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美人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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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梵音阁主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夜色虽好,却无人不论是别院里彻底排兵布阵的林玄牧,还是为妹妹和御风山庄担忧不已的林青姝,不论是通宵达旦赶路的苏无矜,还是千里之外的梵音阁内迈出人生重要一步的易谦。

梵音阁,“梵音之路,助你超度”,就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做的是杀人的买卖。只要你想取一个人的性命,就将他的姓名交给梵音阁,由梵音阁根据此人的善恶、执行的难易,开出自己的价码。你若接受,契约便算达成,收人钱财,替人取命。

梵音阁的现任阁主莫梵,十五岁便从父亲手中接下了阁主的位子。老阁主痴迷于天下武学,每年都有多半时间云游在外,寻觅各门各家的奇异武学。自莫梵接下阁主之位后,老阁主更是无责一身轻,五年之间只有每年除夕之日回来一趟,一同带回来的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武学秘籍。

莫梵天资聪颖,从小就显示出非凡的武学天赋,再加上涉猎过各门各派,甚至无门无派的奇异武功招数,故而武学造诣深不可测,功夫上自成一派。加上年少掌权,难免性格傲慢,孤清自傲。

梵音阁现有三大长老,分别是管钱的金婆婆、管药的伊公公、管人的厉公公,以及按功夫由高到低排下来的天地玄黄四个字号的顶级杀手,天字号易谦、地字号顾寒秋、玄字号吴心、黄字号洛奇,还有每个字号的杀手自己培养的杀手门徒。

另外梵音阁里还有一件宝贝,那就是伊公公根据古药典籍记载,费尽心力,耗尽奇花异草,经过无数次失败尝试,终于练成的一颗还魂丹。这颗神药可解百毒,可增内力,可修伤病,可谓是宝中之宝。

这么珍贵的丹药,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像应该被层层锁住,反而正大光明的放在静室里。每次每位杀手出门执行任务之前,都必定要去静室跪拜祈祷,静室里只供奉了一张空白的牌位,而牌位后方的一个小小红色木盒里,就放着这颗丹药。

为什么这样珍贵的丹药不好好收起来?因为除了两任阁主和三位长老,还有易谦,根本就无人知道此药。再者谁又会想到这样珍贵的丹药,居然就这样放在一个人人都能见到的地方呢?

易谦除了是天字号杀手以外,还是老阁主的义子,莫梵的义兄。他们的缘份还得从十年前说起,易谦的父母死于战乱,从小他便是一位孤儿,受尽欺凌。老阁主行走江湖时,刚好碰到他因不肯配合其他乞丐偷摸行为而被人欺负,老阁主见这孩子虽身处逆境却不改傲骨,便将他救下,带回了梵音阁,认了义子。

一晃,都已经十年了。不变的只有时间,剩下的什么不在变化呢?幼时的易谦无力改变现状,老阁主的出现于他而言,是一种拯救,只是用的是老阁主自己的办法。长大的易谦,逐渐厌倦了杀手的生活,而这本来也不是他的宿命,似乎他从来也没有选择。

可惜,今夜,压抑不住内心渴望挣脱束缚的欲望,易谦选择了最不理智的那条路。梵音阁的规矩向来是只准进不准出,入了门的弟子只能终身归依,否则就只能伴着梵音而出。而易谦选择了不辞而别,除了随身的那把剑,他还带走了那颗还魂丹。或许是为了切断后路,或许是为了留有筹码,趁着夜色离开,等待黎明开启。

青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里的,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乱作一团。所有的一切都是大哥和爹爹的主意,为了那本剑谱,爹和苏伯伯相继故去,自己的孩子胎死腹中,现在无矜被大哥害死,紫嫣又昏迷不醒,大哥还打算血洗御风山庄。

伤害还不够多吗?玄牧究竟还想要怎么样?他已经伤了无矜和紫嫣,难道还要牺牲那么多无辜人的性命吗?怎么做,才能阻止玄牧?

夏荷见大小姐身体还未恢复,今晚又受了刺激,身子别熬不住,忍不住劝慰道,“大小姐,你快早些休息,放宽心吧。你自己个的身子还没恢复啊!”

青姝这才回过神来,倒还有个贴己的人在身边关心自己。她朝夏荷摇了摇头,“我心里乱的很,休息也是睡不着的,你先下去吧!”

“大小姐,虽然夏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现在二小姐已经这样。你不顾好自己,哪有精神去照顾二小姐呢?”

夏荷说的情真意切,青姝心想,是啊,不仅是紫嫣,还有御风山庄,甚至是她自己,都要面临来自玄牧的威胁,玄牧才是决定他们生死的人。

眼见青姝又在想什么出神,夏荷叹了口气,“今夜怕是要降温,我再加床被子。小姐还是早些歇着吧。”

夏荷打开木柜,从里面拿出一床锦被,便径直往床铺走去。青姝抬起头来,刚好看到木柜里的几匹蜀绣,想起这是生辰前一天送来的嫁衣布料,不禁心神伤扰,默默来了木柜前。生日宴至今,才几日光景,世事却已巨变,这身嫁衣,怕是再无机会穿上身了。

夏荷铺完被子扭身正打算去关木柜,却看见大小姐失魂落魄的站在柜前,一阵懊恼涌上心头,都怪自己没脑子,怎么忘了那几匹蜀绣还在木柜里,这下怕又要惹大小姐伤心了。

夏荷快步走上前去,轻轻关上了柜子,将小姐扶向床边走去,为了差开话题,便说道,“几匹布料而已,日前我拿到小姐房里的时候,还瞧见夫人的丫环春兰拿了两匹回去。”

青姝听见这句话,心里似有什么东西掠过,想又想不起来,便下意识问道,“你说什么,夫人的丫环拿了两匹蜀绣回去?”

夏荷见小姐问得认真,便回道,“是啊,奴婢亲眼看见的。”

青姝心里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发酵,大嫂素来冷淡,听说是大哥去蜀地拜访故友的时候遇到的,大嫂家里便是开布庄的,春兰那丫头又是大嫂出嫁带过来的,她为什么会拿蜀绣呢?

“你们几个大丫头,平日里同吃同住的,你对春兰可有了解?”

虽然不清楚大小姐怎么一下对夫人的事情感兴趣了,不过若是肯转移注意力,倒是件好事情,夏荷便说起姐妹们的日常,“春兰的性子倒和夫人有些相像,不太爱言语,为人也比较淡漠。不过她每月初五,固定要去城外的寺庙烧香,说是夫人远嫁,感怀家中二老无人照料,所以她代夫人前去烧香祈福。”

“哦,每月都去,那来回可有什么异样?”

“也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是让我撞见过一两次,她偷偷藏了信件,其它倒没什么。”

“信件?什么信件,是寄出的,还是收到的?”青姝捕捉到关键字眼。

“这奴婢就不得而知了,只是恰巧看到过两次,她藏在怀中带出去。”

青姝当机立断,“夏荷,秋菊今晚应该是彻夜守在紫嫣身边,现在你们房里,应该只有春兰一人。这个时辰,怕她也已经睡下了吧。”

“是,平日里这个时辰,我们都睡了。”夏荷肯定的回道。

“好,带路,去你们房里。”青姝眼神放光,目光坚定而果决,她心中甚至有些隐隐的期待。

“小姐,你没事吧?”夏荷被吓了一跳,不明白小姐这是怎么了。

青姝没有解释那边多,只是率先迈出步子,“走吧,我只是有些话要问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