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封跟着曹楚越倒了两次车，看着车渐行渐远离市区，李立封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正往郊外赶。如果不是现在车上还有其他乘客陪着，李立封应该会很快就下车了。一路上曹楚越都没说话眼睛不停地看着窗外，到下车的时候就叫一声李立封。李立封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愿意去他家，好像不知不觉就坐上了汽车，窗外越来越少楼房越来越树木，其他乘客大部分都闭着眼，感觉是睡觉了，大家都不说话只留下汽车驶过路面发出的卡啦卡啦的声音，李立封刚想问曹楚越还有多远的时候，曹楚越突然转过头来，“到了。”接着空气中就传来一声，“各位乘客，本车终点站分地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随着乘客李立封跟在曹楚越后面下了车。车站的四周是一片住宅区，不过隐在树林后面所以坐车的时候看不是很清楚。一排路灯整齐地立在大道两旁，片片树荫下的小道通往小区，三三两两的人来来往往，看到这里李立封算是松了口气。
“进来吧。”曹楚越住在五楼，这是一个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小区，统一的银色铁门和褐色木门，看到曹楚越对面门的装修也一样，李立封想会不会有人因此迷路。褐色木门内一片漆黑，见曹楚越在墙边轻轻一按顿时挂在四角的几盏射灯感应般把大厅撑亮。李立封有点愕然，因为眼前的景象和自己想象中不一样。一个雅姿的书柜醒目地贴在墙边，另一边空荡地放着一张三人沙发，有一张古色的藤椅依靠在阳台边。在右手边是一张比单人床大一点的床，有张桌子散乱堆着几本书。看着李立封惊讶的表情，曹楚越笑笑，“怎么，和你想象中不一样。”“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坐吧，喝汽水还是茶。不过我看你应该选喝茶。”曹楚越指着沙发让李立封坐下，自己走到后面的厨房倒茶，其实喝什么对李立封来说都无所谓，他关心的是为什么曹楚越要约他来。坐下来李立封才发现旁边有一张小小的玻璃桌子，上面放着曹楚越和一个女生的合照，那位应该是他的女朋友了，李立封觉得照片里的女生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正想着曹楚越就把一杯红茶放在沙发前的玻璃几子上，用平淡的语气说，“她是我女朋友，不过死了。”本来李立封想说不好意思节哀之类的话，可是突然想起这个女生不是碎尸案的第二死者吗，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心猛然狂跳起来，盯着照片连气都不敢出。“我不是说过我去过警察局吗。他们就是怀疑我这个死者的男朋友。”曹楚越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好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没关系的事情。李立封觉得自己像坐在火炕上一样难受，不断蹭着沙发想站起来离开。虽然桌面摆着一杯水，可是李立封一点都不敢去碰它，喉咙变得很干很涩，头脑里乱七八糟不断高速运转想找一个离开的借口。“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让你来吗。”曹楚越拿起一杯红茶喝了口，笑着看李立封，“为……为什么。”李立封声音已经在打结，手心都开始冒汗。“你就是这样，老被别人带着走，很危险的。连拒绝都不会就跟我来了，你到底是胆子大还好糊涂，我还真是看不透你。”说完曹楚越笑了起来，李立封觉得笑声很刺骨，好像要把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一样，所有神经都已经在跳动。“世界上有两种人最可怕，无知和无谓。”曹楚越停住笑声，站了起来朝书架走去，李立封整个人吓得贴在沙发上一动不敢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前面也只是一个人，自己完全有能力反抗，这才勉强坐直了身体。“你……你为什么老要粘着我。”李立封鼓足气向在书架上的书来回移动手指的曹楚越说，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这样安静的环境听起来还是那么响。曹楚越停住手指，满脸兴奋地转过头来，似乎看到什么让他高兴的事。“这就对了。不能老被我带着走。既然你问了，我也就告诉你。”说着从书架上拿出一本薄薄的书翻了几下走回沙发边。“因为我可怜你。”一字一句如同钉子一样深深慢慢打进李立封的心里。“什么？”“我看不过董贺那么欺负你，你却像应该被欺负一样不还手。所以我接近你，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必要时我还会出手帮你。”李立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一切，他不知道现在是应该感动好还是有其他表情，不过这个时候他对曹楚越的厌恶感明显减少了许多。“我自己以前也是老被人欺负，所以我同情弱者。”曹楚越笑着把书放在桌面上，李立封这个时候才瞄到书名写着“如何成为强者”。“可是，你也不能跟踪我。”“那天只是碰巧撞见你，我是跟着董贺去的。”这个时候李立封才想起那天在会场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原来他是董贺。“不过，你似乎宁愿活在自己的世界。你知道一个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只要战胜了自己，什么事情都能做到，可惜你老是被自己的内心打败，而且变得越来越脆弱，精神压力也越来越大。董贺也是，他没能战胜自己，结果变得比你还严重。”“什么？”李立封有点不敢相信，董贺比自己还严重。“知道一个杀人犯必备的条件是什么。”曹楚越突然转变话题让李立封有点摸不着头脑，只是摇头。“是心理素质，如果他具备战胜自己心魔的心理素质那他就能做一个完美的犯人，也许应该说是一个杀人的艺术家，他可以完全不留下任何线索给那些愚蠢的警察。”李立封觉得越听越寒，眼前的人让他感觉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这个洞里不断会涌现一股邪恶让人心寒的气流。“我就已经战胜自己，所以我特别想帮那些没能战胜自己的人。例如你。”“你杀了你的女朋友？”李立封觉得自己说了一句让自己都觉得害怕的话，四周静静的，只有李立封拼命的呼吸声，似乎再不吸就会被窒息而死。“哈哈，又有谁有证据说我杀了她。警方不是也把我放了吗。”曹楚越越笑越阴寒，看着那一排排牙齿似乎马上就能把自己吃掉，李立封浑身的毛孔都收缩，寒毛像触电一样炸了起来。现在李立封想起当时新闻都没播曹楚越就对他说发生命案，还有警方说找到凶手的时候他告诉自己那些都是假的，一个个事实好像正在告诉李立封曹楚越就是凶手一样。“警方太愚蠢了，以为用几个小计策就能把凶手引出来吗，那些只能对付那些没有素质的案犯，对于高智慧的犯案，只能让他们嗤之以鼻。你看吧，警方现在一定焦头烂额，说不定这件案子过多一段时间就会被尘封变成不可解的案件，只要犯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还能熬到那会。”“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告诉你吧，第一个案件和第二个案件是不同的凶手所为，这个是警方忽视的一点，而且是致命的一点。”“什么？你怎么知道”李立封有点后自己说了这句，如果他告诉自己他就是那个凶手该怎么办，如果跑不了一定会被他灭口的，就算跑出去说给人听也没人相信。“因为我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李立封的头脑已经一下蒙住了，眼前就好像有个人笑嘻嘻地告诉你他杀了人问你要不要下去陪死者。
李立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刚才好像自己猛的跑出来房间就直奔向车站。曹楚越没有追出来，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自己要不要去报警呢，可是警察相信吗。
王全力站着局长的面前，这个曾经有辉煌成就的警察这一刻看上去老了近十岁，一个月来高压高强度加上没有结果的案子已经让王全力憔悴了许多，现在他主动向局长提出请辞。局长闭着眼睛思考着，“全力啊，再坚持多一段时间吧，我再派些人手给你。你是我们的希望，这个时候你说走，谁能顶替你。”“可是局长……”“再说，现在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其他人来接手你的工作，你再坚持几天，我尽量安排。”听到局长说道这份上王全力还能说什么，只能答应了。
回到专案组，刘达为兴奋地跑过来没在意王全力有点泄气的脸色激动地说，“王队，你上哪了，刚才有匿名电话，说是知道这两起案件是不同人做的案。”“哦。”王全力精神立马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