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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爸爸

爸爸其实很疼我,,只是我有点不知好歹。

在农村农民都是养驴的,稍微好点的家庭会养骡子,只是不会养马,马吃的多受不了苦,可是驴和骡子不一样,我家有有两头驴,爸爸宝贝的跟亲儿子一样,可是驴始终不如骡子,直到有一天家里的母驴生了小骡子,爸爸高兴的要把它给供起来,可是天有不测风云,那一年闹旱灾全村的收CD不好,在我们那里是靠天吃饭,一年闹旱那我们就吃不上饭,吃不了饭怎么办,好办,爸爸还会打工挣的钱,可是闹旱灾妈妈一年的辛苦就白费了,而我们被旱灾闹的只好用爸爸打工的钱来买粮食了,爸爸打工的钱买粮食之后我和哥哥的学费就没有着落,那时候农民打工一个月的工资两三百,可我们那里的学费一个人最少四百,爸爸不忍心让他两个孩子辍学,就生生把自己“疼爱”的两头驴买了,爸爸含着泪说没事家还有个骡子,可是那是个还没长大的骡子干不了活。

我还记得买驴那会我还小不懂事,在怎么自卑的丫头在父母面前都是没形的,那是我还不认识火于,我上几年级我都记不清楚了,应该是三年级吧,我看见第一天有个来看了我家的两头驴出了950,爸爸嫌钱少,没买,那是爸爸的命,也是我们全家的命,爸爸怎么可能950就买,可是不懂事的我还不高兴,说950很高了,爸爸就说我还小不懂,又过了几天又来个人的这次来的是两个人,他们出了1050,爸爸在讨价还价,我不知道爸爸情况就插了句嘴说前两天的出了950,这1050的你还不快卖掉,爸爸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我,买驴的高兴的合不拢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还美滋滋的,到后来我才知道如果我不插嘴我们家那两头驴能买1500,我想少了的450够我和哥哥任何一个人的学费了。

我四年级的时候抽奖就跟风似的扑面而来,常年在外打工的爸爸也学别人抽了将,抽了多少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爸爸拿回来给我玩的时候有一张是中了辆脚踏车,那时候流行是那种没梁的小脚踏车,爸爸不相信我说的,他认为我是孩子,我开始不依不饶,爸爸拧不过我就带着我去找了我表叔,农村人都是厚道善良的,表叔告诉爸爸丫头说的没错,爸爸楞了一下就说“我把这脚踏车说什么也要追回来,我虽然没进过学校的门,可是他们办了这个活动就得到尊重人,不论是农民还是文盲”

表叔问“怎么回事”爸爸答“抽中的时候问了别人,那人说没中叫我扔了没中,又问了抽奖的工作人员也是这个回答。可是我想着拿回来给丫头玩就没舍得扔”表叔笑“幸亏你没扔不然丫头上初中又得买那可是不小的一笔钱”爸爸“是啊”表叔开玩笑“我怎么没想到说不是呢”爸爸答“那是我们村里人厚道”一句话把农民的朴实和城市人的奸诈全概括进去了。

爸爸跑了几趟终于抽奖的答应了,我不知道过程但我知道爸爸肯定受了很多委屈。

我在青海是三伯父对我不是很好,我总是觉得很委屈,于是打电话给爸爸,爸爸什么话也不说从家跑到青海就为了让我尽情的哭,有一个周末我不想回三伯父家就在学校待着直到下午三点,当我出校门时爸爸就在眼前,问什么时候来的,说是早上,为什么不在三伯父家,说是不想待。我就知道因为我的缘故爸爸在三伯父家吃了闭门羹,我内疚的说“对不气”爸爸笑笑。

爸爸带着我吃了饭,给了50块钱,那时候50块的零花钱对我那样的家庭来说可真多,爸爸什么话都没说走了,可是过了几天爸爸给我办了转学,我知道爸爸不想我受委屈。

爸爸爱喝酒就如我爱看电视,爸爸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高二那年过年我在看张智霖主演的《如来神掌》爸爸喝了酒,我劝了爸爸很多次把酒戒了,戒不掉,正如爸爸劝我不要看电视一样,父女俩都是戒不掉的,那天爸爸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说“丫头求你了不要再看电视了你给我挣口气”我吓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以至于我看起来很冷漠,我就那样看着爸爸,我想这是我的爸爸,他怎么可以给我下跪,而我又怎么接受,我呆呆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哥哥和妈妈扶起爸爸后哥哥对我说“你答应爸爸吧”草水萍说“我能考上大学为什么要答应这种无力的要求”爸爸听见了也就不闹了乖乖的任由哥哥和妈妈扶着到炕(床)上睡觉去了。

我那年年高考只够大专的分数线,爸爸让我复读,可是我想了下没有同意,但填志愿时我们哪里由于班车的缘故我去学校迟了没听到班导的讲话声,也就不知道怎么填志愿,我也没那方面的经验,所以尽管分数线够了大专线,可我连职高都没上,只上了一所普通的技校,我当时很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我对着爸爸信誓旦旦的说我能考上大学的可是我连志愿都没填,我真的很无能,填志愿多简单的事可是我就是不会,高三毕业不会填志愿,说出来谁信,可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不想复读,我不想糟蹋爸爸的钱了。

在深圳时我打电话给爸爸,爸爸说就是胃有点不舒服让我不要担心,可是妈妈说的是爸爸经常疼,我劝爸爸少喝点酒,去医院看看,爸爸就开玩笑你不让我喝酒以后你结婚了我就不到你们家去。

在北京时,我会隔两两天就打电话回去,有一次我太累了总是回到宿舍就睡着了,没到第三天时妈妈打电话来说你这两天没打电话你爸急的不行让我问问你好着没,我的泪就那样流出来,我的爸爸从来都是这样。

爸爸始终没有等我结婚婚就去世了。

我从新疆下来时爸爸在二伯父家,二伯父对爸爸是极好的,我没有钱,刚从学校出来不到两年的人有钱才怪,爸爸想住院,家里太穷了,医院是不会收胃癌晚期且家庭贫穷的病人的,我无力的想抽自己几耳光,可是抽耳光是没用的,我看着我的爸爸想他把一生都奉献给了他的儿女,可是他的儿女不孝的连他住一天医院的愿望都实现不了。

哥哥是我的逆鳞,谁都不能再我面前说哥哥,包括爸爸在内,爸爸明明是疼我才对我说不要给钱给你哥哥花,不然我死了你怎么办,他有媳妇了你什么都没有,我当时想到哥哥小时候是怎么疼我的就和爸爸吵起来了,站在一边的妈妈说你滚出去你爸爸还在生病呢,我好像被什么羁绊着就是不管这些,我只觉得我哥哥我都不舍得说,可是爸爸再怎么说也是我的爸爸,我竟然为了哥哥而不顾生病的爸爸,我是爸爸的女儿,哥哥是爸爸的儿子,爸爸说哥哥是理所应当的,可是我却忘了爸爸疼我是骨子里的疼。

我和爸爸怄气出去了,在这期间哥哥来找我不理,我们兄妹两个好像都是没有良心的,除了对彼此迁就连父母都不管的人,就如哥哥来找我明明爸爸不行了,他看我态度坚决什么也不说就那样由着我,直到大伯的儿子堂哥找到我硬拉着我硬拉我才意识到坏了,我生气就到别人家的铺子里躲起来,可是我的爸爸却不在了,在前一刻我竟然和爸爸在吵架,我是有多么的不孝,堂哥说“四爸说我的丫头怎么办还没结婚呢,她还那么小我放心不下,直道表叔说你放心姑娘的事我给你操心着,四爸才咽气的,你倒好你是有没有良心啊,”我只是觉得得喉头发硬的紧,爸爸被我气死了,我没有爸爸了,那个宠我爱她的爸爸,我浑浑噩噩的不知道丧事怎么办完的,我只知道我没有结婚是不能带孝的,我楞楞的,我听见哭声,唢呐声,看见了烧纸的,看见了一屋子的人,可是看不见我爸爸。

我就那样楞楞的看着时间一天天的过,直到第五天爸爸下葬,我都像个愣头青似的,我没有一滴眼泪,我接受不了事实,明明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呢,妈妈还在生气我和爸爸吵架的事,哥哥也没空理我和我就像个行尸走肉一般,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回我的爸爸,是在梦里吧,我开始睡觉,可是我没有一次梦见过我的爸爸,我想他是恨我的吧,恨我的不孝。

时间久了我就知道了原来医生说的半年时间到了,和我其实没多大关系,但我确实不孝,我确实在爸爸生病期间和他吵架了,在我的认知里爸爸其实是我害死的,和一个生病的吵架和害死他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