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向阳花凋谢在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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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少年的执着

经常放学回去,没有爸爸的踪影,他去干农活了,还没有回来。

刚开始的那几次,向阳只知道等待,他想着:

“没事的,过一会儿肯定就回来了……”

但是没有,眼看要上课了,向阳啃了一块白面馍馍就背着书包去学校了,当然了,家人也没有吃饭,向阳想着,爸爸肯定过一会就回来了,他们会有饭吃的。

这样的好几次后,爷爷跟向阳抱怨说:

“你爸爸三四点才回来,回来后往炕上一躺,啃一块馍,或者泡碗面,就等着做下午的饭了,也不问我们吃饭了没有。”

向阳愣愣的,目瞪口呆,也比较过意不去自己这么不懂事,没能帮家人做饭,还谈什么要替爸爸分担。

向阳开始做饭了,他只是经常看见七姐炒茄子和土豆。不过,向阳倒是一把做酸菜面的好手。

每到夏天,就到了摘花椒的时候了,妈妈教了七姐怎么做酸菜面,留她在家里做饭和照看向阳,免了在地里受累,夏天这个大热天,酸菜面倒是挺不错的美味。

七姐能够很娴熟的使用擀面机,向阳也手痒痒起来了:

“七姐,我也要!”

“向阳乖,你还小。”

“我不小了!”

向阳说着,推过七姐,两只手紧紧抓住榨面机摇起来。

他确实能摇的动,但那时候,他的速度很慢,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但他还是坚持把那些面片都榨下来了,然后看着七姐嘿嘿的笑,这是一个属于男子汉的坚持与执着。

向阳跟着七姐,也会自己榨面片了,他榨的面片,又薄又滑,向阳每次都是把面片放在电饭煲里煮的。

向阳一向笨手笨脚的,但是,他还特别喜欢搞创意。

做了几回酸菜面,成果还都不错,他就沾沾自喜起来:

“是的,我一定可以做更多好吃的,家里有茄子,我可以炒茄子,再烙一些猪油饼!”

向阳的确很喜欢妈妈做的这种叫猪油饼的烙饼,那种味道,他怀念极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但是,他不知道怎么调面,甚至没有放碱,向阳可不知道猪油饼该怎么做,虽然是农村里的孩子,但是洗衣做饭,也没轮到过他。

向阳又突发奇想了:

“猪油饼……猪油饼……不就是猪油和面掺在一起做的饼子嘛!”

他索性从油缸里挖出一铁勺猪油掺进面里,揉啊揉,到底放多少水就合适了?他不敢放太多水。

妈妈做的猪油饼的馅儿明明是黄色的,可是向阳的面,完全没有一丁点儿黄色!

“黄色……黄色……植物油!对,就是它”,向阳又倒了一股植物油进去。

这下好了,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

正好爸爸不会用大锅做馍馍,于是他给家里买了一个电饼档,向阳正好用用这伙计。

该怎么用呢?不知道多少分钟能烙熟一个饼子,向阳把电刚插好,就直接把面饼放到了里面。

现在,他该炒菜了,可是……向阳怎么都弄不着火。

点纸、点布、点塑料袋、点麦草……

折腾了半个小时后,他的火终于点着了,他此时真是激动地眼泪都要出来了,他揉了揉额头,往锅里倒了些植物油。

放进去了菜,却并没有听到多么激烈的呲呲声,是的,这家伙,油都还没熟。

他拿出调料盒子,瞅了一会儿之后,把调料挨个儿都放了一勺进去(调和、椒沫、鸡精、味精),又倒了酱油,至于盐,向阳放了一勺又一勺。

火中间灭了好几次,看来,生火也不是那么容易,但邻居家的男孩点火很顺利啊,他那时候带着向阳去考鸽子,而那火有多旺盛啊!

菜应该,勉勉强强熟了吧,向阳认为是这样的。

一碟黑不溜秋的茄子,向阳吐了吐舌头,他炒的太咸了。

哦!对了,都忘了电饼档里的饼子!

向阳连忙去看,焦了,他拿了个碟子放饼子,饼子很松散,七零八碎的了。

向阳吧唧着眼睛看了看,没有去尝,他已经预想到这是什么味了。

旁边还剩下那么多的面,再来个两三次可能就弄完了,他刚把面揉的圆圆的,扁扁的……

叮铃铃铃铃铃铃………………

“糟了!”

向阳拽上书包,撒腿就往学校里跑,他喊了声:

“爷爷!饭在厨房里!”

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平时五六分钟也就到了),向阳趴在门口,喘着粗气喊了报告。

老师招招手让他进去了,他屁股还没坐稳,教室里就一片哄笑,向阳怔怔地环扫了一下四周,定了定神,也随着笑起来了,大家伙儿都笑的更厉害了,简直肆无忌惮,整个校园里都充满了笑声。

他的同桌强忍着笑,扶着腰,爬到向阳耳根说了句:

“你……你脸上有灰……和面,噗………”

“还……还有,,你是,掉进了面缸里的,里的老鼠吗?”

向阳的脸发烫,都烫到了头发根儿,他连忙用手抹了抹脸,才看到,自己的手上也沾满了面。

在场的人,却笑的腰都挺不起来了,老师也失态了,跑出去笑了。

回家后,爸爸眼睛睁得溜圆,向阳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

啊!又是一顿踢。

“不会做,你搞什么鬼?你看看浪费了多少面?”

………………

向阳低头不语,心里又在打主意了:

“这次是经验不足,下回肯定没问题。”

向阳不是一个省事的家伙,也许正是因为他敢想,敢干,所以他才创就了自己。

有时候,成功的突破口,就只需要我们勇敢的向前踏出一步。

后来,向阳第一次烧面糊竟放了碱;第一次做汤汤饭忘了放盐;第一次炒鸡蛋倒了酱油;第一次炒面片炒焦了;第一次蒸面皮以全面失败告终……

然而,他的花样,他的尝试,他的执着,仍在不断前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