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地狱敢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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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躺在另一边的孙利芳,瓜子脸和月光一样美丽,荡漾出晕华……她坐在一张沙发上,端着一杯略带黄色的刺梨糯米酒,已经喝下了大半,剩余不到三分之一,头脑晕晕地,眼睛眯着。棕色窗帘半拉半掩,卧室半明半暗,她喜欢这种色调和氛围,就如心扉半开半遮。厨房里传来叮当声音,空气中弥漫着炒菜香味和人对食物的欲望。孙利芳身上散发出一种怪异清香,是金达莱香?是炒菜味?是混杂气息?遍布周身,淡黄色衣服、深蓝色被褥、浅紫荆花色桌布一并散发出香味来,在房间里酝酿。阳台上有一盆金达莱、一盆栀子花、两盆夜来香和几盆玫瑰,黄、红、白交相辉映,十分惬意。她沉醉于温馨感觉里。自己与他情感结晶小姜叶正爬行于地板上,咯咯娇笑,“来!妈妈抱”伸手将小身躯搂起,亲了亲嘴,然后目光深情注视着厨房的背影。“吃饭了”高大身影一边上碗筷,一边解开围腰。自己夹一块香喷喷的三角肉,送到对方嘴巴:“姜哥!张嘴!”双方咀嚼的不是饭菜,是一块块酥糖,甜蜜到心窝……“怎么这里也有一条江?像临津江,像涟川江……”江边旷野上,高大身影悠闲散步、陶醉,自己和小姜叶时而采摘野花,时而用薄石片削进江水,溅射起水花在心房跳跃。“姜哥!这是哪里?不是大别山,也不是四川呀?”“利芳妹子,这里是我想去种田、养猪养鸡鸭的地方,是我向往的伊甸园。”

孙利芳跑呀!跑呀!又到了另一地方,活脱脱一座桃花源,不是四川,也不是大别山,也不是朝鲜阿虎飞岭。似曾相识而又陌生。山坡舒缓,遍布庄稼,长势良好,郁郁葱葱。山高处,杉木树、松树、杂木树修长挺拔,漫山遍野,风过林间,涛声阵阵。湛蓝天空中,像花絮、似奔马、如绵羊的白云随风飘荡,自由自在。这里也有一条江水,比涟川江大。有些地段水势平缓,像铜镜如玻璃;不少河段水流湍急,波涛滚滚,奔腾不息。在庄稼与丛林边缘,一幢圆木结构的木房依山临水,煞是古朴飘逸。屋舍右边鸡豚栅栏,圈内鸡鸣狗吠,与山林鸟欢和唱,山鸣谷应,组合成为一曲曲美妙音符。左边建有牛圈,母牛哞哞,呼儿唤偶,温柔和谐。山坡向阳处,高大身影在前面挥锄,汗流浃背;自己于后面蓐根,动作娴熟。活煞煞一幅男女耕耘图。歇息间隙,孙利芳坐于田埂边,对着旷野,一曲曲川东情歌流出:“哥锄地来妹蓐根,哥前妹后紧紧跟。同盆洗脚脚暖脚,同床共被心暖心。”“打把弯刀割荒田,问哥结伴几十年。有心结伴同到老,不学阳雀叫半年。”……音韵婉转、悠扬,与清风和鸣,空谷传响,久久不绝……

“连长……连长……”

众人被周汉山声音惊醒……

姜飓风猛然跃起……“什么情况?”

“连长,树丛中有好多绿色星光,还在动……”

姜飓风揉揉眼睛,顺周汉山手指望去,借助启明星光亮,发现左右、前面百多米外树丛,许多模糊身影晃动,仿佛绿色光亮闪烁……“是狼,是森林狼,森林狼群居,一群至少几只、几十只……”眼睛望望大伙,看看天,“至多半个时辰就亮了,狼会攻击的,作好准备!刚摆脱了敌人,不能开枪,用刀。”

周汉山、钱发财抽出刺刀,守卫在苏向娟、李水静、冯钢、牛大洋两侧,孙利芳握紧刺刀,站在伤员前面。苏、冯、牛、李抽出刺刀,捏在手中。

“连长,怪不得,自从进入这片森林,几天来,经常听到狼嚎叫……”苏向娟声音颤抖。

“战斗多,死伤多,狼吃尸体。森林狼体形高大,力气猛,凶狠,狡诈,多加小心!”

天渐渐亮了,绿色光亮慢慢逼近众人……身影清晰了,大的小黄牛般大,小的也狗一样高,张开嘴,露出牙齿,舌条伸着,一边嚎叫一边前行,眼睛露出凶狠光芒……孙利芳数着:“一、二、三、四……十……十三……十七……连长,有十七只……”

姜飓风转头:“汉山、钱排长、利芳保护同志们,我出击,看能不能把狼引开。”

“我也去!”孙利芳向前跨两步,拉紧对方的手……

姜飓风眼睛横过来:“去送死吗!”刚到嘴边,见姑娘满眼关切,话语变成“照看伤员,小心!”身形一晃,窜出几丈,朝狼堆杀去……一匹老狼嚎叫两声,众狼退下几步,呈扇形包围,攻击上来。姜飓风左手军刀右手刺刀,身子腾空,斜窜,寒光如电,一匹狼背脊被划断,刺刀插进另一匹狼肚子……两匹狼纵跳几尺高,正面扑下,姜仰面倒伏,身子贴地,刀锋掠过狼肚,两狼腹破膛开……身子刚站立,背后风声袭击,不回转,一个旋风扫膛腿,几声嚎叫响过,狼重重撞在一石头上……众狼扑上,姜飓风展开平生刀法,狼不敢前。那边,几匹狼偷偷绕到山包顶,扑下,将孙利芳扑倒,张开嘴咬向孙的额头……孙左手掐住狼脖子,右手刺刀捅入狼腹……与此同时,左右各二,四匹狼冲入人群,左边,周汉山砍伤了一匹中等狼,右脚被一匹大狼咬,狠命一拉,倒在地上,被砍伤的那匹扑过来,周刺刀插入狼肚子,来不及抽刀,双手掐住那匹大狼,在地上翻滚……右边,一匹高大狼咬住牛大洋伤腿,牛痛得死去活来,冯钢扑到,挥刀砍狼头,一刀……两刀……三刀……钱发财刚砍翻一匹中狼,山包顶上又飞下一只,将他扑倒……冯钢转身抱住一匹狼脖子,狼咬着他的肩膀,几个翻滚,腾出手来,刺刀捅进狼左腹……苏向娟扑过去,刀插入咬牛大洋腿的狼的屁股……同一时刻,李水静冲上,奋力砍与周汉山扭在一起的狼的脖子…“咔嚓”李水静肩胛骨重新断裂……突然,一匹老狼扑上来,利牙咬往牛大洋脖子,狠命撕拉……“啊……”一声惨叫……孙利芳使劲掀开压在身上的狼尸,纵身扑在咬牛大洋那匹狼背上,一刀捅进狼脖子……那边,一匹狼飞跃扑上,姜飓风刀锋绞成一个圈,狼的两只前腿飞出老远,狼身断作两截。另一只身子凌空,姜侧身闪过,刺刀捅入狼腹,剩下三只,转身逃窜,姜飓风军刀、刺刀飞出,穿进狼屁股,直没至柄,两匹狼又向前奔跑几丈,才慢慢倒下……姜飓风走过去,抽出军刀、刺刀。

“牛排长,你醒醒……大洋,你怎么……”李水静最先哭出声来,继而苏向娟、孙利芳跟随泣不成声……

姜飓风满脸、浑身都是血,疯跑而来,蹲下,抱起牛大洋,他脖子被咬破,喉咙管断裂,血喷如箭,半边脸血肉模糊,永远闭上了眼睛……

“连长,你受伤啦……”苏向娟摸着姜的脸和手……

“皮外伤,不打紧。”姜飓风站起,眼睛扫过战友,“都带伤了,先包扎吧!”

包扎完毕,天已经大亮。姜飓风拎起两个钢盔,找来水,替牛大洋洗干净,用衣服包裹身体,众人挖坑,埋了。周汉山说:“作个记号吧,将来胜利了,再来立碑。”

姜飓风摆摆手:“不用,记在心里吧!万一敌人发现了,还不此地无银三百两。”说完,走上山包顶,掏出望远镜,朝周围仔细观察:小山包后五六百米,是一片茂密森林,林边有条小溪,溪左岸是一壁不太高的悬崖,涧水从上面飞流而下;林子外围是空旷草地,一块凹处,七八只狼崽下在嬉戏……“他妈的,敢死队闯入狼窝了,怪不得那么凶狠,拼命,原来是它们领地。”望远镜上抬,西南侧两三千米外,飞虎峰高耸。原来,遭遇敌人后,我们从北绕东,黑夜辨别不清方向,转了个圈。

突然,天空响起“嗡嗡嗡”声音,几分钟后,四架直升飞机从南边飞来,在姜飓风站立山包东北方三四千米空地上,跳下上百名伞兵,朝阳中,降落伞徐徐降落,刹是好看。

“伞兵,敌人伞兵……”周汉山指着那边,惊愕……“连长,敌人判断出了敢死队方向,前面堵截,后有追兵,怎么办?”

姜飓风手指飞虎峰:“再上飞虎峰,在山腰寻找一处隐秘地方,躲藏几天。”

“上次不是被迷彩服袭击了吗,还去那儿?”孙利芳站在身后。

姜飓风嘴角笑笑:“正因为上次敌人在那里得手,所以……地狱敢死队重返旧地,敌人意想不到;目前,堵敌和追兵尚未合拢,留有空隙,能够钻过去;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山上野果丰富,可支撑一阵子。”

“连长,那……啥子时候才可以突围出去?”孙利芳无不忧虑……

“妹子,别急,先安定下来,再慢慢想办法。”

苏向娟上来:“连长,急救包没有了,食物全吃光了,子弹也只剩下十几发了,万一遇上敌人和同志负伤,咋个办哟?”

“有刺刀呗……”姜飓风嘴巴不停,自言自语,“按理,敌人应该追上来了……”

大伙扎了草冒,戴上,在牛大洋坟前默立一会儿,朝西南面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