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长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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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几世花开

“长河边几世花开美,再流连细雨间。“——自《细雨》

南越国是个大国,自开国以来,士农工商来往不绝,各门各派皆汇聚于此,百姓更是安居乐业。但自太子乾上位后,南阳官风日益腐败,各州县入不敷出。而间又正遇荒年,在田间劳作的百姓个个面黄肌瘦,毫无生气。那都城新安却是昼夜笙歌,奢靡无度,似是毫无觉察城外之灾;天子乾更是率先带头买卖官职,喜奉承恶忠谏,以至朝中手掌重权的大臣皆为昏庸无能,溜须拍马之辈。

终于,于显庆三年初,各州派以各门派掌门人为首,以江湖人士、百姓士子为众。发起了一场大规模的起义。起义军遍及各地,甚至连朝上、宫中亦有起义军之人。天子乾多次欲讨伐其军,但天子军中早已是将卒离心,沙场上死的死,逃的逃,丢盔弃甲,其狼狈之态也算是世间少有。最终,太子乾随着禁卫军仓皇逃出了皇宫,至今仍下落不明。

至此,南越国由各门派掌门人分权掌势。江湖,便于百姓之间兴盛起来。

【公元2016年中国某地】

“快追小偷啦!”“给我停下!”

呼......呼......马上,马上就能甩开他们了......妹妹还在家等着我呢,也不知这几个肉包子能撑过几天......

“嘿嘿,臭小鬼,看你现在还能躲哪去!”忽地,几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从墙角拐来,将将挡在了小弄的出口。

啊啊,看来又要被打了。

棍影,拳影如冰雹般砸在了我的身上。剧痛,从四肢蔓延开来。我紧紧攥住手中的几个肉包和一个大布袋子——那里面可是装着母亲留下的、最后的记忆。

“哟呵,这小兔崽子手中还拿着什么值钱的东西呢?给我拿出来!”

那领头人冰冷的言语令我不禁发抖。不过,那又何妨?我依旧紧紧地攥住手中的东西。

“砰!”“啪砰!”

眼前忽的模糊了起来,印染着血色——是眼睛被打了吗?谁知道呢,反正早已麻木了。但一愣之下,大汉却是夺走了我手中的大布袋子。

“哼,真无聊,不就是一张破纸吗?害我们白费那么多力气。”

布袋子中的信被他们揉成一团,随意扔在了小弄旁的垃圾桶里。

“下次他娘的别再让我看见你!”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他们便离开了。我低头看了看——太好了,包子还在呢。虽然有点脏,但也能吃。我又去翻那垃圾桶。垃圾桶的恶臭迎面扑来,不过庆幸的是那信只是被揉成了一团而已。

我小心翼翼地摊开那张纸——那是母亲在离家之前留下的,证明我和妹妹其实是有母亲的唯一证据。

“小离,等你看到这封信时,妈妈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了。”

“妈妈这些年来亏欠了你和小沫很多,家里也日复一日地贫穷。”

“但妈妈想清楚了,妈妈要按照那位老道士的话,去尝试着给你们新的生活。妈妈决定一个人独自去寻找这个方法。所以,请你们不要怨恨妈妈,不,就算是怨恨也没关系......”

“小离,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但你有时太聪明了,总是会看透所有事情的本质,这竟令我感到有些害怕。但妈妈依旧希望,你不要因此而怨恨世界,因此把内心封闭起来。”

“那位老道士曾经说过,我的孩子日后一定会遇见奇缘。但他也说过,你在历经奇缘之时必会有一番波折,一番磨难......”

“我的儿啊,不论日后如何,只希望你能继续坚守你的本性。”

“最后,妈妈爱你......”

看着母亲清秀的字迹,我的眼睛又渐渐泛红起来。

我从未见过我的父亲,我只记得母亲那温和而又清瘦的背影。为什么母亲一定要离开我和妹妹呢?为什么不能带着我们一起走呢?到了现在,我依旧不能理解母亲。但我从未怨恨过母亲——就像母亲从未抱怨过我和妹妹一样。

哎,回去吧,和这封信一起。

我将信整齐折好,塞进了大布袋子里。袋子泛着淡黄,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不知穿过多少条泥泞小道,一间破旧的,甚至连房瓦都寥寥无几的屋子便出现在我的视野里。那是我和妹妹的家。

“小沫,我回来啦!”回音久久荡在屋子里。

寂静,令人恐惧的寂静......

“小沫......?哈哈,小沫你不要吓我啊......”

四肢开始发软。难道妹妹已经——不,这是不可能的!小沫今天早上还笑着向我挥手......

我慢慢地走进了卧室。

床上,小沫安宁地笑着,闭上了双眸。

我颤抖着手,去探她的鼻息。

没有。

我继续将手按在了她的脉搏上——那是母亲曾教过我的。

没有,没有......

没有!!!!!

我惊恐地睁大着双眼。

这是......死了?

“哈哈哈哈......”

我笑着,混合着泪水一起。

小沫,你不是曾说过,你会等我回来的么?怎么就不遵守约定了呢?

人类,都是那些肮脏而又富丽堂皇的人类,所谓的“天生贵族”。无论我们如何哀求,如何哭泣,他们只是嫌弃地挥挥手,叫他的那些狗腿们把我和小沫推搡出去。

是啊,这就是所谓“人性”。

我趴在小沫的身上,放声笑着。

忽地,被我扔在了床边的那个大布袋子,发出紫色的幽光。母亲留下的信件从袋子中换换浮了起来。信件的背面,显现出一个淡紫色的图章。

啊啊,是母亲和小沫来接我了吗?

我安详地阖上了眼睛,就此昏睡了过去。

而此刻,我仍未明白,这是母亲的“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