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封打着呵欠按下电梯按钮，为了份合同昨晚连夜赶出，三点多才躺下。“喂，早上好。”突然一只手用力地拍了李立封的肩膀，也许对方并没用力只不过李立封太虚弱了，现在什么动作对他来说都像被重击，对这个突然其来的招呼，李立封吓了一下，整个人弹了一下，转过头看见的是曹楚越友好的笑脸，李立封越来越不明白为什么近来曹楚越对自己好像越来越亲呼，感觉就像认识了好几年。“加班啊昨晚？”曹楚越笑着指了指李立封的眼睛，现在他的眼睛除了布满血丝还有黑色的眼圈在四周，标准的国宝大熊猫，李立封点点头。“该不会去犯案了吧。”这句话曹楚越靠近李立封耳朵说的，虽然很小声但是足以把李立封的心猛得揪了一下，看着眼前还是笑着看着自己的曹楚越，李立封一个劲拼命摇头。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曹楚越先进去在里面拼命像李立封招手，李立封看着眼前这个笑嘻嘻的人有种害怕的感觉。“说笑的。不过你知道吗，昨晚那个喜欢碎尸的罪犯又开始犯案了。”后面那就还是靠在李立封的耳朵边说，仿佛是只说给他听的，李立封觉得浑身都在颤抖。曹楚越没说话了，就这样笑得很奇怪地看着李立封，电梯门一开，李立封就夺门快步离开。办公室里大家都埋头工作不像上一次发生碎尸案时那么聚集。大家见过李立封都是打给招呼又继续工作，难道曹楚越只是乱说一通，李立封不解地坐下。早上拿合同给董贺过目的时候，难得见他是笑着对着自己，不过那是一个很不自然的笑，还说一句听起来别扭的话，“其实只要你认真工作还是不错的。”李立封觉得整个早上过得有点莫名其妙。
中午吃饭回来看到同事都围成一堆，似乎在讨论什么，见李立封进来就忙招手他过去，“立封，知道吗，那个碎尸案的罪犯又犯案了。”听到这句话李立封整个人嗡的一下，耳边响起曹楚越早上在自己身边说的话。“你看特别消息，中午刚出的报纸。”李立封扯过那份报纸快速浏览一下。“昨晚又发生一起碎尸案，死者女性，也是剩下一个头，身体其他部分不知所踪，现场没留下任何和案件有关的线索，警方有理由相信两起案子是同一个犯罪人作案的。新闻的大概意思就是这样。”那个递报纸给李立封的同事对埋头找报道的李立封说道，李立封抬了抬头，吃惊地看着对方，那布满血丝的眼睛似乎快要胀爆了。
烟雾蔓延了整间会议室，尽管每天都有人打扫，但是桌面和地上的烟蒂看起来还是那么惊人，很多人的头发已经粘了厚厚的一层灰。王全力靠两只手肘支持着头部，闭着眼睛，呼吸平稳，看似在思考也许是休息，有的人在后面的长条沙发躺着，现在只有刘达为的眼睛还是睁着，那双已经红得快滴血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那份资料，手机械地向后翻一会又翻回来，身边的杯子咖啡已经换了四杯了。自从昨晚发生案子到现在，专案组的人都待在这个会议室里，他们可以说将近二十四个小时没闭眼了。“大家休息半个钟头，待会开会。”王全力缓慢睁开那双模糊掉的眼睛，扫视了四周的人。刘达为站起来准备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一下，几个躺着的人打着呵欠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拿起烟又开始抽起来。
“说一下昨晚的案件，死者女，吴熙，住东港路。据法医鉴定，只能估算出死亡时间是昨晚。死者除头部外身体其他部分至今都未发现。现场也没留下任何罪犯的犯案线索。和前两个星期孝感三路的萧美娟的碎尸案的手法一样。估计也是同个犯罪人所为。”王全力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声音很低沉，不知道是不是被案件弄得有点累，说完后看了一下在座的其他同事，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把两件案子放在一起分析，小刘把分析的结果说一下。”大家又都把目光集中在刘达为的身上，只见刘达为慢慢推开椅子站起来，走到王全力的身边，眼神坚定地点点头。“两起案件的手法是一样的，犯案人都是把死者杀死后碎尸，仅留下死者头部。死者的身份一个是公司的文员，一个是教师，两人并没有任何关系。”说到这里，王全力示意刘达为停一停。“假如犯案人是同一个人，他这样犯案的目的是什么，现场并没有被盗窃的痕迹，死者的信用卡存折现金等到完好。这也说明罪犯的目的不是为了钱，那会是什么目的？”王全力这句话是问在座的其他警员，“情杀……会不会是复仇……”大家提出各自的看法，看来单目的就可以提出好几个，王全力并没有表示同意哪种看法，只是接着说，“小刘说说发现死者的证人。”刘达为翻动手里的资料，“发现吴熙和萧美娟的都是她们的男朋友，根据记录她们的男朋友从案发当天的下午就一直联系不上死者，吴熙是晚上11点在男朋友打开她家的房门发现死者的，萧美娟则晚一点接近12点。”“吴熙和萧美娟都是自己在外面租的房子，男朋友也交往三四年，最近并没发生口角。小刘，想办法把死者死前一个月和什么人接触过调查一下。”“王队……是。”刘达为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王全力似乎发觉刘达为的异样，“小刘，这个工作的可能比较辛苦，找个人帮你，尽快在这几天弄出来，我们得赶在罪犯犯案之前找到线索。”“放心吧，王队。”“我们现在对犯人一点都不了解，反而犯人似乎对我们很了解。”王全力停了停叹了口气，“我觉得小刘昨天的提议很好，利用媒体做一个假想敌，不能老被罪犯牵着走，我们也要采取主动，起码能稍微限制一下他的行动。大家有没有其他意见。”没人说话都默默点头，“那就这样决定，这事还得让小刘辛苦一下，赶在今晚把消息给发出去。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也累了，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小马陪我再去一下现场。散会。”
会议室现在只剩下刘达为和王全力，“小刘还不走啊，想当年我也没你现在这么能熬。”刘达为笑笑，不过太疲倦了以至于看起来没笑过一样，“王队，我们就这样守株待兔吗。”刘达为和王全力都收拾东西出了会议室边走边说。“世界有没有完美的人？”刘达为摇摇头，王全力拍拍他的肩膀，“再聪明的罪犯都会留一点瑕疵，现在我们的工作就是想方设法把这个点找出来。”“可是王队，我们现在的工作找得到吗。”刘达为有点不自信地问到。“那就要看天了。”王全力笑笑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再拼命挤出薄薄的云层，热辣辣的烤在灰色的水泥地上。
李立封看着窗外热得有点变形的空气，想起中午看到的报纸，身体颤抖了一下，不知是不是空调的风突然加冻了。犹豫了好一会，终于发出一条短信，“陈孟，我晚上过去看你。”随着手机发出震动提出信息已发出，李立封叹了口气。收拾一下东西，刚好五点半下班时间，扫过桌面一份刚被董贺训了一顿的文件，不由无奈收起来放进袋子里，看来今晚还得回去加夜班。出电梯的时候刚好撞见曹楚越，又被他怪异的笑容吓了一跳，赶紧离开大楼往公交车站跑去。抹了抹额头的汗探着头看着街尾，再回过头看看手表，5点5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