牌,第二件事便是这柄飞剑,他看了看从怀中掏出的玉牌,玉牌并没有因为被陈墨放在怀中而有任何损坏,随手将玉牌丢到远方,至于被谁捡到都无所谓了,玉牌对邪恶的排斥性是极大的,所以无须担心会被人用来危害世间。

至于会被什么人捡到,陈墨已经丝毫不关心了。但这柄飞剑却绝对不能随意丢弃,这飞剑不知为何会有极强的杀性,所以绝对不能留在这个星球。至于那种“我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的想法是陈墨绝对不会有的。所以他想要妥善处理这把飞剑。

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驾驭它,反而会被其操纵心神。陈墨本想将其丢进宇宙之中,但奈何这遮天的乌云自然不可能会被穿透,思绪一转,右手持剑用尽了几乎全身的法力,仅留一丝用来保持自己的站立于空中,其余的法力都汇聚于飞剑的剑尖处,他想划破空间。

陈墨的想法似乎确实实现了,他对着眼前的空气一剑劈下去,却只出现了一个手掌长的小口子,但也足够了,飞剑早在陈墨渡过八十一道雷弧后就已经被变小了,看着似乎马上就要合上的空间缝隙,不敢犹豫,立刻将手中飞剑丢了进去,似乎飞剑传出一声充满哀怨的剑鸣声。

片刻空间恢复了原样,空间的划痕似乎从未出现过。做完了这两件事后,陈墨也算是办完了后事,这才有心思抬起头看那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雷弧。

不是他不想活了,但让他抛弃情绪他真的做不到,而他现在也能感觉的到,那被锁定的感觉定然会追杀他直到他魂飞魄散为止。

感觉这东西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这也是为什么他没用让元神钻进空间缝隙中的原因。

人在知道自己要死了之前,总要说几句场面话来与这个世界进行告别的。陈墨也不例外。漫天的雷弧愈来愈粗壮,似乎正蓄势待发。

“想不到我陈墨天纵之姿,却也不曾想到今日竟要落得如此下场,也罢,这道不修也罢,哈哈哈哈!”陈墨说着,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悲切,慢慢的笑声变成了哭声。

“师父,徒儿怕是再也见不到您老了,希望您多多保重,徒儿违背了与您的承诺,徒儿也不想哭,但是徒儿”没等陈墨的自言自语说完,漫天的雷弧一齐劈了下来。

这每一道雷弧的力量都强到不可思议,周围的空间都隐隐有些不稳定了,终于陈墨所在的空间似乎像镜子般破碎了,陈墨的身体更是直接泯灭,而他的元神与周围的空间也是同时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