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桃子湖恋
36816600000011

第11章 兄弟情深

自从景和两次被骗后,就在宿舍附近的文具店找了一份看场子的工作,主要就是盯着场子里的客人,不要让他们离开的时候带走不该带走的东西。老板仁义,虽然工资不高,但是管餐,景和已经很满足了。

两周多时间不给家里打电话,春明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心里想景和不会出什么事吧?想着,又用手敲了敲桌子,自言自语地说:“呸呸呸,尽想些不吉利的事情,小弟洪福齐天,怎么可能出事。”尽管嘴里说着,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这天中午从工地上回来,脸上还有泥土,来不及洗脸就给景和打了个电话。

“小弟,最近还好吧?”

春明尽量装作没事随性地问。

“没……没事。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春明。”

“哥想你了,都二十来天不给家里打电话,是不是最近缺钱啊?”

听春明这么一说,景和本来想说:“恩,缺钱缺大发了。”可是回头想想春明也不容易,而且还要抵着那些八婆们的闲言闲语,就说:“还好,不怎么缺。”

“哦,我想起一件事来。”

“啥事?”

“清明节那天外婆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

“恩,你怎么知道的?”

“外婆前几天说的,她那天打电话说什么了?她说你最近不打电话是不是她那天惹你不高兴了?”

“没事,我怎么可能生她的气。只是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就没有给家里打电话。外婆挺好的吧?”

“恩,她挺好的,就是这两天念叨你,得空给打个电话,老太太不容易。”

“知道了。”

“有什么事给哥说,不要管别人说什么,有哥在,他们说他们的,哥这辈子为了你,什么都愿意。”

听到这句春明说了很多次的话,景和想起了几件往事。

那是“非典”横行的那一年,学校里给所有的学生放半个月假,说是回家防止“非典”传染。春明景和和外婆一起就回到了老家,舅妈说:“春明啊,现在非典这么严重,你们俩待在我们家不好吧?你看我们家每天人来人往的,万一给你们俩谁传染了,到时候我们也不好跟你们家人说,你说是吧?”就这样,春明和景和回到了自己家里,为了赢得叔叔婶婶的欢心,就给叔叔家放羊。

这一天,天朗气清,春明和景和就把羊群赶的远了些。那座山除了山顶有茂密的草丛,其他地方都是蛮荒的不毛之地。不过距离家远了点,羊群看起来吃得还是蛮好的,兄弟俩就在山头上打闹嘻戏,可是老天如看到兄弟俩嬉闹不高兴了一样,突然雷声大作,紧接着就是瓢泼大雨。看着羊群自己越聚越紧,春明怕羊被水冲走,就很景和说:“小弟,我们往前走走,靠近羊群,如果有羊被冲走,我们好拉扯回来。”

“恩。”景和话音未落,一个巨浪打翻了景和,景和被巨浪冲起,从春明的头上飞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春明来不及呼喊,一把就扯住了景和,只是景和带在身上的一根钢笔被水冲有了。

春明拉住景和,往旁边一个看似平坦的地方跪了跪,说:“景和,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我的钢笔。”

“傻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你的钢笔。”大雨还在下,景和的心里有些害怕。就在他们兄弟俩还在安全地带的时候,看到有几只羊随着奔腾的洪水飘向了远方,春明有些埋怨自己地说:“都怪我,跑这么远,没吓着你吧?小弟。”

看着脸上有些泥水的春明,景和笑了:“多大的人了,能被这点小事吓着。”说话间,看见山的对面一股洪水好像冲走了一个人(事后证实,那天对面确实被大水冲走了一个老头,而且是过了三天才在河的下游一个浅滩找到的,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景和有些害怕,强做镇定地问春明:“哥,你说待会儿我要被水吹走了,你一定要记着把我找回来,我怕我一个人害怕。”

“又在瞎说,有哥在,你不会有事的。听话,抓牢我,没事的。”洪水冲打着春明的脚丫,就在春明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有些绝望地看着景和说:“小弟,不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活着。”话音落,雨点停。

那一瞬间,春明和景和看着彼此,有一种重生的幸福美好。景和什么也没说,突然就抱着春明哭了。春明拍着景和的肩膀说:“别哭了,小弟,这不都好好的嘛!”

“春明,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长兄为父。”说着就跪在地上,对着春明说:“兄长在上,受弟弟一拜。”

“别闹了,小弟。”春明微笑着说,“我们得去给看看羊,缺少了几只?待会儿回家,无论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和他们有正面冲突。”

“恩。”找寻中,发现羊缺了一只。等到乌云散去,日光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他们兄弟俩赶着羊群回去,本想着他们会问:“今天下那么大的雨,都去哪儿了?没有淋着吧。”结果迎面而来的是婶婶的责问:“今天放羊都去哪儿了?羊没事吧!”

“少了一只。”春明说,眼里有些恐惧。

“怎么搞的?放三八两个羊还能少一只,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景和有些气氛,刚要说话,春明拉了他一把,接着对婶婶说:“对不起,都是我们不好,我们下次会注意的。”

“等着吧,等你叔叔晚上回来不锤死你。”

晚上叔叔回来,不知道婶婶说了什么,二话不说上来就用羊鞭抽打春明、景和。春明望着站在一旁的爷爷奶奶,本来想着他们会帮着求情说说,结果他们视而不见。真是人情薄如纸啊!

这天夜里,春明和景和带着疲惫不堪又有些伤痛的身体,躺在床上,景和这一次没有哭,只是说了一句:“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瞎说什么呢?小弟,冤冤相报何时了,再说了都怪我。”

“什么事都怪你,什么事都怪你,我们凭什么任他们欺负。”

“没事了,都过去了,小弟,有哥在!哥这辈子为了你,什么都愿意。”

景和想起爷爷奶奶漠视的眼神,问春明:“春明,你说爷爷奶奶是不是有毛病啊?为什么不替我们说句话,由着他们乱来。”

“傻弟弟,奶奶本来就做着爷爷的主。再说了,你小时候的事情都忘记了。”

景和想起春明说过四岁那年的事情:

那年,春明景和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个年头,按照中国人的年龄算法,也就是四岁那年。家里的山羊下了一只黑羊羔,不知听谁说的,说吃黑山羊羔生儿子。当时婶子进门,怀孕后第一胎由于和一个表叔摔跤,不小心没看脚下,结果孩子就没有保住。接下来的几年,都没有怀上孩子,一个姨奶奶对奶奶说,吃了黑山羊羔子不仅能怀上孩子,而且一定能生男孩。因此,自从有了这只黑山羊羔后,母羊的地位也随之升高,放在院子里面一个没有安装门窗的窑洞里,用一页可以移动的木板堵着。

这一日,父亲母亲叔叔婶婶都下地干活去了,景和告诉春明他想去看黑羊羔子。春明就带着景和去,结果人还没有堵着的木板高,春明就抱着景和看。结果羊羔没看成,倒是看出了麻烦。由于两个小孩的不小心,把木板扳倒了,结果就把景和砸的背过气去了。看着弟弟背过气,春明就一个人在往起挪木板,结果刚好被奶奶看见,她不仅没有过来帮忙,反倒过来打春明。好在此时,父母归来,抬起木板,救出了景和,要不然那个时候景和就已经难见江东父老了。

当然,这件事景和一点影响都没有。

景和最有影响的事情是关于一间铁房子的:上小学的时候,学校门口一千米左右处有一所铁房子,铁房子的主人是买烧烤的。至于他姓甚名谁,哪里人士?没有人去考证,都是听大家叫他铁板烧。铁板烧是个光棍,人长的奇丑无比,大人们说那是因为小时候不听家长的话,收到了老师的惩罚(真心佩服大人们有些时候的智商,这种事都能说成这样,孩子们啊,可长点心)。

小时候有些小孩就特别淘,走过铁房子的时候就会用手敲敲,有时候听到里面的人说话也应个声等等。看到别人如此,景和也以身犯险,这天晚上,春明和景和出去买零食吃,回来的路上,景和用尽全身气力,美美地踢了铁房子一脚。铁板烧感觉整个房子像地震了一样,知道有人使坏,就撒开腿追了出来。结果慌不择路的景和跑步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工地的蓄水池,那个时候可是三九天啊,没一会儿功夫,景和全身都结冰了。

景和掉进了池子,铁板烧也不放过还拳打脚踢,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春明在一旁求情说道:“叔叔,对不起,小弟真的是不小心,请您原谅。”

“小王八犊子,这次就先放过你,下次我让你好看。”骂着景和,铁板烧悻悻地走了。春明立刻使出全身的力气把景和从水池里拖了上来,然后把自己的外套脱给景和,还有些伤怀地说:“景和,不冷吧!走着回去,我要是背着你你会更冷的。”

“恩。”月光下的景和露出冰冷的目光看着春明,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感情。

回到家里,外婆看到全身是水的景和问:“今天又干什么事了,怎么弄成这样子了。”

春明笑了笑说:“都怪我,刚才和小弟追着打闹。小弟跑得太快,不小心掉进了工地的水池里。”

“赶紧去换身衣服,小心感冒了。”外婆关切地问。一旁的姨妈看着浑身打颤的景和说:“就应该冻一会儿他,让他长长记性。”

外婆无奈地说:“你跟和孩子较什么劲。”边说看着景和说:“去,赶紧和春明去换身干衣服,等到头发干了在睡觉。”看着姨妈有些不高兴,春明还给姨妈倒了一杯水说:“姨妈,真对不起,景和不懂事,惹你生气了,回头我说他。”

姨妈看了一眼春明说:“恩,这才像话。”

景和和春明回到卧室,换上干衣服,景和愤怒地抓着春明说:“每次都给他们道歉,你有什么错啊!”

“小弟,听话。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道个歉有什么了啊。有哥在,你不用管,哥这辈子为了你什么都愿意!”

听着春明说这句话,景和有些无奈地松开了手,只是说了一句:“你以后能不能为自己想想,老是为了我为了我,我哪里好了,你就让我破罐破摔吧!”

“听话,我们以后都要好好的。”

真是血浓于水,造就亲情,风雨过处,兄弟情深,只是春光里是好,奈何冬日不期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