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六年级下学期开学，他估计是过了一个暑假，忘记了对我玩具的愧疚，于是乎，又开始叭叭叭上课聊天，每次他一聊天我就戳他腿，他还聊我再戳，结果戳来戳去把他戳不乐意了，直接把他一条腿放我腿上了：“你看上它了啊，戳的这么起劲，给，拿去戳吧。”当他的腿放到我腿上，我直接就脸红了，但是在上课，我又不想说话，我就在纸上写：你上课总说话打扰我学习。没想到他居然死皮赖脸的说了句：“哦，那我说我的，你戳我腿缓解一下吧。”我当时极其无语，但是感觉到他腿上的温度又让我不舍得推下去。好在他个儿高坐最后一排，老师为了防止他和同桌说话，就把我放和他同桌一起在最后一排，所以老师也没看到。此时我还是个纯情的小男孩，我也不懂为什么会不舍的推他的腿。六年级，女生很多都开始长个子，有些男生也长了，宪就是其中一个，他的腿真的挺长，并且他是学校的长跑队的，腿上的肉很匀称，像我当年那种小胖墩，对于这种相对而言的大长腿简直羡慕到爆炸。结果再一再二肯定就有再三再四了，他养成了某种恶趣味就是只要我在旁边坐着，他就把腿放我腿上，不管他上课说不说话，我有没有戳他。我一开始就各种无视，哪怕他把腿放我腿上抖腿，我都稳如泰山好好听课，但是后来，有一天，他又在那儿抖，我没忍住，啪嗒（这是脑补的，因为当时在上课，我那小胆儿是不可能拍出声音的）就把手按在他腿上了让他不要动。此处的感觉一定一定要细节描写！！！→小学生嘛，皮肤一般滑溜溜的，他的腿也是，特别滑溜，没有体毛又长又直，我摸上去当时感觉耳根子都热了，然而我并不懂这是什么感觉。他居然乐了一下说：“来，给哥捏捏。”我斜了他一眼，就在他小腿捏了两下，练长跑的小腿真的特别有手感，反正他小学时候小腿肌肉的手感都比我现在这个大学生的都强，小腿肌肉特别有韧性，摸着简直无敌爽，结果我就摸上瘾了o(*￣▽￣*)o，六年级下学期每天无聊的时候都捏他的腿解闷，他也从来不说什么，就任我捏。我们两个相处非常和谐，每天上课捏腿，下课时候会聊天，他偶尔会和我说一说其他班哪个女生长得还行，我们这个年级谁打架比较厉害，对了，出乎意料的是他和我说我们年级打架最厉害的是三班的一个女生，当时我很不能理解，就算是那个女生也是练体育的，可是女生怎么会打得过男生呢，不过现在想想也差不多，当时女生基本都个头长起来了，男生却大部分还没发育，女生力气也比男生大。
反正就这么和谐的把整个小学都过完了，毕业考考过，小学就算结束了，考完毕业考之后的第三天，我们回学校取成绩，照毕业照，打扫卫生等等乱七八糟的活动。所有杂七杂八的都做完之后，我们回教室最后一次打扫卫生生，正忙着呢，和我关系不错的一个女生走了过来，左右看看小声和我说：“张铭誓你跟我来。”我一脸问号跟着一脸神秘的女生走到了走廊，“你一会想想办法吧，刚才我听到咱班几个刺头说是一会要在学校门口堵你。”说完她就转身回去了。我当时就石化了，四肢发凉，卧槽卧槽卧槽，报应来了，我就知道给人扣分这种事要挨揍，我回去打扫卫生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想着怎么办：提前跑？他们要是已经在校门口堵我了怎么办。要不去找他们服软？但是我扣了他们那么多分，他们会不会原谅我啊。还是找老师说让老师保护我？我们班那几个刺头人高马大的，一人一根手指都能戳死我这种小胖墩。最后决定去找老师，但是人倒霉时候真是喝水都塞牙，我找了好久，最后我同学都快把教室打扫完了我班主任都没出现〒▽〒。最后终于都打扫完了，同学们就都准备回家了，真的，那是我这二十几年来最不想走向校门口的一次，我当时基本是往前走一步往后退两步的状态，直到我班同学走得七七八八了，我还刚走到教室门口……天无绝人之路，宪出现了，那时候我看他身上都是闪着金光chuachua的。“哥！救我！”真的，我这辈子最怂的姿态就那时候了，宪被我叫得楞了一下：“今天居然还主动叫哥，咋的，毕业舍不得我啊。”“大哥，我估计我要挨揍了，咱班那几个总被我扣分的，在校门口堵我呢。”我当时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我自己脑补的）希望他能救我一命。“多叫两声哥来听听。”“哥，亲哥，我可不想挨揍。”“哈哈，没事，我罩着你，走吧，我送你出去。”然后我俩往校门口走，到了校门口真的碰到了那几个家伙，我当时手心都凉了。“张铭誓，来，咱几个和你说几句话。”被我扣分扣得最狠的那个说，这家伙被我扣分扣得请了好几次家长（想到这儿我吓得要死）。宪说：“我陪你们聊，他这熊样，你们也没什么可聊的，还不如和我聊有意思。”“咋的，你要罩着他？”“嗯。”“那咱就去教学楼后面比划比划，咱们也没啥过节，我们也不欺负你，就我和你单挑。”“可以。”宪转过头，“你回去吧，没事，这事儿我给你解决了。”我当时吓得尿都快出来了，直接转身就跑回家了，啥都没想。
当天晚上我就越想越不对劲，感觉我把人家一个人扔下，而且人家还是替我打架，我实在太不靠谱了，我在家愧疚好半天，最后给他打了电话。
“宪，今天谢谢你了。”
“没事，同桌这么久，客气啥啊。”
“你，你没受伤吧。”
“就他还能打过我？你太小瞧哥了。”
“那就好。”
“张铭誓，咱们初中不能在一个初中了，我要搬家去沈阳了。”
我当时愣住了，沉默了一下，身体不太舒服的感觉，可是又说不上哪里不舒服。
“咋的了，怕想哥啊？”
“我只是想，沈阳那边教育环境比咱们这好多了，挺好的那什么，我明天请你吃饭吧，算是感谢今天你帮我了。”
“别，这没啥感谢的，你请我吃饭也行，就当给我送行吧。”
“行，那明天中午11点半就在校门口。”
我们又撤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当晚我没有睡好，因为莫名的不舒服，莫名的感觉缺了点什么，一直昏昏沉沉的。
第二天我11点就到了校门口等他，天有点热，我在校门口小商店喝了大概两瓶汽水他才准时到达。“你可真逗，说是11点半，来这么早。”宪笑着说。我没什么表情：“我怕你先到了。走吧，就去咱们咱们学校后面那个饭店吧。”“呦，大出血？你爸妈给你多少钱啊。”“50块钱，绝对够咱俩吃了。（现在肯定不够，不过当时我六年级的时候我家那边一盘土豆丝4块钱。）”我俩点了三个菜，要了4瓶汽水，一边喝一边聊天，都不知道聊了什么，反正感觉说不完的话，噼里啪啦往外倒。当时七月份，正热的时候，他却穿了个长袖，吃着吃着，他就开始冒汗了，于是就把袖子挽起来了，胳膊上两片青紫露了出来。我很确定，他的胳膊昨天还是白白光光的。
“这是，昨天弄伤的吗？”
宪很自然的笑了一下：“嗯，还不是因为替你打架，咋的，心疼哥啊。”
我当时卡了好半天：“疼吗？”
“不疼，我这人对疼不敏感，没事，你要是感觉对不起我，初中就别接扣分这种活儿，我搬家了，谁替你打架啊。”
我抬眼睛看着他：“宪……”我感觉嘴里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出来，可是我想不起来是什么话，说不出来，连我自己都在莫名其妙我到底想要怎么样。
“看你一脸蠢样！”宪直接笑出声了。然后我俩的话题就跑偏了，继续回到了胡扯的方向。
吃了很久，我俩出来准备各回各家了，从饭店出来一直到校门口，我们两个一句话都没说，我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到了校门口要分开了，我家在西边，他家在北边，宪站住了：“张铭誓，拥抱一下吧。”听到他这句话我大脑一片空白，直接抱住他，很用力，我也能感觉到他在用力的抱我。松开手：“宪，再见！”“再见！”说完我们就分开了，我一直没有回头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什么东西坏掉了，难受得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可是我却找不到原因。后来他搬去了沈阳，座机号换了，那时候手机还是奢侈品，所以根本没有手机号，我们家也因为搬到初中附近换了座机号，我们断了联系。
宪的故事占据了我的小学，那时候我真tm纯的一逼，啥都不懂。前年，我通过小学同学→小学同学→小学同学，反正各种乱七八糟的联系突然知道了宪的微信，加了他，我俩回顾了一下小学的时光，他告诉我他高中毕业就不读了，现在给迪奥做模特，是的，现在的他已经帅到爆炸了，但是我却没和他提我当年莫名的难受，只是像好朋友一样聊着日常。可能是当时感觉莫名坏掉的东西再也回不来了吧，被我锁在了小学的校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