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阿鼻地狱之心灵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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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上)

第十七章

阿鼻地狱,凌晨三点二十一分。我是阿甘。

我已经死去,死尸已经腐蚀、溃烂,只剩下一堆白骨躺在干燥的沙里,伯爵的狗有时会饥谨的跑来,衔去一块,做丰盛的晚餐享用。那时,我将是可悲的,泪水会从头颅里流出来。以前我就长的酷似骷髅,死后就名副其实了,干瘪瘪的没一点生气,停止了呼吸,停止了心跳,停止了脉搏。你们不要那么惊讶,我只是一个游魂而已。你们会问我我是谁?我,和那个被判到阿鼻地狱的囚犯长的一样的人,有人也许猜了出来,是的,我就是风liu倜傥,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阿甘。

你们可能会疑惑,我是怎么死的?我为什么要蹦出来?我有什么故事跟大家讲述?你们的疑问我将一一跟你们解答。此时,如果现在我还活着,可能会钻在莱儿的被窝里,用甜言蜜语跟她调情,用我的身体来证明我的强壮。上面已经说过我酷似骷髅,当然,我想我消瘦骨干的样子你们已经猜到,我不想过多的解释,我想那是在浪费唇舌,我的唾沫不是找不到地方洒。但又不能一点也不说,那样,我的形象将是一个骷髅;我的样子很伟岸,留着长头发,坦鼻子,三角耳朵,一天到晚嘴里叼着一根烟,用胖垛垛的手弹去,唾一口唾沫。我醒来时就已到了伯爵俯,但我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变成一堆白骨,孤零零的躺在这荒芜人烟的地方,当我觉醒时,这一切已无法挽回了。我沮丧的在这片土地上飘来飘去,过着无聊的生活,做一个无所皈依的孤魂夜鬼。我有时会回到伯爵庄园,来看望我熟悉的一切。我想把可恶的伯爵和蝇营狗苟的布扎铲除,但我只是一个游魂,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魔法无边;我有一次把我幽魂的手伸向伯爵的脖颈,我一用力,我就从他的身上穿过去了,我反复试验了几遍后,我终于心灰意冷了,感觉那所有的一切都枉自徒劳。后来,我便不再踏入那片土地,免的让自己火气直冒。如果让他们看到我,我吓吓他们也可以,但我和空气一样在屋子踱来踱去却不被他们察觉,这也是让我烦恼和冒火的主要原因。我现在去伯爵俯,主要是去看我的莱儿,那是我唯一的精神寄托。晚上,她赤裸裸的躺在床上,端着我送给他的东西默默地流泪,我就站在床沿,鼻子就会感到一阵阵的酸楚;最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她的床上躺下,抱着她睡一个美觉,这便是我每天所希冀的。你们不要骂我没出息,男人还不和我一个样,见了女人就流血鼻子,两腿发麻,说话结巴,脚迈不动!不管晨曦和夕阳如何更替,小草怎样自生自灭,大地何时沦陷,猫头鹰如何为争夺一只老鼠而同室操戈,男仆为一个丑陋的女人而大动干戈,割去一只耳朵或剁掉一根手指,自始至终,我都作为一个心无旁骛的旁观者来向你们真实的讲述。

我是怎么死的?可恶的凶手又是谁?

毋庸质疑,是的,伯爵跟他的狗布扎。没有人相信我死了,即使我的莱儿也深信我悄悄地抛弃了她离开,也没有想到我会变成可怜的幽魂,我感到悲哀,悲哀让我清楚地认识到我自己的无奈,你不是很行吗?当混蛋的布扎把匕首捅向了我的心脏,当奔涌的血液顺着匕首流淌出来,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我会变成什么呢?变的什么都不存在?我错了,我成了幽魂,孤单的幽魂。我无时不在悲哀中度过,我的眼泪顺着我的脸颊一次次地流下来,我完了,变的无比的懦弱,我想到了再次死亡,但幽魂的死亡是什么呢?我撞向了坚硬的石岩,石岩已不能使我的脑袋流出血来,我的身上没有血了吗?怎么回事?怎么撞不出血来呢?这让我再次感到悲哀,一次次地,像一把锥子一样地深深地扎在了我的心上,我怎么了?难道死不了了吗?我不气馁,再次选择了寻找死亡的道路,我捡起了地上的匕首,我去拿,怎么会这样?怎么拿不起来呢?我试图去把地上的匕首抓起来,但不管我怎么的努力和坚持,都没有用的,我完了,我向地上爬去,想钻到地下去,我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让我钻到地下去,我要永远地藏匿在里面,不再出来面对让我感到厌倦的一切。现实并不能让我感到满意,我钻不进去,就像狮子一样地钻不进去,我感到困惑,我怎么了?死亡的大门不向我敞开,通向未来的道路却也给我关闭,我像铁笼中的狗一样地失去了自由,像囚犯,像失去翅膀的小鸟,我呀,我该怎么办?谁能了解我现在的处境呢?就连我最亲密的莱儿也在失落中把我忘却,把我误会,把我伤心,我呀!我该怎么办?让我变成一只蚂蚁也行,却也希望摆脱幽魂的束缚,绝望、仇恨、种种的想法都没有了,我不能的我不能了,我能的我也不能了,像一条晒干了的咸鱼,在烈日炎炎下苟延残喘,或躲藏在黑暗的角落,躺下,爬着,奔跑,喊叫,让我能够飞翔也好,我可以在辽阔的空间里飞翔,像会飞的鸟儿一样,我呀!会有多么自由的微笑,无止地笑下去,但上帝却不这样制造,偏偏让我成为孤独的幽魂,没有别的幽魂相伴,带着悲哀在无边无际里游荡,像流放着一样惩罚我,我醒来时就已到了伯爵俯,我能怎么办呢?我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