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红色军服的阿尔及利亚的牧民和装束华丽的残余的法国骠骑兵,主要是猎骑兵在勇敢的将军米克的率领下冲锋了。此时,俄国人已经几乎完全从阻止他们的法国步兵中冲了出来,克拉克的师损失了整整三个团的兵力,被从自己的阵地上赶走了。
法国炮兵此时才把他们的炮口从普鲁士人那里移到了俄军的身上,不过现在的射击距离已经有些太近了,同时他们惊恐的发现自己就处于俄国人和他们冲锋的目标中间。
“阁下,真是些勇敢的家伙,敌人的炮火也移向了他们。进攻吧,我们不能让俄国人夺走本该属于我们的荣誉。”一位勇敢的普鲁士将军向他的亲王建议道。
“好吧,虽然他们几乎把一场庄严的皇家舞会变成了热闹粗俗的乡下节日庆典。让我们的人进攻。施泰因的军队应该很快就可以赶到了。”亲王优雅的摘下手上的皮毛手套,用白嫩的小手下达了总攻击的命令。身穿黑色军服的普鲁士军队象一朵朵移动起来的巨大乌云一样前进着。他们的骑兵沿着俄国人冲锋过的路线疾弛。炮兵们也忙着转移自己的阵地,需要更靠近敌人一些了。
俄国骑兵和法国骑兵都非常惊异于对方的勇敢,他们都认识到对方是不同于自己其他敌人的对手。拉克斯克的军队和土耳其人、马穆鲁克和普鲁士骑兵都进行过战斗。但是俄国人完全不同,即使他们被砍死在自己的马背上,也还用最后的气力扑向自己的对手,仿佛想把他们也一起带到地狱去。
安德烈已经砍倒了两名向他扑来的法国人了,他向不远处的圣彼得旗帜看去,几个马格里布人正在围攻可怜的米什卡。小伙子勇敢的进行了自卫,在砍倒一名敌人的同时他也被从自己的马上刺了下来。
“保护军旗,先生们,请你们保护军旗!上帝保佑你们。”米什卡用最后的气力喊道,他大声的咳嗽着吐出了两口鲜血,然后似乎有些不甘心的死去了。很快的旗帜旁就围满了搏斗在一起的人和马了。一个法国小伙子几乎已经把旗杆抢到了自己手里,但是一个枪骑兵丢弃了自己的骑枪,赤手空拳的把他从自己的马上拽了下来,枪骑兵用腰间的匕首刺入了敌人的身体,随后他被赶来的一个马格里布人用力挥舞的宽背马刀砍去了半个头颅。
军旗旁这样的战斗到处进行着,法国人最终还是没有夺得敌人的军旗。安德烈看着这样那样悲壮的情景,心中涌起一种很久都没有体验过的激情的感觉,他原以为长时间的战斗生涯已经让他失去了为什么而激动的能力了。他抬头看了看正在西落的太阳,天空仿佛变成了不同寻常的黑色,只有太阳还和往常一样的温和。然后太阳在安德烈的眼中变成了微笑着的圣母头像。
‘让我今天就死在这里吧,那样我就能早日回到您的怀抱了。’安德烈这样想到,他的眼眶里保含着兴奋的泪水。
脸色苍白的拉克斯克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因为某些政治上的原因使他刻意的保持了和拉法叶公爵的距离,而正是这点葬送了他的军团。俄国人已经冲击到了炮兵的阵地了,法国骑兵只是迟滞而不是阻止了敌人的进攻,普鲁士的马队沿着俄国人冲锋的道路也加入了进攻。法国炮兵们坚持着在他们的位置上战斗,他们宁愿被砍死在自己的炮位上也不后退,可是这样的勇敢行为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大人,我们需要增援。法拉将军遭到了两个普鲁士步兵师的打击,他请求出动预备队。”一个传令兵对拉克斯克报告着。
“告诉他,已经没有什么预备队了。让他做一个真正的法国军人应该做的事情吧。”元帅冷漠的回答道。
法国人还是在抵抗,虽然情况已经越来越糟糕了。已经有四位将军被打死了,拉克斯克收缩着自己的阵地,他已经几乎没有炮兵了,幸运的是敌人骑兵的冲锋终于被元帅的卫队击退了。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只要能坚持到天黑,一切就还有希望,元帅绝望的想到。
法国人的最左翼很快的传来了新的射击声,稀稀拉拉的枪声很快的变的密集起来。
“元帅,又有一支敌人赶到了战场,他们正在试图包围我们。”一位传令兵从左翼跑来报告说。
“好的,知道了。”拉克斯克镇静的说道。
“我要去前线指挥我的小伙子们,如果我死了。请克拉克先生来接替我的指挥,他有权做出一切自己认为适当的决定。”将军对身边的一群侍从说道。然后就策马往前跑了过去。
“可是,大人。您这样。。。。。。。。”一个侍从企图阻止自己的元帅。
“让他去吧,您难道看不出来吗?拉克斯克大人是想结束自己的生命。我们已经失败了。”侍从的首领阻止了他的话说道。
孤独的元帅骑着陪伴了自己很多年的战马寻找着敌人炮火最猛烈的地方,没有人试图去阻止他,人们或者正在忙于战斗或者是默许了这种英雄主义的自杀方式。很快的,一颗普鲁士人的炮弹几乎正打在了元帅的身上。他就象一朵破碎的花朵一样被撕裂开来,拉克斯克死在了北萨克森的这片土地上,他以军人的方式维护了自己最后的尊严。
到了下午六点,一切都快结束了。法国人已经被包围他们的普军压缩成了一个巨大的方阵,他们后退的路线被施泰因的部队完全的截断了。联军停止了对方阵的射击,他们派出一名军官要求法国人投降,克拉克这位唯一活着的将军命令自己的军队放下了武器。红雀军团被消灭在了离自己的祖国六百公里的地方,法国人遭遇了五十年来最惨重的失败,更关键的是,联军可以从拉法叶公爵的侧翼去攻击他了,他们甚至可以考虑直接进攻巴黎。对法兰西来说,最危险的时刻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