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向阳花凋谢在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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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醒悟,在爱流下了眼泪

这三周以来,向阳的水彩人物没有丝毫进长。

“其实,按你这个领悟劲儿,现在都应该对水彩人物的掌握运筹帷幄的。”

向阳没有吭声,是自己心不在肝上,没有用心做的事情如同垃圾,即使再稀有的美食佳肴,盛在盘子里就是极品,掉在了地上,便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听你的班主任说,你的成绩又下滑了。”

“我猜想,以你的秉性,应该不会因此堕落或懈怠,更不会因此而失落不堪,是不是你太忙了,太累了?”

“或者说,你家里有什么事吗?”

向阳低头不语,他感到愧疚,好在爸爸从来不过问和打听他在学校里的情况,不然,美术老师无论如何也不会教他了,至于学习一度下滑……

是自己沉溺在了万恶的游戏上。

一切都不留痕迹,不露声色,向阳把红包里的一百二十三块钱全部玩完了,那是所有的家人朋友这一年里给向阳的,除了急用,他一分都不肯花。

而等到这一幕,他才意识到自己糊涂到了什么地步。

他总算清醒了一段时间,但这就像是一种瘾,自己还是会去碰……

话费没了,手机停机了一段时间:

“向阳,好久没跟你说话了,我这两周给你刚打过六回电话,但都是停机的,所以我交了五十块话费给你,以后,没话费了就向宇哥要……”

一次次,自责在一点点消退,欲望被一点点放大,向阳从拒绝别人的好意到主动向别人要红包。

晚上偷偷关了灯玩游戏成了他必不可少的夜宵。

课堂上不仅仅是打个盹儿,恍个神儿,直接睡着也不足为怪,另人心凉之至的是:这不是因为学习劳累,而且沉溺游戏过度。

眼看这学期就要结束了,美术老师看见向阳的画,急得是焦头烂额,她想扒开向阳的心,看看这孩子是怎么了。

“向阳!”

“站起来!”

向阳一怔,班主任正在愤怒又质疑的瞪着向阳。

他疾步走到向阳身边,向阳动作呆笨的将手机扔进桌框里,蹬地一响。

班主任瞪着向阳,从桌框里掏出手机来:

“这是什么?”

同学们的目光都聚集在这里,他们有的深感质疑,有的幸灾乐祸,尤其是周小婕那失望痛心的眼神……

爸爸被班主任叫下来了,他给了向阳一个巴掌,向阳一句话也不吭,他也很自己懦弱,恨自己经不住诱惑,恨自己错了太久……

这次,爸爸知道了向阳还在学画画的事,知道了他成绩一路下滑的事。

美术老师也知道了向阳的爸爸早就反对向阳学画画的事,知道了向阳堕落于游戏的事。

一切都终止了,美术老师不肯再教向阳画画:

“我不怪你因为游戏而懈怠学习和画画,我只是失望你不能一次次的救赎自己;我不怪你瞒我太久,我只是无奈于你的爸爸说了让你别再跟着我学画画;我不悔教了你这么久,我只是痛心于不能再教你更多。”

美术老师红了眼角,

“如果你愿意接受,如果你愿意倾诉,老师还是你的老师,是你值得吐露心声的老师,是你值得寻求指引的老师,如果你能答应不负你自己,就请找回,原来的你。”

向阳在美术老师面前落泪了,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懦弱,或许他的这种懦弱不是因为在美术老师面前落泪,而是:自己不争气了这么久。

期末成绩只有三百五十几,一学期,丢失了一百多……

何时,才能真正摆脱?

或许当你痛彻心扉地落下了泪,才会明了:陷地越深,伤地越痛。

那些让人沉溺的魔音还是会出现,他一次次地拒绝说“不!”终究,意志又败了,他再一次踏上迷路。

“不!爸!”

向阳在草垛后面听到刘文力说爸爸摔伤的事情,脑子里一下子变得空白,他扔下手机,大喊着,冲向家里去。

大夫再给爸爸打吊针,大姐和二姐都回来了,她们小心地拔着爸爸胳膊和腿上的刺,爸爸的左腿明显地青肿,带有血痕,还用纱布包扎了。

爸爸嘴唇泛白,眉毛皱在了一起,额头上出现汗珠,大姐用毛巾轻轻擦拭。

向阳站在门口流泪。

“快快快!救护车来了!”

是邻居家的叔叔,他慌乱地冲进来,向阳被撞到在地上,周围的人惶急又轻微的把爸爸抬起来,让他躺在救护架上,然后被快速地抬走了。

邻居家的叔叔这才注意到向阳,

“快跟我走!”

爸爸被救护车带走了,邻居家的叔叔带向阳和姐姐们一起打了车。

“都是你!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咱爸那么辛苦到山里采药给你买吃买穿供你上学!你帮过他一把吗?你知不知道他从四米多高的悬崖跌落,被野枣刺划遍全身,在那里耽搁了三个小时得不到呼救?”

二姐训斥着向阳,泪流满面。

爸爸的左腿伤了,暂时不能下地走路,向阳这才明白:伤到最深,是情。

倘若他不在了,那么很痛心,再没有一个人这么爱你。

终于,他醒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