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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荆州团聚

再次聊起往事,王离与焦陆仰头大笑。焦陆道:“真是世事难料,王离就是孟叔叔捡来的一个野孩子,怎么今天就成了名噪一时的少将军了。”

王离也不甘示弱道:“你不也是占着焦叔叔的虎威在吓唬那些江湖中人,焦陆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派头,你可是把那些江湖豪杰都给吓的哑口无言。”

焦肆哈哈笑道:“我们都是一丘之貉,没什么好夸耀的,咋们的父辈辛辛苦苦打下来这片天地,做晚辈的真是诚惶诚恐,现在少言随傅叔叔到岳元帅帐前效命,你这堂堂少将军不爱江山反而跑到江湖中中浪迹天涯,好多以前出生入死的兄弟就这样分崩离兮,想想叫人痛心呀。”

王离道:“我们是生死兄弟,以后许多事情只好你们多帮衬着义父。”一声叹息道:“义父常说收复失地迎回二主,我对此颇有疑虑,倒不如就道江湖中闯闯,有机会杀了刘豫为咋们汉人除去这个祸害,我也算是不枉此生。”

焦陆看了他一眼道:“你现在是江湖浪子,而我是行伍中人,那就你做你的浪子我当我的将军,何必去议论朝中之事?说到底你在江湖中行走江湖中人多半都是给王将军情面,咋们都是顶着父辈的名声行事,八字军有十万之众,你我无论走到哪里都担着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你想躲也是躲不过去的。”

听这一席话,王离顿时感觉身上千斤重担,轻声问道:“义父怎么样了?”

焦陆停了下来转过头望着他道:“好啊,知道痛是好事,至少你没有将王将军、将我们这些兄弟抛之脑后,你要记住不管以后怎么样我们都是兄弟,八字军是你的家。”他这话说的道怪怪的,使得王离心生悲凉。焦陆往前走将他引入花园中,带他来到凉亭外道:“王将军一直在等你呢。”

王彦穿着一件单衣,身上披着一件貂裘坐在凉亭中,手里握着一本书,一碗茶摆在石桌上。见到两人顿时喜笑颜开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焦陆拱手道:“一切都办妥了,王叔叔你放心吧。”

这才两个多月不见,王彦脸色苍白消瘦了许多,仿佛变了一个人,这场大病实在将他折磨的不轻。父子见面,王彦脸上的笑容特别灿烂,他虽然问着焦陆话,可眼里一刻都没有离开王离。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点起他们刚见面的哪会,然而时光匆匆宛如白驹过隙,王离万分心痛,轻轻走过去哽咽着“噗”一声双膝跪地道:“义父......”

这一声“义父”喊得王彦心揪着,他仰起头,泪水从眼角落了下来。这场病故使心突然就软了下来,有什么比家人相聚更重要的呢?可他不能再王离面前落泪,他知道父亲的泪水会叫孩子失去勇气,并擦去眼角的泪走上来将王离扶了起来道:“我们父子一场我总希望你平安无事,在众多子侄里,你是让我最头疼的,也是让我最放心不下的,见到你我的病就好多了。”

王离擦去眼角的泪水道:“孩儿真希望一直有义父为孩儿操心。”

王彦哈哈大笑一声道:“你想的美,要是什么事情都义父为你操心,我收这样的傻蛋做义子干什么?”父子相见真是畅快至极,王彦拉着他坐下道:“义父这次可真算是大难不死了,看样子义父真的是老了。”此言叫王离心如刀绞,王彦对焦陆挥挥手道道:“焦陆你先下去吧,我和王离好好聊聊。”王彦没有一点将军的架子,全是见到儿子时的喜悦,问道:“快和义父说说在江湖上有些什么见闻。”

王离低着头道:“孩儿违背了义父的心愿,还请义父见谅,其实孩儿在江湖中行走说来说去还要仰仗义父的威名,那些江湖中人之所以对孩儿客客气气,还不是看在义父的面上。”

王彦甚是欣慰道:“你这小子,你那少将军的名声都是你自己真刀真枪拼出来的,这次飞云浦的事情你办得就很好,我也很满意,你叫人带来的粮草和银两正好为八字军解决了燃眉之急,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王离道:“义父别这么说,义父对我恩重如山,如果不是义父收留了我,七年前我已经死在乱军当中了。”

王彦沉着脸道:“你是我的儿子,怎么还和义父说恩情不恩情这种话?”

王离道:“孩儿知错了。”有问道:“义父的病情怎么样了?”

王彦笑道:“白奇飞老爷子一直用内力为我疗伤,神医贾重也专门赶到荆州,眼下就住在府里,我已经好多了。”他哈哈一声道:“你看焦肆焦陆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府里的事情孟娘操持起来井井有条,你在江湖中也算是小有名气,义父我现在每天看看书,喝喝茶过得挺好。”

神鬼医仙贾重,号称气死阎王,他的医术了得,就连死人都能救活。不过此人性格极其古怪,绝对不会轻易施援手于人反而善于下毒,他的制毒绝技冠绝天下,被他下毒的人不被折磨得半死,他是绝对不会罢手的。贾重医术可以气死阎王,其实他本人就是阎王爷,他如果肯出手相救,那就万事大吉。

王离接着道:“义父威名远播,孩儿只怕会辱没了义父的威名,荆州的事情其实义父不必过于操心,我看焦肆焦陆他们做的挺好,如果实在不行可以找几位叔叔商议。”

王彦叹道:“这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多年战争土地贫瘠民生凋零,八字军进驻荆州之后与江湖中人和各方势力冲突不断,你那几个叔叔做事他急躁,焦肆他们几个又太年轻,如果不亲自过问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好在吴玠将军答应帮忙,上次你送来的银两我已经让你孟叔叔带着孟德去四川找吴玠将军,让吴玠将军在四川为我们购买牛马种子,八字军几十万人,不能只等着朝廷的军粮。”

王离笑道:“义父是想在荆州屯田开垦,以战养战是吗?”

王彦点点头道:“我已经给朝廷上了折子。”

王离道:“义父果然英明,荆州要想稳定就要解决吃饭的问题,荆州有沃土千里,这些土地一部分可以用来屯田,另一部分可以发动百姓耕种,这样一来流失的百姓都会回到荆州,只要荆州富足,我们就有足够的实力抵抗北方铁骑的进攻,也可乘此机会休养生息。”

王彦哈哈哈大笑一声道:“你有这番见识,也不枉我一番教导。”

王离道:“孩儿身为八字军的一份子,自知身上的责任重大,这两个月我在江湖当中行走,深知民间疾苦,本来想躲开宋金之间的恩恩怨怨,可是举国焦土有能躲到哪里去。”

王彦悲愤不已道:“你是我的义子,你想出去历练我不拦着你,可你要是做什么恶事我也绝不轻饶与你。”

王离拱手道:“孩儿谨记义父教诲。”

王彦站起来道:“今天你我父子聊得甚欢,义父很开心,听说燕大侠几位来了,我要去见他们,你去看看孟娘吧,这些日子多亏她照顾。”

王离拱手走出花园,刚出院门,孟娘就从旁边的灌木从中跳出来大喊道:“王离......”

王离吓了一跳道:“你想吓死人吧?”

自从来到荆州之后孟娘就穿回了女装,除去了原来那个野小子的摸样,再沾染上江南水乡的灵气,这时候看起来亭亭玉立,叫人耳目一新。王离围着她转了两圈,眼睛一刻不停的望着她。孟娘心慌慌的捂住脸转过身去温柔似水般问道:“干什么?干嘛那样看着人家?”

王离突然哈哈大笑道:“原来孟娘是个美人呀。”

孟娘红着脸道:“讨厌,人家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嘛。”

王离道:“我可听说孟娘现在可是帅府的管家,谁要是得罪了孟娘谁就没饭吃,就连焦肆焦陆都搬到军营里住去了,我就奇怪了,孟娘明明就是一个美人,他们怕你干什么?要是我的话,这么漂亮的姑娘在眼前,还不每天跑到她面前转悠。”

这话本来就是夸她的,没想到孟娘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孟娘是个美人没错,焦家兄弟等一帮以前的兄弟起初都喜欢往她身边跑,可渐渐发现她心中只有王离一人,众人见她们郎才女貌,自然愿意她们有个好结果,更何况现在孟娘管着帅府上下,可见王彦已经把她当成自己人,这等良苦用心谁又看不明白呢?所有人都想成全孟娘,岂料孟娘的心思谁都看得清楚,只有王离莫不关心。

孟娘叹了口气道:“大哥你又何必说这种话来哄孟娘开心呢?只要大哥你好,孟娘如何都不重要。”

这一句话就打破了原有的默契,王离问道:“孟娘最近这段日子你过得好吗?其实我时常会想起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现在不用打战了,可我最担心的就是你,怕有人欺负你。”

孟娘喃喃道:“王将军对我很好,小时候有大哥照顾我,现在大哥你要出去闯荡,我替大哥照顾王将军,有谁敢欺负我呢?只怕大哥如果得罪了孟娘,王将军也要说大哥的不是,你不是说了吗?孟娘现在是帅府的管家,大哥如果让孟娘不开心,孟娘也不会让大哥挨饿的。”

王离听着她的话,每一句都打到他的心坎里。他从来没有觉得眼前这个姑娘这般惹人伶,他禁不住想去拥抱这个姑娘,天哪,这种愿望是那么热切,那么叫人暖心。可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青衣的摸样,接着铁梅庄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浑身像是要爆发一样,心慌意乱。又怕被孟娘看出端倪来,于是问道:“听说神鬼医仙贾重在府上?”

孟娘转身向前引路道:“大哥想要见他就跟我来吧。”

万万没想到的是,此时青衣郭婷带着赵伯琮与三宝正好经过,她们两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三个人看在眼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们两人郎情妾意,青衣心中既是酸楚又有羡慕,成人之美也不失为人生一件美事。郭婷怎么会了解王离与孟娘之间的情谊,见此情形她看了眼了眼青衣,见青衣面无表情,即是为青衣难过,又心生醋意,一时心中十分不适滋味。

王离跟随孟娘离开,青衣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三宝问道:“青衣姑娘,你怎么了?”

三宝哪知道这几个人之间的感情纠葛,青衣轻声道:“没什么,咋们走吧。”于是拉着赵伯琮离开。

贾重称作神鬼医仙,除了整日呆在药房里鼓捣他那些瓶瓶罐罐之外没有别的嗜好。孟娘亲自收拾了一个院子给他做药房,这下好了,这个怪老头将院子里搞得乌烟瘴气全是药味也就罢了,还将看守的侍卫全部赶走,说是他看着就心烦。孟娘见他不喜欢被人打扰也就由着他了。

整个院子都是怪味,王离道:“这满院子都是药味,这个贾重难道是个药罐子不成。”

孟娘一笑道:“贾前辈是个奇怪的老头,你看药房四周的人都让他赶走了,就连吃饭都要我亲自给他送到屋里去,他几乎从不出门。”

孟娘的话刚落地,并只听到有人在身后道:“神鬼医仙能救人更能杀人,这药房不知道被他下了多少种奇奇怪怪的毒药,他要是不将那些人赶跑,难道要他们在这等死呀?”

一回头,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站在身后。这大白天哪来的鬼呀,王离吓得一个踉跄。这哪是什么鬼呀,分明就是一个人,他穿着宽松飘逸的白衣,披头散发,看不清摸样,要是晚上遇到这样一个人,那还不被吓死呢。孟娘对王离一笑道:“大哥这位是和贾前辈一起来的西鸿寿前辈,这位前辈可有趣了。”

在江湖中西鸿寿大名与贾重相比有过之无不及,此人精通天文地理、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什么江湖秘事,个人前程,只要是他算上一挂几乎十拿九稳。不过江湖盛传,此人泄露天机太多,一生命运多劫,他的妻儿因仇家寻仇死在仇家手里,原本家财万贯也被一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就连他身边的朋友也一个接一个的暴毙而亡。有人说他是遭天谴,实则是他年少轻狂得罪了太多江湖中人这才招来杀身之祸。遭此变故之后,此人就沦落江湖再也没有音讯,有人说他从此再没有给人算过命,没想到却在帅府遇上了,可是话又说回来,只有贾重这种就连阎王爷也嫉恨的人才敢和他相交。

大白天的装鬼吓人当真有趣的很,王离“哎呀”一声道:“大白天的穿成这个摸样,当真有趣。”

西鸿寿理了理头发露出脸来,只见他留着三鬓胡子,长得眉清目秀,年轻的时候还真是个俊美公子。他先是看了两人一眼,突然一惊问道:“你们两个人怎么在一起了?谁让你能在一起的?”这话真是问得莫名其妙,令两人一头雾水。西鸿寿走到一边嘀嘀咕咕半天,突然抱头大哭到:“这都是命呀,上天不公呀,怎么可以如此无情无义......”

这又哭又闹的,叫人完全摸不着头脑。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孟娘走上去问道:“前辈你这是怎么了?”

西鸿寿回头看着两个人似乎有话要说,可是终究没有说出来。王离拱手道:“前辈我们是来找贾前辈的。”

西鸿寿一愣,突然大喊道:“哎呀!大事不妙呀,神鬼医仙,气死阎王这回真是要把自己给毒死了。”说罢并挥袖跑到药房门前,一脚将房门踢开冲了进去。

这些江湖奇人做起事情来奇奇怪怪,他们的心思旁人是没法理解的。只听到药房里传来西鸿寿的哭声,两人冲了进去,药房里乱糟糟的,药罐子打翻了一地,屋子里乌烟瘴气。西鸿寿抱着一个白衣白发老者嚎啕大哭,孟娘问道:“前辈你这是怎么了?你哭什么?”

西鸿寿边哭边道:“说什么没有你医不好的人,非说要把自己毒死再把自己给救活,这下子好了,阎王爷可是要开怀大笑了,我看这回你拿什么把自己救活。”

先毒死自己再把自己救活,这不是无稽之谈吗?人都死了叫谁去救?天下岂有这样的道理。王离问道:“前辈你这话什么意思?贾前辈号称气死阎王,他怎么会死呢?”

西鸿寿到:“凡事自有天数,谁不会死呀?只不过迟死早死罢了,你们两个......”他又大哭去了。

这哭声引来了青衣等人,见状青衣走到贾重身边替他把把脉道:“是中毒了,脉搏很微弱,已经没救了。”

这话真是叫人下巴都掉下来,神鬼医仙让自己给毒死了,这下子名声可大了。孟娘“啊”一声道:“贾前辈不是号称神医吗?怎么会中毒呢?”

西鸿寿道:“别人当然不可能给他下毒,这毒是他自己给自己下的。”

贾重被自己下的毒给毒死,传出去不是一世英名竟毁吗?王离道:“贾前辈号称天下第一神医,他最在乎他这天下第一的声誉,我想他一定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大家还是四处找找看有没有解药。”

说的容易,可是这药房里那么多药罐子哪一瓶才是解药呢?何况那些药里边还混杂着那么多毒药,这些毒药听起来就叫人不寒而栗,要不是不小心打翻了说不定她们也要跟着一起陪葬。

找来找去没有一瓶像是解药,郭婷一不小心将一只小瓶子碰倒摔在地上,顿时屋子里香气四溢,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味道这般好闻。西鸿寿大吓道:“哎呀,小姑娘这下子你可把大家都给害死了,你们不知道这个老鬼能够从阎王爷那里救人,可是他更能杀人呀,他下的毒只有他自己才能解,你打碎的那瓶药叫百花千蜜液,你们别以为味道芳香,可那是天下制毒的毒药呀,人要被人吸入体内,中毒之人就会浑身乏力,两个时辰之后就会七窍流血而亡呀。”

原来大家在无意间都中了剧毒,郭婷喃喃道:“难怪我觉得浑身发软呢。”说着并倒在地上。

屋里的人倒得横七竖八,孟娘道:“西鸿寿前辈你快想想办法吧,要不然大家都得死在这。”

西鸿寿也无能为力道:“想什么办法?这个老东西的毒药只有他自己能解,看来咋们都要陪这个老鬼一起死了。”

众人大惊,郭婷万分愧疚“啊”一声道:“怎么会这样?都是我不好害了大家。”

贾重突然跳起来哈哈大笑道:“果然又没死,这回阎王爷可都想到。”停下来想了半天道:“奇怪了,这次我给自己下的毒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解药,我怎么还没死呢?”屋里的味道再熟悉不过,他在屋里闻来闻去,终于找到了那个装百花千蜜液的碎瓶子,拿起一片碎片道:“以毒攻毒,原来这百花千蜜液就是解药。”这时候才发现屋里躺着那么多人,并走到孟娘身边道:“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躺在地上了?”孟娘中了毒连话也说不出来,贾重哈哈大笑道:“中毒了?要不是这百花千蜜液解了我身上的毒,你们不是都要陪我一起死了吗?”

西鸿寿用尽全力道:“老东西,你们还不快给我们解药,你费什么话。”

贾重走到西鸿寿身边蹲下来道:“老鬼你也中毒了是吧?没想到吧我还能活过来?”他哈哈大笑站起来道:“你不是号称神仙吗?那你就算算我会不会给你们解毒吧。”

贾重此人性格古怪,他心里想什么主意谁知道。如果回答是,恐怕这老头横下心不管她们的死活,回答不是,他就可以说是她们不让他救命,说来说去贾重都有理由说。西鸿寿最了解他的为人,稍有不慎还真会送了性命,一时间无言以对。

王离接上话道:“依我看前辈一定会给我们解药。”

贾重一听,回头一看,却不认得王离,于是问道:“小子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救你们?你要是说不好,我可就拂袖而去了。”

性命攸关,众人都捏了把汗,王离早就有了对策道:“前辈名号是气死阎王,我们可都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连救命恩人前辈都要杀,阎王爷那还真要开怀大笑了,这岂不是阎王爷赢了。”没想到王离反客为主,一时间贾重无言以对。他徘徊几次依然想不到什么借口,于是从袖子中摸出一个小瓶子摔在地上,一股恶臭味弥漫在药房里,几人突然觉得神清气爽,身体上逐渐恢复了力气。王离站起来拱手道:“多谢前辈。”

贾重瞟了他一眼“哼”一声道:“看来你就是那位少将军了?果然聪明。”

王离笑道:“在前辈门前班门弄斧得罪了。”

贾重一挥大袖道:“逢客气,你既然是王彦将军的义子,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也是要救你的,你没有把王将军搬出来压我足见你光明磊落,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他转过身去。

王离拱手道:“是这样的前辈,王离是想来问问义父的病情。”

贾重瞪了他一眼喝道:“什么?你说这话是看不起我吗?都给我滚出去。”

众人被他连拉带拽全都给轰了出来,他将门一关再不理会众人。王离走上前敲了敲门道:“前辈你开门哪。”

就听到药房里大喝道:“我是天下第一神医,阎王都能被我气死,我能把人给治死吗?”

晚上王彦设宴款待众人,西鸿寿高高兴兴来了,贾重却闭门不出,王彦几次派人去请,就连他的面也没见到。天下第一神医性格怪癖,不想受制于人,王彦不好勉强,晚宴只好开始。宴会上江湖豪杰,八字军的将领一起把酒言欢,王彦甚是欢喜,只是眼下荆州局势堪忧,自己身体又刚刚恢复,不易饮酒不免遗憾。而王离等一帮少年豪气冲天,久别重逢免不了要痛饮一番,宴席上尽是欢声笑语。

见此团聚之喜,青衣心中悲伤,又不爱热闹早早就离开宴席。郭婷却乐此不疲,孟娘眼下管着帅府上下所有的事务,她也不并离开,青衣并带着赵伯琮一起到花园里走走。天边的明月只有弯弯一道光亮,这次在荆州见到云间居士本来是相聚之喜,没想到此次见面师徒两人却貌合神离。王彦请她到帅府中她不来也罢了,就连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就急匆匆走了,回想起来不免叫人心痛。又见孟娘对王离一片痴心,她们之间的情感纠葛本来就复杂,现在就连郭婷也掺和进来,王离又一天也没有和她说过几句话,真叫她悲伤,心里空荡荡的。

走进亭子里还能听到团聚时的欢声笑语,想起自己的身世竟是这般遭遇,这出团聚叫她更加难受。赵伯琮拉着她的衣袖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青衣冲着他强颜欢笑坐下来道:“姐姐没事。”说着又陷入深思。

见她离开宴席,王离并跟了出来,见她长吁短叹轻轻走过来道:“居士突然来到荆州肯定有要事要办,我知道她一句话也没留下就走了你心中肯定不舒服。”

青衣站起来王离已经走到凉亭里边,并问道:“你与王将军好久没有见面,怎么不多陪他一会?”

王离轻声道:“那谁来陪你呢?”

青衣心中暖暖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赵伯琮抬起头喊了一声“大哥哥好。”

王离对他一笑道:“伯琮真听话。”于是抬起头对青衣道:“我想就将伯琮交给义父吧,义父为人正直严苛,一定会将他教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八字军里面有很多能人都可以作为伯琮的老师,何况还有三宝贴身照顾,这样你就安心了。”

青衣叹道:“我们许多人注定是要一生颠沛流离的,但愿伯琮长大之后能看到天下太平。”

“青衣姐姐,你什么时候开始赞同王大哥的话了?”郭婷带着困意走进来趴在石桌上倒头就睡。

孟娘跟着走进来道:“大概是喝多了吧,我这就去泡一壶茶来。”

等孟娘走了之后,两个人坐下来,王离道:“居士在云间小榭住了那么多年不曾离开,这次到荆州来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办,她武功高强你不用为她担心,等她办完事情自然就会来找你。”

青衣道:“要说是为了武林大会的事情,师父不理江湖事那么多年,实在说不通,我想一定是为了师公的事情。”

想到早上云间居士、上官剑南、洛白水三个人的对话,王离道:“早上她们的对话你也听到了,我想她们三个人一定知道什么内情,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叫她们难以启齿,早在云间小榭的时候我就觉得居士有什么事情隐瞒了我们。”

青衣望着他道:“王离,你怎么可以怀疑师傅呢?”

王离道:“当然不是我对居士不敬,江湖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那么多人莫名其妙的被杀,这绝不可能是古月楼能够做到的,偏偏居士也被牵扯进来,直觉告诉我那天我们在杨杏村见到的那个怪物就在我们身边,说不定就与张不驴有关,这场武林大会一定会让我们大吃一惊。”

云间居士道荆州来绝非偶然,青衣其实也早就心有疑虑,只是她一直不愿相信罢了。说到那一夜的事情,青衣道:“还有名剑山庄的张天师,他在这件事情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如果不是青衣提醒,王离差点忘了张天师和顺德钱庄。正巧焦肆焦陆找来,见到两人焦陆哈哈大笑道:“少将军真是艳福不浅呀,从来都是美人相伴,以前是铁梅庄,现在又青衣姑娘、孟娘还多了个郭姑娘,真叫人羡慕呀。”

青衣羞答答的低下头,焦肆拱手道:“青衣姑娘,我这个兄弟就喜欢胡说八道,你别见怪。”

见到二人披着甲胄,王离问道:“这么晚了,你们要出去吗?”

焦陆拍拍胸脯道:“咋们八字军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少将军,我们还要去巡逻呢。”

焦肆道:“荆州的情况你也知道,死了那么多人,朝廷已经下了几次文书,王将军的压力很大,我们要是不亲自出去盯着,说不定下面的兄弟还不与那些江湖豪杰打起来。”

王离道:“什么?荆州的事情朝廷也知道了?”

焦肆答道:“可不是吗,荆州一下子就来了那么多江湖中人,每天打架斗殴就有几十起,还伤及了许多无辜百姓,地方官府管不了就上报了朝廷,棘手的事情就落到了我们八字军身上,咋们八字军与这些江湖豪杰本来是朋友,朝廷中有人不放心并派出了大批大内高手到荆州,王将军也很为难,就算是得罪了这些江湖豪杰也总不能将事情交给大内高手去管吧。”

这话说的没错,如果将事情交给朝廷派来的高手去管,那不知道会死多少人。突然想起乐伦曾今说过朝廷想要削弱江湖势力,难道那些人是大内高手所杀,王离想了想道:“原来是这样,你们来的正好,我有事情想请你们帮忙,你们暗中派人去帮我查查顺德钱庄与名剑山庄的张天师。”

焦陆道:“放心吧,为一定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告辞了。”

二人刚转身,王离又将两人叫住道:“还有呀,帅府住了那么多人,要多派些人手过来。”两人挥一挥手嫌他啰嗦。等两人走后王离道:“看来荆州的事情原本比我们想象的复杂的多。”

长江流水止不住世事沧桑,几经破败几经兴亡,章华依旧,谁来唱楚歌?可笑楚灵王乐不思蜀终于国破家亡,最后落得个自缢身亡的下场。前车之鉴比比皆是,怎么能想到大宋江山还是毁于一旦,到底功败垂成曲沉沦,君王无能痛苦了百姓,但愿后人能够引以为戒,忠臣良将兢兢业业方可不负这秀丽江山,还世人一个太平盛世。

居于荆州这座千年古城,仰望泰山北斗,俯卧累累白骨之上,气概自然也是非同一般。夜深人静,团聚之日使人格外放松,王离很快就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只听到外面脚步声来来回回,有人喊着“抓刺客”。王离惊坐起,披上外套抓起剑冲出房门,只见府上的侍卫奔走相告乱成一片。之前王离就担心有心怀不轨之人前来捣乱特意让焦肆焦陆增加了岗哨,他本来只是忧心罢了,谁知道还真有刺客敢来行刺。

最令人担忧的并是王彦的安危,王离跟着卫士追去,追到前院,只见西鸿寿正在与一个黑袍人交手。那人身上一件宽敞的黑袍将样貌包裹得严严实实,燕初晨、羊山风、白奇飞等人护着王彦。王离赶过去问道:“义父你么事吧?”

施全道:“幸好燕大侠及时发现有刺客,要不然就出大事了。”

话音刚落,那黑袍人一掌打在西鸿寿胸口,西鸿寿轻飘飘的飞出去;燕初晨见他挨了一掌受伤不轻,跃出去一掌拍在西鸿寿肩上,只觉得一股掌力袭来,燕初晨运足功力一脚踩在地上,地上的地砖被震得飞起来,这才化解那股掌力。没想到那个刺客的武功竟如此高强,西鸿寿受了一掌吐血不止。燕初晨急忙替他封住几道大穴道:“这厮武功了得,赶快坐下用真气护住心脉,否则有性命之忧。”

燕初晨虽然与他尚未交手,也知此人武功之高深不可测,他往前走了两步暗暗运足功力。只见那刺客瘫坐在地上,身上那件黑袍在他身边围城一个黑色的圈子,已经是盛夏时节,他每次呼吸就会从黑袍下面散发出一股寒气。这等煞气直逼在场众人,直叫人感觉寒气袭人,围在四周的八字军士兵被此等煞气逼得连连后退。寒风突起,吹来的风就如刀划过肌肤一般,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在摇晃,四周照明的灯一盏接一盏的熄灭;天有不测风云,乌云飘过,那点月牙儿也躲进云层了。就凭一人之力叫天地变色,乾坤倒持,这等怪事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两个人虽然相隔数丈,却已经暗中交上手。燕初晨脸色忽红忽白十分难看,白奇飞与羊山风一跃落到燕初晨身后,运足功力一掌拍在燕初晨背上,积三人的功力与那人互拼内力。三人联手足以令山河变色,可谁知三人突然被震得摔在地上,那人一跃而起,身上那件黑袍变成了一双翅膀,就如蝙蝠飞入夜空中一般消失在夜色当中。

燕初晨三人均受了重伤,急忙打坐运气调息。众人追到院中,那人已经无影无踪,青衣道:“真没想就连燕大侠、白老前辈加上羊前辈三人联手都不是这个人的对手,这个人武功得有多高?”

白奇飞一边运气调息一边道:“当今天下有此等功力的人只有天池怪客韩随与鬼谷门龙先生两人。”

羊山风道:“我师父从来就不会这等阴损毒辣的武功,难道是龙先生?”

燕初晨接上话道:“不管这个人是谁,江湖上看来一场腥风血雨是免不了的了,今晚合我们三人的功力这才将他逼退,如果是当打独斗,大家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三人吐出一口黑血,终于将在体内的一股真气化解。王彦走上前拱手道:“有劳诸位,大家都受了伤,还是早些运功调息,在下会加派人手免得那人再来捣乱。”

几人点点头缓缓离开,王离上前拱手对王彦道:“义父都是我疏忽才让刺客闯进来,请义父责罚。”

王彦瑶瑶头道:“这个刺客武功了得,不是想防就能防得住的。”

焦文通越想越气喝道:“这些江湖中人真是胆大包天,咋们刚到荆州他们就要在这办什么武林大会,好端端的荆州城被他们弄得鸡犬不宁,如今就连大哥你他们也来刺杀,老子这就带人去名剑山庄和忠义堂问问沐子风与上官剑南,看他们怎么说。”

江湖中人早上刚在福楼客栈闹事,晚上又把麻烦惹到帅府,难怪焦文通会生气。王彦拦住他道:“唉!焦兄,难道你还要一把火烧了名剑山庄和忠义堂不成?”焦文通被问得哑口无言,王彦道:“这件事情明日我会请燕大侠几位到名剑山庄问个清楚,江湖上的事情我们最好别管,何况大家都是朋友,别闹得大家都不痛快。”

焦文通喝道:“连个觉都不让老子睡痛快,老子不痛快找谁说去?”

王离哈哈一声道:“焦叔叔不痛快那就找侄儿说吧,你看侄儿是给你找几坛子好酒还是给你找几匹好马?”焦文通一听哈哈哈大笑。王离看他消了气并道:“咋们还是忍忍吧,毕竟大家都是为了同心协力对抗刘豫,咋们贸然行事说不定非打起来不可,这些江湖中人许多都是我们的朋友,就请叔叔看在侄儿的面子上算了吧,以前侄儿不在家里,侄儿既然回来了,府上的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吧,义父和叔叔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他这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焦文通道:“哎呀看来八字军是后继有人了,那咋们还操那份闲心干什么?”说着挥袖而去。

王离拱手对王彦道:“义父的身体刚刚恢复,不如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王彦悻悻而归,焦陆笑道:“一句后继有人真叫人诚惶诚恐呀,不知道少将军作何感想?”

王离一笑问道:“听说八字军到了荆州之后解散了不少帮派是真的吗?”

焦陆道:“你以为荆州是什么地方?盗匪出没民生凋零,江湖中的英雄豪杰又大多与八字军有交情,要驱散他们谈何容易,可是非常之时不得不用一些非常手段,荆州的老百姓受了那么多年的苦,要是我们还不为他们做主,我们在这里如何立足呀?”

王离叹道:“如此一来不是砸了别人的饭碗吗?这些江湖中人很多都是亡命之徒,他们保不住会狗急跳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这些人会干出什么事情来。”说着突然想起乐伦、唐津生等人来,想必这些人对他恭恭敬敬的原因也就在于此。于是喝道:“如果就连帅府都不安全,那这个荆州还有什么地方的安全的?今天算是大家运气好,今后这样的事情绝不能再发生。”

此言说得十分严厉,孟娘与焦陆一个负责帅府的饮食起居,一个负责警卫,听此言惶恐至极。孟娘走过来道:“大哥今晚的事情是我大意了,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孟娘也没脸来见大哥了。”

听了孟娘的话这才觉得此言说得太苛刻,一时惭愧,轻声道:“大家都去四处看看有多少人受伤,这些兄弟跟着我们出生入死,不可怠慢了他们。”孟娘与焦陆应声带人去了。

等两个人走远了之后,青衣喃喃道:“你未免也太苛刻了一点,何必对焦陆与孟娘说那些话?他们一个是你的兄弟,一个是......”青衣的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她到底不愿提起孟娘的一片痴心,免得大家都尴尬。轻叹一声道:“你们还记得杨杏村那个义庄吗?那个怪物......”

郭婷打断了她的话道:“青衣姐姐你是说刚才那个刺客就是那天晚上我们看到的那个怪物?怪不得我看到那个人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呢。”

王离道:“我也觉得那个人很眼熟,那人武功那么高,天下恐怕没有一人能与之一较高下,只是他为什么要来刺杀义父呢?”

正在这时,一个卫士慌慌张张的跑来拱手道:“少将军,兄弟们在后院找到焦将军,焦将军受了伤,请你赶快过去看看。”

三人大吓,怪不得刚才也没看到焦肆,于是赶忙跟着侍卫到后花园去。只见焦肆躺在地上,穿在身上的甲胄上满是鲜血,已经昏死过去。焦陆和孟娘闻讯赶来,见到焦肆这般摸样,孟娘扑倒王离怀里放声大哭;焦陆平时嘻嘻哈哈总该开玩笑,此刻尽是泪流满面。

青衣走上前替他把把脉,还有一息尚存。焦肆胸口的护心镜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掌印,幸好他穿着甲胄,这一掌打在护心镜上,铜镜吸收不大部分掌力,否则早已气绝身亡。王离急着问道:“怎么样了?”

青衣站起来答道:“快去请贾前辈,说不定还能保住性命。”

不一会,贾重被焦陆生拉硬拽逼着来,王离走上前去拱手道:“前辈有劳了。”

贾重瞟了他一眼“哼”一声走到焦肆身边就那么瞧了一眼道:“他的骨头被震得粉碎,全身经脉都被震断了。”

孟娘擦了擦泪水问道:“前辈你能救救他吗?”

贾重冷冷看了她们一眼道:“你们急什么?我是天下第一神医,可神医也要讲究一个望闻问切不是。”他仔细查看了焦肆的伤势道:“救自然是可以救活,不过就要看怎么个活法。”

这话说得奇怪,郭婷道:“你这个老头说话真是奇怪,还能怎么救呀?当然是要救活了。”

贾重走到郭婷身边对她喝道:“你说话才奇怪呢,如果只要救活那倒简单多了,活死人不也是活人吗?只不过不能说话不能吃饭罢了,如果要他醒过来就要费点功夫。”

众人都在担心焦肆的安危,贾重却还有心思开玩笑。王离大气道:“来人去药房里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全收拾起来丢到长江里去。”

贾重一听转过头指着王离道:“臭小子,你想干什么?你威胁我?”

王离“噗通”一声跪在贾重面前道:“晚辈不敢,晚辈只是想让前辈专心救人,晚辈还会给前辈多派三百精兵保护前辈。”

贾重一听更气了道:“你这是保护我吗?你这是监视我。”

王离喝道:“前辈说的没错,焦肆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晚辈恳请前辈救他,前辈若是救了他,王离到时定会来负荆请罪,前辈若是三心二意,前辈号称气死阎王,那晚辈只能替阎王爷办件好事了,前辈你自己看着办吧。”

焦陆跪下道:“前辈若是出手相助,焦家上下感激不尽。”

孟娘也跟着跪下道:“前辈你就看在王将军的面子上救救他吧。”

贾重行走江湖那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威胁,他到不怕死,就怕那些药真的被王离丢到江里那他多年的功夫就白费了。青衣拱手道:“前辈你还是救人吧,焦肆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陪葬的就不止是前辈一个人了。”

贾重气得大袖一甩跳起来道:“好了,我救还不行吗?都起来吧。”没想到活了一辈子却让王离抓住了死穴,贾重怒目铮铮道:“幸好受伤之后你们没有搬动他,要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他,不过我可把话说在前,就算我救活了他,可是他的武功已经全废了。”

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焦陆拱手道:“多谢前辈。”

焦肆了这么重的伤,要是让焦文通知道了那还得了,王离道:“在焦肆醒过来之前绝不可以让焦叔叔知道,他要是知道焦肆受了伤,那还不把整个荆州闹个底朝天,就麻烦贾前辈将他藏到药房里,大家都要守口如瓶,如果焦叔叔问起,就说是替我办事去了,这笔账我先记下了,我一定会替焦肆讨回来,至于贾前辈,王离自然会好酒好肉伺候着,你那些药害人害己,王离先替你保管着,等你治好了人我自然会还给你。”

王离也是用心良苦无奈之举,眼下荆州八字军与江湖中人关系紧张,如果不瞒着焦文通,他一定会去兴师问罪,如果被人利用就不好收场。若不是怕被人利用他与焦肆是生死兄弟,焦肆如今这般遭遇,他就算是丢了性命也要替焦肆讨回公道。焦陆也知道大局为重,加上有王离这句话,他也无须再言。

武林大会将至,荆州的情况却越来越捉摸不透,各方的矛盾日益尖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控。王离一直觉得有人暗中操控想引起事端,今日已经证实了他的担忧,局面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他只愿武林大会之前八字军与江湖各派之间不要发生冲突,为此他也只能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