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微风与七色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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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4-5)

女生们的宿舍我已经许久都没有来了,记得上次我来的时候,那就应该是平安夜送张琪回来那次,而上上次则应该是那回提前给陈绍华过生日,张琪喝醉后耍酒疯的那次了。还记得那次在这里我和李希楠有着一个还算是美好的回忆,虽然那天的事最后还是因为张琪的突然呕吐而最终失败,但是,总体来说也是我和李希楠之间所共同拥有的一个难忘经历,至少我个人是这样认为的。

不过这次我在许久之后,再次来到女生们的宿舍,在感觉上却有些异样,或许是在许久寂寞煎熬之后遇到了些许的火光,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睛。但当我睁开眼睛之后,出现在我眼前的人只是一个让我感到熟悉,却还更让我感到陌生的一个女生,还是初次遇见时那一抹明亮的温柔,但却也少了那些当初时的悸动与心跳,还有在后来时有过的那些痛苦与心伤。我们此时有的,仿佛只是老朋友之间的默契,还有那股熟悉的味道。

或许还会有其他的一些什么吧,但是我已经感受不到,只是过去的记忆偶尔也会跳跃出来,干扰一下此时我们之间平和的气氛。

不过这些都无碍,无碍。

说说别的吧,陈可儿做菜的手艺非常好,也不知道现在除了她之外,还有哪个女生能将做一大桌子菜当作是自己的兴趣,对于这种现今社会里已经难得一见的稀有女生,我想我们真应该把她保护起来,好好照料。而如果我要是有弟弟的话,我也一定会让她当我弟妹的,当然,前提是她要愿意。

而我此时拼了老命的吃着,却因为嘴被饭菜占满了而没办法说话,陈可儿就这样在旁边一直安静的看着我拼命吃饭的模样,偶尔也会递一杯水或者是一张纸巾过来,我们之间都说话交流,气氛显得有些怪。

其实大家也真的不要怪我此时的吃相太难看,你们可要知道对于在过去两天一直在靠着垃圾食品过活的我来说,此时的这一大桌精致美味的饭菜,对我来说无异于是住在天国。

[哦,对了学妹,今天怎么这里就你一个人啊?张琪和李希楠她们两个人呢?]

我吃了许久,终于把我的肚子填满了,把碗筷放下,擦了擦嘴,又喝了口水,才想起和陈可儿开口问起这事。

[哦,张琪应该和吴云飞出去逛街了,你知道最近张琪情绪一直不太好,好像牵连着吴云飞受了不少苦,但是看他好像还是很高兴的样子,我也不好说些什么了。李希楠学姐则是最近一直都很忙,应该都是在忙一些她工作方面的事情,毕竟是要毕业了嘛,但是再具体一点的我也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有关于李希楠学姐的事情,难道是学长你也不知道吗?]

[我?现在关于李希楠的事,我知道的恐怕还没你知道的多呢。]

或许是陈可儿听出了我话语中的无奈还有些许的低落情绪,她挑了挑眉毛,说道——

[虽说现在李希楠学姐是忙了一些,不过这也是李希楠学姐的魅力所在啊,生活态度超级的积极向上,行动能力也超强,李希楠学姐她的生活仿佛永远都在不停滞的运行着,让人可以感到生活的意义。我想,她的这种特质至少是可以让我这种人所羡慕和希望拥有的吧,或者说,是我们两个这种人所期望拥有的特质吧,你说我说的对吗,学长?]

[没觉得她活成现在那样有什么好的,我还是认为像我们这种随遇而安的人挺好的,如果要让我像她那样活着,我想我大概会觉得要被累死,或者焦躁死,没有谁能成为谁,所以其实也没有谁会羡慕谁。]

[或许吧,但是这两种人总是会互相需要、互相吸引的吧,要不然学长你和李希楠学姐为什么会在一起呢?]

[不知道,与其说是互相吸引,还不如说是孽缘吧。]

正说到这里,突然间好像听到有人拿钥匙开门的声音,我和陈可儿同时停止了说话,看向门口,结果当门打开的时候,发现走进来的人是李希楠。

李希楠走进来时,突然看到我和陈可儿在一起吃饭也略微有些惊讶,但是这种惊讶的神色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便恢复了正常。

只见李希楠满脸带笑的走到了我身边,俯身下来抱了我一下,至于这种在我看来似乎是有些刻意亲密的举动,其中是否包含了一些别的意思,我就有些不得而知了。

[学羽,这么多天都没见了,你怎么会在这出现了啊?]

[就像你所见的这样,我是来帮陈可儿学妹吃饭的。]

这时候陈可儿也笑着跟李希楠说道——

[我是因为饭菜做多了才请学羽学长过来帮忙吃点的,味道还不错的,学姐你不吃点吗?]

[不需要,我之前刚在外面吃过了。]

[那好吧,学姐你和学长慢慢聊,我去收拾一下碗筷。]

说完陈可儿就开始收拾桌子了,而李希楠则拉着我进了她的房间,关于这间粉红色系的房间,上次来时的香艳趣事还仿佛是历历在目,但是这次来时的气氛已经与上次是截然不同了。

这时李希楠的身上有着一股浓烈的,似乎是因为工作过于忙碌而产生的烦躁气息,而同时已经郁闷很多天的我,看到她这样的脸色居然也有一种极度陌生和厌恶的情绪。我提醒自己要冷静,但是直觉告诉我,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估计不会是我想要看到的。

[真没想到,林学羽,多日不见,我居然会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见到你。]

[你还知道是我们多日不见了,我想如果我不是今天在这碰见了你,你还准备怎么着?继续躲着我不见面?]

[谁躲着你了?我最近是因为忙着工作的事脱不开身,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哼,又是说要忙着工作。]

[那又怎么样,你不忙,还不许别人忙?你要是也忙的话也不会到这里来蹭饭吃。]

[那你又在忙什么?你敢说出来这几个月,不,是这几年来你的工作究竟是在忙些什么吗?]

[什么?我当然是在忙啊,我在忙……]

[说不出来了吧,我替你说,你这些年都在忙着陪你那个小老板吃饭,忙着陪你那个小老板开会,忙着陪你那个小老板兜风,忙着陪你那个小老板……]

啪!!!

不出意料的我挨了李希楠一巴掌,我却多么希望这一巴掌可以将我打疼,我可不是有受虐倾向,我只是可以有人骂我打我,把我骂醒打醒,让我不再低沉下去,但是看起来,李希楠终究不是那个人,事实上,也不存在有那个人。

经过这一巴掌之后,或许是因为我们都觉得,这样的情况下彼此都无法冷静下来,所以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此时李希楠的卧室门还是紧紧锁着,外面陈可儿收拾碗筷的声音也已经停歇,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是否听到了我们的争吵。我和李希楠都没有面向对方,或许是因为我们都不知道该用怎样的眼神去凝视对方,我想,如果一直没有人再说话,这样的情形不知还能持续多久。

这时,外面却传来一阵笑闹的声音,好像是有好几个人进屋来了,只听外面的陈可儿这样的说道——

[难道是大家都约好了今天见面吗?你们四个怎么都来啦。]

此时张琪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怎么?除了我们四个,还有别人也来了吗?]

[林学羽学长和李希楠学姐在学姐的房间里,张琪!你要干嘛,别去当电灯炮好吗?]

[嘻嘻,我只是想看看他们两个人到底有没有做坏事嘛。]

看来僵局已经要被他们的突然到来所打破,我心里好像不由得松了口起,但是随即又重新紧了起来,因为我不知道接下来,我和李希楠两人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状况,我其实只是不想失去她。

[学羽,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我绝不是你所说的那样。]

李希楠叹了口气,然后语气缓和的这样说道,听到她这样说,我也不由得松了口气,然后也赶紧接着这个可以缓和的机会,说道——

[我知道,我也不想那样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我一时在气头上胡说的。]

[最好是这样,我们出去吧,要不然他们真要以为我们在屋里面做什么了。]

[好啊,我们出去吧。]

我正要起身离开,李希楠突然间拉住了我——

[学羽……]

[怎么了?]

[今年过年公司很忙,我不准备回家了,要是张琪和陈可儿回家的话,晚上这里就剩我一个人,我会很害怕,如果你过年不忙的话,我希望你晚上可以过来陪陪我。]

[好啊,如果到时候,你们公司真不忙的话,说真的,鸽子被放多了,我也真的会怕。]

就在我说出这话的时候,李希楠突然用手扳过我的头,温柔的唇吻在我的脸上,然后进入我的怀抱,说道——

[现在还会怕吗?学羽。]

[呃,总觉得还会有一点怕,不过如果你要是再吻我一下的话……]

这次倒是心里有了些准备,不过,只是没有想到,这次的吻会来得如此激烈。

唇齿相交,温热的气息轻喷在我的脸上,我怎么又开始沉迷了,而正当我准备更加激烈的拥吻我眼前的女孩时,那女孩却是轻轻的将我推开,微笑的说道——

[快出去吧,等过几天没人的时候再来找我。]

说着话,李希楠牵着我的手,走出了她的卧室。

走出卧室,大家都用有些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我和李希楠,而这里的大家指的是——张琪、吴云飞、方牧源和赵雅玲夫妇俩,还有之前在外面收拾碗筷的陈可儿,人终于多了起来,只是依旧不见陈绍华和夏阳。

我想,估计此时的陈绍华不知道已经领着张宁研旅游到哪个次元去了,先不管他,只是夏阳这么多天还是不见人影,却让我有些担心。

这么多天不露面,夏阳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正想到这,便听到张琪突然开口说道——

[学长,最近怎么也看不到夏阳这家伙了,经常看不到这惹人厌的家伙,还挺想他的。]

[夏阳,我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正忙些什么呢,对了,你们几个今天怎么聚在一起了?有什么特殊的原由吗?]

[能有什么特殊的原由啊,只不过是逛街时正好遇到了,就随便聚一聚喽,反正大家也好久都没见面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今天又是谁过生日呢,不过转念一想今天是农历腊月二十七啊,如果谁要是今天生日一定很倒霉,因为那天大家肯定都忙着过年而忘了他的生日,所以真心希望大家都可以记得他的生日。

先不说这些没用的,我们几个多日未见的老朋友在寒喧了几句之后,便在客厅坐了下来,陈可儿体贴的给大家拿来了点心,当然还有热咖啡。在这样的寒冷的日子里,一边喝着热咖啡一边闲聊当然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了,只不过和曾经相比,此时此刻却已是物是人非,而且想到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的变化,总是觉得过往的那些日子,再也不会重来。

[对了吴云飞,足球社现在怎么样了,今年参加省锦标赛了吗?]

大家闲聊着,后来方牧源突然问起吴云飞关于足球社的问题,我才想起来原来方牧源在上学期结束后就已经毕业了,不过想来,虽然我也还没有毕业,但是我也是很久没关注有关足球社的消息了,毕竟最近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哦,你说足球社参加锦标赛的事情啊,刚打完第一轮,赢的还算轻松。虽然今年你们这些老球员都离开了,但是由于我们足球社去年打败省体育专业大学的出色表现,今年我们足球社涌进了很多运动能力出色的学弟们,所以实力还是很强的,而且学校给我们的团费也翻了好几倍,我想今年夏阳学长要是还想踢的话,拿的报酬会比去年的还多。]

说完之后,吴云飞用闪闪发亮的眼神注视着我,看来是想让我转告夏阳一下?

可惜的是,就算我此时此刻真的能够找到夏阳,我也不会让夏阳拿自己已经虚弱的身体再去冒险了。

[哦,是吗?那真可惜,如果我能找到夏阳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他的。]

我口不对心的应付道,说完之后便尽量不去看向吴云飞那边了。

[对了方牧源,你最近忙什么呢?还会继续写东西吗,我们这些你的粉丝们都等着看呢。]

我为了转移大家对夏阳的注意力,突然向方牧源这样问道,方牧源被我这样一问似乎表现的有些惊讶,因为当时正在喝咖啡的他很显然的被呛到了。

这样的举动也让我着实感到意外。

[我的书啊,呃,你们真觉得我的书写的很好,很有道理吗?]

[当然啊,我们当然都很喜欢啊。]

张琪抢着说道,她一直是方牧源的粉丝,我一直以为在我们和方牧源成为朋友之后,张琪对他的崇拜之情会变淡一些,因为在我们见到方牧源她也一直都没有表示出一些特别的表现,但是从刚才她的这种热烈的表现来看,张琪似乎并没有忘记她当初的这个偶像,不过我想这种情况也不排除是因为陈绍华此时并不在场的原故。

[我那时没见到你的时候,原本还想让你给我合个影签个名什么的呢,后来一想都是朋友了,反正能经常见到面了,所以就没那么做。对了,方牧源,你下一本书什么时候出啊,我一定会继续支持你的。]

[哦,那先谢谢你了,到时候我要出书的话,肯定会第一个通知你的。]

可是方牧源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却颇有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让我十分的不解。

之后我们又聊了不短的一段时间,随便的谈天谈地,谈最近的谁,或者是谁和谁,发生了怎样的不为人知的事情,谁爱上谁,谁离开谁,抑或者是谁又抛弃谁,总之,就是八卦、八卦。

而在和大家聊了很久之后,我才终于明白了,也知道了原来有关于寂寞这种东西,并不会因为谁和谁,或者是谁爱上谁,或者是身处在怎样的人群之中谈天说地就会发生变化,寂寞就是寂寞,不是你身处人群寂寞就不跟着你了。所以我现在宁愿把它看成是一种病,一种类似于胃痛的病,却也不会把它当做是一种心理问题。所以理所应当的,胃痛也不会因为你在与大家看似快乐的聊着天,所带来的痛感就会轻一些,与之相反的是,我却觉得因为今天说的话实在太多,使得胃痛得更加厉害了。

我以为,胃痛就应该吃药,但是我不知道我这种胃痛应该吃些怎么样的药才能治好。

所以我想我是真的生病了,而不是因为那些想当然的所谓理由,而感到寂寞。

此时我的女友李希楠坐在我的身边,陈可儿也在,我依然能看到张琪和吴云飞时不时斗着嘴,犹如当时和夏阳在时一样,方牧源和赵雅玲两夫妇也在一旁时不时的插言,一切都没有问题,我想,到底是我的问题,还是外在客观的问题呢?

或许,是陈绍华和夏阳都不在身旁的原故吧,我这样安慰着自己,等他们都回来就好了,就一切都没有问题了。

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却又有些恐惧,就好像是如果我最近吃坏了肚子所以胃痛,但如果我之后连续吃了很多天的米粥,但还是依旧胃痛的话,或许,是因为我得了胃病,或者说是,胃癌吧。

想到这,胃里又开始冰冷般的痛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