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按说到了这种时候,一世祖不应该跟咱们打哑谜吧。我想,只要见到了洞神,咱们就能知道一世祖是什么意思了。”
梁厚载显得有些犹豫:“大概吧……”
我说:“反正都到了这了,咱们也不能因为看不懂一世祖的提示就撤回去。”
梁厚载无奈地笑了笑:“也是。”
我转过头,喊道:“都进来吧,刘大喜和毛小希跟在刘尚昂后面,大伟殿后。大伟你的枪现在能用吧。”
外面传来了大伟的声音:“没问题。”
我喊一声:“快进来!”
身后的钢索又开始一下一下的晃动,刘尚昂很快就到了梁厚载身后,刘大喜因为要照顾毛小希,速度慢一些,过了将近十分钟才进来,在他之后,才是冯师兄和大伟。
我一直看着身后,直到大伟背着微冲到了冯师兄身后,我才继续向前爬。
在大多数时候,负责在队伍里殿后的人通常是梁厚载,但根据实际情况,我们有时候也会对队形进行一些调整。
而为了契合庄师兄让我们分成两队的提议,在我、梁厚载、刘尚昂动身以后,刘大喜还等了一小会,直到和刘尚昂拉开四五米的距离了,他才开始爬动。
爬得越深,附着在石壁上的萤石就越密集,上面发出的蓝光也变得越明亮。
刚刚进入这个隧道的时候,我还能感知到梁厚载身上的念力残留,可到了现在,我的感知能力好像完全失灵,不但感觉到不到任何炁场,也无法感应到梁厚载身上的念力。
梁厚载也察觉到了问题,就在后面问我:“道哥,你现在还能感应到炁场吗?”
我说:“感应不到了,这些萤石好像能阻断我对炁场的感知,现在就连天眼都没办法开启了。”
从进入这个隧道至今,视线中最明显的变化就是萤石的密度,所以我认为,炁场的感知被封住,也是因为这些萤石在作怪。
其实最麻烦的不是感应不到炁场,而是感应不到念力,我试着凝练了一下念力,才发现由于失去了对念力的感知,它已经无法在我体内凝聚起来,这样一来,我和梁厚载都无法施展任何术法了。
这时候,刘尚昂也在后面说:“不知道咋回事,我总觉得心里特别烦躁,载哥,我现在想拿枪崩你怎么办?”
梁厚载:“你默背道德经,这地方确实很怪异,我进来以后,心里头也是一阵一阵燥,看什么都不顺眼似的。”
我说:“应该是阴气,这里应该有非常强的阴气,才导致大家的情绪出现了问题。瘦猴,你跟后面的人说,每人在嘴里含一颗守阳糖,会背道德经的背道德经,没看过道德经的随便背点什么。”
很快,后面就传来了刘尚昂的嚷嚷声,他让所有人服用守阳糖、随便背点什么,可说话的时候语气非常差,大伟似乎是被他的口气给激怒了,骂了一句很难听的话。
我怕刘尚昂和大伟怼上了,就侧了测身子,朝后面喊:“都冷静点,这地方的炁场不正常,别**控了心智。”
我侧着头看向刘尚昂的时候,刘尚昂正一脸苦相地转回头来,看样子他已经吃了守阳糖,里面的蓍草发挥作用了。
刘大喜和毛小希恐怕是以前也没尝试过守阳糖的那股苦腥味,我怕他们两个会私自把糖给吐了,又喊了一声:“在苦味消失之前,大家含好嘴里的糖,千万别吐。”
萤石上的蓝光投在刘尚昂身上,在他身后留下了一道很重的影子,这道影子又正好挡住了他身后的刘大喜。
我没看清刘大喜当时是什么表情,只看到他抓了一把自己的耳朵,想必是守阳糖的苦味让他不受控制地抓耳挠腮了吧。
随后我就转过身,继续向前爬。
这时地面上出现了一些坑洼,里面还有积水。
当我的手掌触碰到那些积水的时候,就感觉它们特别粘稠,就像是半干的胶水似的,而且当我触碰到它们之后,手上的水分仿佛在一瞬间被吸干了,非常燥,只想将整个掌面都浸泡在冰凉的水里。
我甚至以为自己的手会在几秒钟以彻底枯槁,手皮上还会出现大量的裂痕。
可当我将那些粘液甩掉以后,手掌上的触觉又恢复了正常,也不再觉得特别干燥,借着隧道中的蓝光,我还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皮肤没有干裂,肌肉也没有枯槁。
大概是见我在原地停留的太久了,梁厚载在后面问我怎么了。
我侧过身对后方的所有人说:“如果不小心沾到了地上了积液,不用慌,把它们甩掉就行了。”
完了我又接着深入,也不知道是因为我刚才触碰了那些积液还是怎么的,此时我竟然觉得异常干渴,就像是好长时间没喝过水似的,可喉咙里并不发干。
我心里很清楚,刚刚才补充过水份,现在的我根本不可能渴成这个样子。
而这种干渴的感觉,似乎也并非来自于我自身,是外界的什么东西强加给我的。
除了我以外,身后的人似乎也都有相同的感觉,我不时听到梁厚载和大伟他们咳嗽几声,清清嗓子。
后来,地面上也开始出现萤石,我用手掌触碰到它们的时候,才发现这些萤石的触感非常柔和、圆润,就像是抛光过的小颗鹅卵石,可每次触碰到它们以后,我就感觉天眼闭得更死了,应该就是这些萤石封住了我的天眼。
渐渐地,我还听到了从隧道另一侧传来的风声,那声音很长、很连贯,中间几乎没有间断。再向前走,又听到风声中还夹杂着一阵阵尖锐的“呜呜”声音,那好像是长风吹进了洞穴而引起的风鸣。
历经半个多小时,我们终于来到了隧道的出口,我伸出头去看了看,发现出口和地面之间还有三四米的距离,为了照顾毛小希,我在石壁上打了登山钉,又将钢索套上,才一跃而出,落在了地面上。
随后,梁厚载、刘尚昂也以很快的速度跟了出来。
在我身后,是一面镶满萤石的石壁,隧道的出口就开在上面,而在我的正前方,则是三面高墙。
这些墙壁大约有五六米的高度,宽度也在五米左右,墙顶带着弧度,形成一个隆起的圆,而墙壁的两侧都是笔直的。
三面墙紧紧地连在一起,中间没有任何缝隙。在这些高墙的上方和后方,我能听到非常连贯的风声,可站在这个位置却感觉不到风力,只是在站了片刻之后,我发现这里的温度和隧道中相比低了很多。
刘尚昂打开手电,朝着我们的正上方照了照,随后又咂了咂舌:“好高啊。”
在我身后的石壁上,只有距离地面五六米的距离内有萤石覆盖,再向上就是光秃秃的石头了,手电的光束越过了蓝光照亮的区域,一直没入了我们头顶上方的那片黑暗。
我们所在的这个空间,至少有百米以上的纵高。
梁厚载也抬头看了看,可他很快就眉头不展地低下了头,据说有恐高症的人仰头观察很高的地方也会头昏目眩,看梁厚载现在的样子,这种说法八成是真的了。
随后,刘尚昂又朝着左边打了打光,我就看到七八米开外的地方还连着一堵石墙。
萤石的蓝光只能让我们看清身周八米左右的景物,超过了这个距离,能看到的东西都在蓝光的照耀下变得非常不真实,就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你大概知道在纱的另一侧好像有东西,但看不清楚那是什么。
好在手电的光束可以穿透这些蓝光,照亮远处的情景。
刘尚昂不断晃动着手电,变换着光束的落点,我也是这才发现,夹在布满萤石的石壁和五米高墙之间的道路,不是笔直的。
借着手电的光芒,能发现这条路有一个很大的弧度。
我推想,正对面的那些高墙也许围成了一个直径巨大的圆圈,而我们身处的这个大空间,从正上方向下俯视的话,也应该是一个面积巨大的圆形。
这时候,冯师兄来到了我面前,他拿出罗盘,就见盘表上的指针正以极快的速度转个不停。
冯师兄皱了皱眉头,对我说:“这些墙的后面就是风洞了。”
我抬头看看带着圆弧的墙顶,聆听着上方的风声,这里的风比沙场那边还要强得多,而且风力更为连贯,这么猛的风势,单靠我们这些肉体凡胎是根本扛不住的,只要进入风力覆盖的领域,瞬间就会被卷走。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风太大了,咱们恐怕是进不了风洞。”
冯师兄用手摸了摸那些墙壁,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后对我说:“这些墙壁,好像是金属打造的。”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将手放在了墙壁上,墙面的触感给人一种非常厚重和光滑的感觉,我试着用手指在上面敲打了两下,非常坚硬。
仔细看看墙面,还能发现上面有一些很浅的斑驳,就像是钢铁被少量酸液腐蚀后留下的蚀痕。
冯师兄嘴上嘀咕着:“怪不得这么多年过去,这些墙体都没有被风化呢,原来是用玄铁打的。嗯,这些应该是专门用来挡风的风壁,在风壁的另一侧,肯定有特殊的结构,引导风洞里的风朝着一个方向吹。不然的话,这里的风一散,当地的风水将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问冯师兄:“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
冯师兄想了想,说:“如果不是风壁统一了风的走向,咱们这地方恐怕根本不会有人定居,它将会是一片大泽大山,不会变成这样一个城市。其实,咱们也没有必要进入风洞,只要能将风洞里的邪气镇住就行了。”
在冯师兄说这番话的时候,我还在墙面上扫视了一下,发现墙体靠近地面的地方有一道很深的刻痕,有手指那么长,刻痕延伸的方向和地面几乎水平,而且很直,乍一看就像是数字“一”。
我一边蹲下身子去查看那道刻痕,一边回应冯师兄:“从刚才开始我就感应不到任何炁场了,也无法凝练念力,施展不了术法。”
在我说话的时候,右侧不远处传来尖锐的“呜呜”声,那声音离我们很近,它持续了一段时间就消失了。
我快速起身,朝着风鸣声传来的方向奔了过去。
没走几米,就看见有两道风壁没有完全贴合在一起,风壁与风壁之间隔着一道进两米宽的空隙,强风从这个空气中流窜出来,直直吹向了不远处的一个洞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