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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升职后的云昕,加班成了家常便饭。不过最近云昕心情不错,自己和刘立川,终于像两个成年人一样,不再猜来猜去,而是坦然面对彼此了。

“云昕,你下午能请假吗?咱们去民政局。”电话那头的刘立川,兴奋的心情已经通过手机信号传递过来了。

“不行啊!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呢。”云昕左手拿着手机,右手的笔在一刻不停的勾画着。

“那明天呢?”

“明天也不行。等我有时间了我叫你。”忙碌的云昕没等刘立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有微信进来,云昕却没空看上一眼。

又要加班了。云昕给云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不回家吃饭,挂断电话才发现手机上的未读微信。是刘立川发过来的:我下班去接你。还有一个“么么哒”的表情。

恋爱中的人聊天都像智障的孩子,连三十多岁的刘立川也没能除外。这样的聊天居然让云昕内心温暖起来,她甚至脑子里幻想着刘立川作着表情包里小狐狸的动作,想着想着竟笑出来。

“云昕,你什么时候下班?”刘立川的电话打过来。

“不知道,还得忙一会。你不用来接我了。”

“我在你单位楼下。你等我,我马上上去。”刘立川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刘立川出现在云昕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手里提着晚饭。

“你最喜欢的土豆粉!”刘立川把晚饭放到云昕办公桌上。

“你先吃吧,我还有点活没忙完。”云昕头都不抬的忙着。

“你都多少年没和我一起吃过土豆粉了。不怀念吗?”刘立川可怜巴巴的看着云昕。

云昕把桌上的材料挪到一边,打开土豆粉盒子的盖子,一种熟悉的浓香味扑面而来,“怀念!”

“你为什么不用加班?”云昕边吃边问。

“因为我们老板有人情味呗。”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人情味呗!”云昕办公室的门没关,陈晨径直走进来。

刘立川见到云昕,一股浓浓的醋味散发出来。

“听说你们要结婚了,恭喜!”还没等刘立川说话,陈晨伸出右手祝贺。

刘立川本来还想说几句讽刺的话,现在却只能伸出右手和陈晨握手。

“云昕,我明天要去BJ出差,一个礼拜,这边的工作就靠你了。”陈晨说。

“好,你放心吧。”嘴上说着好,心里却是一万个不乐意,这是现代人的工作现状。

“那我先走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陈晨向刘立川点头示意,离开了办公室。

“他还闲你不够忙是不是?还把工作都交给你。”刘立川对着陈晨的背影,恨不得冲上去打他一顿。

“那也没办法。又不是所有老板都和你的老板一样。”云昕继续吃着土豆粉,恨不得自己再长两只手出来,边吃饭边干活。

“云昕,我明天也要出差,下午刚接到通知。”刘立川突然说。

“你也出差?去哪?什么时候回来?”云昕惊讶的看着刘立川,他都有多久没出差了。噢,对,以前就算他出差也不会告诉自己。

“包头。两个星期。那边招了新员工,让我去给培训。”

“哦……那也不远。”

“是封闭式培训,不能带手机。你要是给我打电话,我不接的话,就是在上课,我一有时间会马上给你回电话的。周末我开车回来。”

“哦……”听到这个消息,云昕心里有一点失落。

“复婚的事,就只能等培训结束了。”复婚,是刘立川在心里反复演练了多少遍的情形,现在又要被推迟了。

“嗯。好。”或许对云昕来说,复婚这件事应该速战速决,自己的时间被工作占用,现在连刘立川的时间,也没了。她担心某一天会发生什么事,她不想自己承受任何变故,她担心刘立川又会离开,自己又将面对另一个八年,错了,是九年。

刘立川从办公桌对面走到云昕旁边,让云昕的头靠在自己身上。“你等我回来。”

“不就出个差吗?干嘛弄的像生离死别!”云昕轻轻打了刘立川一下。就算表面上可以云淡风轻,内心却是翻江倒海。

加班结束,已经八点多了,刘立川送云昕回家。自从决定复婚,刘立川再去云昕家,就像回自己家一样了。

“爸爸!”刘萌萌还是像往常一样,扑到刘立川怀里。

“萌萌,爸爸明天要出差,你要好好听妈妈的话,知道吗?”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爸爸周末会回来看你。等爸爸出差结束,就接你和妈妈回家。”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刘萌萌高兴的跳起来。

“爸,妈,萌萌还得在这再住两个星期。”刘立川的语气带着歉意。

“嗯。”哪怕云爸云妈再怎么不舍得外孙女,他们也还是希望刘立川能接她们母女回家。这些年,云昕受的苦,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二十七岁的丁录,第一次谈恋爱,这感觉,让曾经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的丁录,一下子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

每天有个人关心你吃饭了没有,关心你昨晚睡的好不好,上班有没有被人欺负,无聊时候有人陪你聊天,难过时有人听你倾诉。男朋友,特别是像程毅这种男朋友,就像是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随时能知道你内心所想所求。

夏天的晚上,丁录上完课,程毅接丁录回家。九点多,夜晚已经蒸发了一整天的热气,公园边、广场上到处都是跳广场舞的人们。

“想不想去跑跑步?”程毅提议。

“跑步?你是嫌我胖?”面对程毅,丁录竟然会撒起娇来,这对曾经的她,几乎不能想象。现在的丁录,也经常会觉得自己不自觉的行为,竟让自己惊讶。

“我怎么会嫌你胖?我也不敢嫌你胖啊!”程毅故做委屈的样子,更让丁录想打他一顿。

“你就是嫌我胖!哼!”

“不是不是!我这不是觉得你一定跑不过我,想找点自信!”

“程毅,你是不是活腻歪了!你要是输了,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要不是夏天穿的短袖,丁录一定已经撸起了袖子。

“那要是我赢了怎么办?”

“你赢了我就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丁录的斗志,就这样被激发出来了。

“成交!”二人还象征性的握握手。

“咱俩是比速度还是比耐力!”丁录问。

“耐力吧。比速度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那从现在开始跑,谁先停谁就输了。”

真的跑起来,丁录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大话说早了。自己上次跑步,是什么时候?大学体育课?不记得了。长期不锻炼造成丁录跑步时体力严重不支,还不到一百米,呼吸已经不均匀了。本来这个时间已经不热了,稍微跑几步,感觉T恤已经贴到后背上了。

“怎么样?认输吧?”程毅竟然面不改色!他一个技术男,怎么可能锻炼身体!

“我还没停!没输呢!”丁录左手撑在腰上,艰难的迈着步子。

丁录突然用力拉住程毅,正在跑步的程毅受到突然的向后的力,双臂本能的摆动几下,停了下来。回过头,丁录还在艰难的交换双脚。

“你……你输了……”丁录也停下来,弯着腰,双手撑在大腿上,喘着粗气。

“你这是耍赖!”程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坑了。

“反正……你输了……我赢了!”恋爱后的丁录,除了撒娇,居然连耍赖皮都学会了,果然,每个女人心中都住着一个小公主。

“行行行!你赢了!”程毅的好脾气满足了丁录所有的对爱情的幻想。

程毅扶起丁录,丁录顺势双手搭在了程毅肩膀,继续喘着粗气。

丁录如此近距离的主动靠近程毅,还是第一次,这让程毅有点受宠若惊。什么耍赖皮,什么撒娇,就算为了丁录的每一次靠近,包容她的小脾气什么的又如何。

“行了,你赢了。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想……”丁录喘匀了气,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右手撑着下巴,做思考状。“我想……你背我回去!”

“背你?你想了半天,就想出来这个?”

“嗯!正好天黑,不会被人看见。”

男生背女生,一直是谈恋爱的小情侣们热衷做的事,女生为了撒娇也好,男生为了显示自己体贴也罢,反正这个行为就像吃饭上厕所一样,几乎所有情侣都做过。

“你以后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背着我?”爬在程毅身上的丁录问。

“背!你想什么时候背,就什么时候背!”程毅背丁录,竟没有一点累的意思。

“那要是我老了呢?”

“你老了,我也老了。背不动了。”程毅摇摇头。“到时候你坐着,我推着你。”

“要是你先走不动了,我推你。”今天的丁录真是反常,会撒娇,会耍赖,会说情话。

“好了,放我下来吧。”到小区门口,程毅放下丁录。

“背这么几步就放过我了?”程毅不相信的看着丁录。

“嗯。毕竟我赢的也不光彩。”

“真有自知之明。”

“那当然!关键是被你背着太热了,衣服上都是汗。”丁录扯扯衣服,让汗液快点蒸发。“你回去吧,我自己进去。”

“我送你到楼下。”程毅牵起丁录的手,向小区里走去。

“老被我欺负,是不是心里很不服气?”丁录问。

“没有。我心甘情愿。”程毅看上去呆,哄女孩的话,居然都不用思考就能脱口而出。谁让丁录也是女生呢,对听着越假的话越没抵抗力。

“行了。这回可以说了,想让我干什么?”楼下,丁录问。

“你想让你干什么啊。”

“不想让我干什么,你拉着我跑步,还打赌。要不是我赢了,你早就把要求说出来了。”丁录一副看穿了事实的样子。

“没有……就想让你锻炼锻炼身体。”程毅看来是打死不承认了。

“好吧,那我上去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你也回去吧。拜拜!”丁录挥挥手,转身走入单元门。

“丁录!”果然不出丁录所料,程毅就是越问越不说,不问倒自己说了。

“怎么了?”丁录转过身。

“我想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出去吃饭,和我几个同学。”程毅犹豫着要不要问,最终说出了口。

“和你同学吃饭?”丁录简直被雷到了。

“嗯。几个大学同学。”

“就吃个饭?”

“或许吃完饭再唱个歌。我想带你去,介绍你给他们认识。”

“吃个饭你至于这样吗?还让我大夏天跟你散步!”丁录简直对程毅的想法不理解了。

“我怕你不想去。你肯定不喜欢那种场合。可我想让你去……”

“所以你就和我打赌?赌赢了我就不得不去了?”

“嗯,本来是这么想的,结果你耍赖。所以……你愿意去吗?”

“什么时候吃饭?”丁录问。

“周五晚上。”

“那你下班到单位接我,我跟你一起去。”

“好。”程毅高兴的给了丁录一个大大的拥抱。

“其实,你有事直接跟我说就行了。我也没那么不懂事吧?”丁录好像已经习惯了程毅偶尔的拥抱和亲昵,或者,在慢慢享受这种状态。

“我就是担心你不喜欢参加这些活动。”

“有你在呢,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丁录从程毅的怀抱中出来,“你快回去吧,挺晚的了。”

“嗯,拜拜!”

程毅离开前在丁录额头上留下的吻,让丁录在原地站了很久。丁录摸摸自己的额头,那里似乎还留有程毅的温度。成年后的丁录,第一次被男生亲吻,那让丁录的心跳都加快了。恋爱的感觉,就像吃了蜜糖,每一秒都能甜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