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洛水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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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铁钎和弯刀的第一次碰撞

博尔木不认识眼前的吕长歌,但是并不觉得他需要认识他。

因为他在的眼里,吕长歌就和个死人一样。

虽然刚刚吕长歌瞬间连出四剑,逼得他不得不回手。

但是在博尔木的眼里,这终究是取巧了一些,同等境界下,草原人比中原人强太多。

吕长歌是三品下境的实力,博尔木也是三品下境。

吕长歌在草原厮杀多年,博尔木并不认为自己的经验比他少。

吕长歌比他年长三十岁,但博尔木并不认为这是差距。

因为,他是黄金狼王的子孙,在黄金狼王的子孙的眼里,没有失败两个字。

他的弓很强,但是他的刀更强。

看着一剑凌空而来的吕长歌,博尔木挥舞着弯刀纵马攻来。

“长歌当哭”

吕长歌不敢托大,在双方还有十余丈的距离的时候,出手便是成名绝技。

长歌当哭,意境在于一个长字,收尾在于一个哭,最是考验雪山气海与剑的默契。

剑气长到你哭。

这是一个何等霸气的意境。

吕长歌的剑凌空而来,嗡的一声爆鸣。

一股磅礴的剑气卷起风沙直冲博尔木。

博尔木看到剑气而来,心中一阵冷笑,挥舞的弯刀横在胸前,体内气息流转,凭空一个屏障硬生生的挡了下来。

吕长歌身形已到,长剑抵着弯刀。

长歌当哭的剑意隔空而去,凝而不散。

吕长歌行走江湖,成名绝技自然不会是什么莽撞的招式,走什么以强攻强的路子。

三品下境的实力可以打赢很多人,但确实也打不赢很多人。

长歌当哭,长到你哭。

长是途径,哭是目的,怎么才能让你哭?

因为真正有威力的剑气凝结在最后,当剑气接触到对手或是别的什么障碍物才会散发出剑意。

前面源源不断的剑意才可以最完整地保存起始时的威力,最后剑意的破防能力极为恐怖。

不怕你挡,就怕你挡不下来。

博尔木没有退,他硬生生的挡着吕长歌的剑意。

虽然境界一样,但是他的雪山气海完全比不上吕长歌。

博尔木的眼里闪过一丝的凶残,他可以挡住吕长歌的剑意,但是无法对吕长歌构成攻击。

这是黄金狼王的子孙不能容忍的。

他不挡剑意,自然会被吕长歌刺伤,但是,只要能出手他挥刀。

博尔木相信能砍翻这个狡猾的中原人,至于自己的伤?

父王和师傅在背后,只要不死,再重的伤的终究会好。

少年人的心总是狠得,少年人总是无所畏惧的。

于是博尔木身形微动,硬顶着剑意,就要挥刀像吕长歌砍去。

吕长歌眼里闪过恐惧,他看到了博尔木眼里的血腥。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并不高大的草原人,会有这么狠得心。

什么仇需要这样的不死不休。

吕长歌心里大悔,当时不该托大的,这一刀要是挨了,恐怕就神消形散了。

“嘶”

就在这时,博尔木坐下的塞北骏马忽然一阵长鸣,将博尔木掀到了马下。

按理说,作为草原部落的世子,博尔木的骏马不应该在这关键的场合失控。

那个瘸腿少年从马后,杵着铁钎瘸着跑了出来。

一把抓住死里逃生的吕长歌吼道

“跑啊~!”

铁钎和弯刀的第一次碰撞,就这样在那匹名叫霍尔都的塞北骏马的马臀上进行了。

未来草原和中原最出类拔萃的两个人,就这样进行了他们人生的第一次交手。

当然,如果这也叫交手的话。

“你叫什么?”

大难不死的吕长歌忽然发现,十多天来,他竟然还不知道少年人叫什么名字。

“岳之秀。”

......

.

......

.

眼看着营地已经被冲散。

徐镖头狠狠的往赵笃身上跺了两脚,急得带着哭腔的说。

“两百两.....两百两......五百两我都给你好吧......赵大侠你松手啊.....你倒是松手啊....求你了....求你了......”

被压在马车下的赵笃早已经生机全无。

但是,他的手仍然死死的抓住徐镖头的腿。

他最后的精气神都化为那一抓,三品下境最后的雪山气海还是具有一定得实力的。

赵笃用最后的一抓仿佛告诉世人,哪怕他被秒杀,但是他绝对不是什么浪得虚名之辈。

也确实,赵笃的确是证明了自己,但是徐镖头却哭了。

他本来的实力就不如赵笃,又被博尔木一劈马车一压,雪山气海受到了震荡,一时难以发挥出来。

看是眼看着草原狼骑的屠杀陷入一片倒,自己再不跑恐怕就跑不掉了。

徐镖头是真急了,没有人愿意死,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呢?

“松手啊.......王八蛋.......松手啊......死了也要拖着劳资一起........”

徐镖头趴下地上,嘴里喃喃道。

火在烧,

马在叫,

狼骑的刀在挥舞。

然后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伸手就往腰上的小匕首摸去。

匕首是用于防身的,用于防身的一般都是重金打造。

徐镖头不是长期行走江湖的人物,但是一些的装备还是有的。

他匕首是重金打造,但毕竟不是什么神兵利器,江湖那么大,哪有那么多的神兵利器散落人间。

匕首是用于捅的,是用来杀人的,但是问题是赵笃此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是,人面临绝境的时候,总是会爆发出一些别的实力。

于是,徐镖头握着小匕首,狠狠的向赵笃的胳膊划去。

一划......

两划......

三划........

赵笃江湖人称草里蛟,作为行走草原的武林人士,身体的强度比一般人强些。

赵笃的臂力很强,最后的雪山气海都集中于臂力上,青筋暴露显示着力气的非凡。

徐彪头的匕首很锋利,那是他生的唯一希望。

四划......

五划.......

六划.......

徐镖头强忍着内心的恶心,麻木着自己的神经,一刀刀的划在赵笃的胳膊上,骨骼上。

“啪”

赵笃的胳膊终于被徐镖头划断。

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徐镖头艰难的爬起来。

就这样,他的腿上带着赵笃的胳膊,艰难的行走。

眼明手快的徐镖头抓住一匹受惊的马,艰难的爬上马,正准备彻底逃离这个人间地狱。

“带我走,皇极派忘不了你的好处。”

这时,吴增寿杵着木棍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不带,那你就奢望我千万别活下来。”

“我活下来,就是你福威镖局灭门的时候”

吴增寿很狼狈,腿上的血在不停的流。

吴增寿在赌,赌徐镖头会带他一起走。

其实,他的内心明白,他进入皇极派那只是个巧合,甚至皇极派那位北方的掌舵者都不知道他是谁。

他在赌,度徐镖头不知道其中的巧合。

但是,他是个浑人,浑人就会说些什么浑话。而有些时候浑话比道貌伟岸的话还要管用。

以吴增寿现在的状态,逃离这个鬼地方的希望十分的小。

所以他只能赌,赌徐镖头不敢冒这个险。

吴增寿一死,福威镖局就会灭门,如果是一个正常逻辑的人,都不会相信。

所以他在赌,赌皇极派这个帽子可以稳稳的压住徐镖头。

因为他是浑人,所以哪怕他说些色厉内敛的话,也让人意味是真的一样。

于是,徐镖头被震住了,他本来心神就不定,被吴增寿这一震,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拉吴增寿。

吴增寿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猛然用力,顺势将徐镖头拉下了马。

两个人在马上,怎么会比一个人快呢?

这么简单的逻辑,自然是草原生存的法则。

徐镖头因为心神不宁所以被吴增寿拉了下来,他本来也是习武之人,一瞬间就警觉起来。

还没站稳就握着匕首就向吴增寿捅去。

江湖的水这么浑,没点能力早就被吞没了。

吴增寿心里早已有了定数,已有备攻无备。

挥舞着棍子对着徐镖头的头就扫了过去。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棍子只是吴增寿随手捡的,匕首是徐镖头重金打的。

一个匕首不知道可以买多少根棍子,一个匕首不知道可以削断多少根棍子。

道理是这样,但是事实又是一回事。

“啪”

在匕首距离吴增寿还有三个身位的时候,吴增寿的棍子在徐镖头的头上炸开了。

“呸”

吴增寿摔下手里断了的棍子,对着意识被打散的徐镖头吐了口唾沫。

转身上马向外围冲去。

短短的时间内,遭受三次重创,徐镖头的雪山气海已经趋于崩溃。

他的头发上粘着泥土、草根、和木渣。

他的识海已经被吴增寿的那一棍子打散了。

他被那集中全力的一棍砸的转了圈。

棍子断了,但是他又悠悠的转了个圈。

血迹从他的耳朵、鼻子、眼睛、嘴巴不停地往外渗。

他的匕首不知道掉哪去了。

然后从后面冲来的狼骑,一刀将徐镖头砍翻。

徐镖头趴在地上,生机全无,只有赵笃的断臂依旧死死的抓住他的腿。

用马车货物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地已经崩溃。

吴增寿伏在马上,躲过两个狼骑的攻击。

这时,从他的右边也飞出两骑。

吴增寿定眼一看,原来是吕长歌和他救得那个小子。

“吕大侠,我们一起走!!”

吴增寿顿时高呼起来。

然后就看,那两骑向他靠来。

心中大喜的吴增寿纵马向他们靠去。

“啪”

从岳之秀的手里挥出一记马鞭。

吴增寿是四品的境界,岳之秀连基本的雪山气海都没有。

按理说,岳之秀根本就和吴增寿不是一个档次的。

但是,这世间的一切如果都是已境界为准,那又何来的越境杀人。

这时间的一切如果都是命运在安排,那人又何须奋斗。

岳之秀的鞭子很快,就像他千百次的挥鞭策马一样的快。

岳之秀没有雪山气海,他的鞭子没有真气来支持,纯碎是靠肌肉的爆发力来挥舞。

但是速度足够快,威力足够大就够了。

天知道他瘦弱的小身板里,蕴藏着多大的力气。

岳之秀甚至没有回头,没有去看。

他挥舞的鞭子集中吴增寿后,又重新落在马的身上。

只不过一次是力气大,一次是力气小。

被击中吴增寿栽倒在马下。

“天杀的混小子,让爷爷逮到,看爷爷不剥了你的皮。”

吴增寿忍住心头的那个火辣,恶狠狠的想。

但是,他的脚步却没有停歇,哪怕心里再不爽,那也要留着命在。

他的雪山气海被岳之秀猝不及防的一击,有些受创,他的腿还在不住的流血。

但是这都无法影响他求生的欲望。

吴增寿有往前跑了两步,然后他停了下来。

看着肚子上那把还在滴血的刀,吴增寿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一个浑身狼狈的女人出现在他的身后,女子的衣裳破烂,浑身沾满血和泥巴。

粗糙的脸那是草原放牧人的特殊气息。

一滴眼泪从女子的眼睛里滑落,哪怕丈夫在眼前被人杀死,她被人侮辱三天,都没有哭。

然后泪水不住的从女子的眼睛落了下来,哪怕如此,她手里握着的刀,也没有松开。

女子没有任何的武艺,也没有学过。

但是,刀依旧贯穿吴增寿的身体。

不住的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