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爆发吧,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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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二审容南仍判死刑 癫狂素云气死庄母

在庄容北和潘素云的争吵中,潘素云的话语和她的表现令庄容北感到很疑惑,当她再想返回去问潘素云的时候,她却把大门死死地关着不开,还说有话去问公安问法院。现在虽说案件发回重审,但谁又能说得准会不会维持原判呢?如果没有新的证据,维持原判那是肯定的。所以说现在找到新的证据是关键,而这个关键的证据就在潘素云家的后院!刚才的确是没有找到想要的,或许是自己看得还不够仔细,这回如果能再进去,自己一定要更加仔细认真地看,一定要找到那几张小纸片!现在潘素云不让自己再进去,是不是她想隐瞒什么?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到底在隐瞒什么?

就官司而言,假如潘素云胜了,庄容南不但要失去生命,而且还得民事赔偿。前者命大如天,后者债重如山,这当然是潘素云和张家人想要的结果。现在的庄容南的确是被判了死刑,可他是冤枉的。要想证明这一点就得有新的证据,这个证据一旦被找到了,庄容南不但可重获新生,连法院的判决也得推翻!那潘素云和张家除了要面对已经死了的亲人永远地死去外,还要面对村上人的质疑和嘲笑。假如说在庄家大门上发现有鼠药,在死者心血和呕吐物中检出了有毒的“氟乙酸盐”,那是公安所为,法院以此认定是庄容南干的而判他死刑,这不是你潘素云弄的,可是只要一听到我庄容北上诉,他们就和疯了似地砸东西打人,现在又拆毁房屋,如此穷凶极恶,可见他们已经意识到了这场官司的结果,想以得不到就毁掉的方式来发泄心中的怨恨,这是多么的愚蠢和野蛮!

人啊,在极度绝望的时候,自己的行为似乎完全失去了束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任凭自己的行为随着内心深处的欲望膨胀爆发,而这样做的后果却不在控制之内。所以,在突发性的意外面前,如果能换个角度想一想,人的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只有一次,谁不想好好活着?谁不想让自己的亲人好好活着?正活得好好的人突然间没了,放给谁都是一样的悲痛伤心,但我们不能因为自己失去了亲人就死咬住公安法院那让被告不服的判决结果,非要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这种极端的心理只能使人先同情后憎恨!因为死了的人死得稀里糊涂,这的确是无辜的,令人同情的。如果再死的人也死得稀里糊涂,这就不仅是令人同情还更让人悲哀!这种悲哀不是一个人一个家庭,还有社会还有法律!

庄容北就是在这种思考中去了关明月的娘家,明月的妈妈一看到她就把她拉到一边悄悄说:“容北,你家房子的事你妈还不知道,我们一家老小也都瞒着她,生怕她老人家一旦知道了挺不住有个好歹,那就更麻烦了,所以我先给你叮嘱一下,一会儿你和你妈妈说话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说漏了嘴,记住啊!”

“谢谢婶,我记住了。我妈和明月她们最近怎么样,给您和叔添累了。”

“看你说哪里话呀,容南出了事,都是你一直冲锋陷阵地在外面跑,找律师打官司,现在案件发回重审,总算有盼头了。”

“唉,后面的事还很难说!”容北满面愁容。

“走走走,回屋里说!你还没吃饭吧,回屋看看你妈,我去给你做饭。”明月的妈妈说着就把容北让进了屋,然后她去了厨房。

容北一进屋看见妈妈正呆呆地望着窗外,就知道她老人家在想容南。于是叫道:“妈,我回来了!”一声未落就扑向了妈妈。

“容北,你,你,你回来了?容南呢?他怎么没回来?公家要枪毙他吗?”老人家说着哆嗦着抓住了自己女儿的手。

“没有,公家没有枪毙他,他还好好的活着。”容北急忙说道。

“那,那,那他为什么不回来看我?公家人不让他回来吗?”

“他会回来的,只是公家让他再待几天。妈,你还好吗?”

“好,你弟媳妇和你婶她们把我照顾得很好。只是可怜了你弟弟容南,白平无故地吃官司,这到底是咋回事啊,救人咋就把自己给送进了大牢?你爸爸为这个事也……唉,容北啊,你弟弟能不能出来就全靠你了,我这个当妈的能生他养他却救不了他……老天爷啊,就拿我的命换我儿的命吧!”老人说着就哭了起来。

“妈,您别哭,我会的,会救弟弟出来……”

“我还能等到吗?你爸爸没等到,一个人先走了,他在那边还苦苦等着容南的信啊!唉……”

“妈,您别说了,我知道。你哭让我婶也跟着难受。”容北擦着泪说。明月的妈妈进屋来叫容北吃饭,看见娘俩这样,也在一旁抹泪。

“我知道,我住在这里给你婶一家添了不少的麻烦,我想回咱家去,明月老说在这里有她父母帮着照顾,可是她的弟媳妇也快有孩子了,你婶也要照顾……”

“亲家母,你不要多想,你住在我这里明月照顾着也方便,我的儿媳妇生娃娃这个事你不要操心,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你就在这里安心地住着。”

“就是,你这是在我的娘家又不是外人家,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明月从外面进来也劝道。

“妈,要不这样,我先回家看看收拾一下,把你接到我们家住,你看行不行?”容北想了一下问。

“行行行,你回家安顿好了就来接我。唉,住到哪里容南都揪着我的心哪!”

“妈,你不要太担心了,现在这个案子有了转机,市中院又把案子发回重审了!”

“这样事情可能有变化亲家!咱容南本来就胆小文弱,哪里会做那事!”明月的爸爸放下孩子说。

饭后容北把明月叫到了外面把近日的一些情况说给了她后又叮嘱道:“你和你们家的人都要小心,听说被警察抓去的张家那些人拘留期快满了,该交的罚款已经交了,房屋的定损正在进行中。他们一旦出来会更加疯狂,你们一定要小心以防万一,千万不能再吃亏了!”

“姐,我知道了,你一个人在外面跑也要注意,那些人像恶狼似的,见着咱们家的人恨不得撕着吃了!”

“你也不要怕,现在是法制社会,他们再敢胡作非为,咱还是要拿起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他们报复性的损毁咱家的房屋,不是照样也被公安上抓了吗?要明白,公安法院是国家的,人民的,不是他们张家的,更不是潘素云的!”

“这些道理我都懂,只是一看见有事心里就害怕!你说公家会不会判他们给咱赔损毁房屋的钱?”

“那是必然的,我刚才已经给你说过,房屋的定损正在进行中。一定要记住,没事咱不找事,有事咱就不能怕事!现在容南命在旦夕,咱不为他奔走伸冤,他就……唉,我那可怜的弟弟,好而无干的就遭了大殃!”容北说着眼泪止不住地又流了下来。

“姐不要伤心了,容南的事让你多费心了,一想起他我这心就揪得疼!”明月也哭了。

“傻妹妹,不要说费心不费心的话,容南是你和孩子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我怎能不心疼?如果他真做了这事,咱也不会这么难过,可他的确是清白的,这就更让人揪心!”

“姐,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咱妈,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丈夫,已经失去了公公再失去婆婆,他们既是容南的父母也是我明月的父母!”

“谢谢你明月,难得你如此深明大义,我们庄家能娶到你这样的好媳妇真是容南的福气,更是庄家的福气!”

“姐,快别说了,容南还等着你去救呢!下次有机会看他的话,我想把俩孩子都带上让他看看,也让他知道全家人都盼着他出来,相信他是清白的,这样给他增加一点信心。”

“好,还要把张家毁咱家房屋和他们被公安上抓的事都告诉他,让他相信法律是公正的!”

“好,我就这样说!让他相信法律一定会弄清楚那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明月擦着眼泪坚定地说道。

容北回到了自己的家,丈夫下地还没有回来,婆婆和公公一个在剁猪草一个在喂猪,看见容北回来了婆婆说:“容北,你可回来了,宏宇来电话说他要考研,是报那个,那个啥,啥……”婆婆看着老头儿问。

“我也不记得,等金平回来给你说。你弟弟的事现在怎样了,有没有好转?”老头儿停下手中的活儿问道。

“我弟弟的官司现在又发回重审了,上级法院说证据不足,有些事模糊不清。最近为了我弟弟的事我常不在家,家里的事也帮不上,啥活都得您和我妈干。来,妈,您歇着,让我来!”容北说着就接过猪食盆。

“没弄清就抓人判死刑,这叫干什么,谁这么不着调的,敢拿法律当儿戏!”容北的公公站了起来说。

“现在法院只是重审,也没说别的。”

“说不定是你上诉起了作用,犯人不服,这里面肯定有原因。”婆婆也说。

“这次重审,他们再仔细查查,如果能查出一点新的东西就好了……”

“老婆子,容北在外面也吃不好,今儿娃娃回来了,你就包饺子,让她好好吃一顿!”

“行么,她在外面救人,咱在家里帮她,让她不要分心,人命关天啊!”

“妈,爸,谢谢二老,这么理解我。”容北眼里蓬着泪花说。

“傻媳妇,咱都是一家人还说这些客气话?过去老人常说,天下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甭进来。现在不兴这一套了,只要有理就敢进衙门。老戏里有个杨三姐告状,眼下咱容北和那杨三姐一样,也敢闯衙门告状!”婆婆端了一杯水递给容北。

“如果容南能好好地出来,咱容北的能耐和功劳可比那杨三姐大多了!”公公接过容北递过来的水说道。婆婆一看媳妇把水递给了公公又到了一杯说:“那是,容北这样辛苦,老天爷再不睁眼真是太坑人了!”

“唉,如果容南真能活着出来,那也是人家法院的人明事理。可是这一审就判了死刑,要想推翻原判就得有新的证据,可是眼下要找到新的证据实在是太难了!”

“找什么呀?”扛着铁锨的马金平从外面回来问道。

“你扛着铁锨是……”一听到丈夫的声音,容北急忙站起来问。

“你回来了,容南的事怎么样了?”丈夫一边放工具一边问。

“这不是正说着呢。”容北接过丈夫的铁锨靠在墙根说。

“渠修得怎样了?”父亲问儿子。

“再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差不多修完了,这样春灌就不用担心了。”

说话间容北扎上围裙进了厨房,其他人也进了屋。一会儿,容北端了一盆热水朝屋里喊道:“妈,你和我爸都出来洗手,水放在台阶上了,我去煮面了。”说完容北又进了厨房。

“噢,知道了,就来!”婆婆应了一声。房间里,马金平叹了口气说:“容南这个案子还不知道要拖多久,为了容南,容北快没这个家了。”

“儿啊,在容北面前可不能这么说,她是在救人啊!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那是她一个娘奶上吊大的亲兄弟!她不管谁管?再说了,你看看她们现在的家!”妈妈开导着儿子。

“唉,弄了些啥事嘛?”马金平说着出去洗手了,他的父母也随后跟着出去了。

饭桌上,容北将容南案子近日的情况说完后又说:“房子被张家毁了我妈还不知道,里里外外的人都瞒着,她心脏不好生怕知道了有个好歹,现在她还在明月的娘家住着,这样下去……唉!”

“容北,你不要难过,下午你和金平把你妈接到咱们这里来,早晚你照顾着也方便。”

“这样虽然好,但是我以后如果出去……”

“不用担心,你要出去办事尽管走,接来有我呢!你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作为婆婆家,理应帮忙。当然要说帮什么大忙我们也帮不了,但帮着照顾个老人我和你爸还是能做到的。”婆婆放下碗说。

“谢谢妈和爸,我……”容北又是一阵激动,眼里含着泪花。

“容北,你不要难过,大事面前我和你妈不糊涂,你心里也不要有负担。”公公点着一根烟抽了一口说。

下午,容北扛着铁锨和丈夫马金平一块儿去修水渠了。初冬的野外一派萧条,寒风吹得树木瑟瑟响着,容北冷得打了个寒战。丈夫心疼地说:“天冷了,出门要多穿点,如果你病了,容南的案子万一有个啥动静谁去跑?”

“等会儿干上活就不冷了。我听妈说宏宇要考啥,她说不清楚,说你知道。他想考啥?”

“前几天他来电话问,他们学医的本科五年毕业后他还想考研,是考法医的研究生还是考普通医学的研究生,我说等你回来再说,所以宏宇还等着回话呢。”

“虽然学医的学制比其他学科多一年,但这也只是医生救死扶伤的理论支持。在容南这个案子上,我深深感到了一个普通医生和法医的区别……”

“都是医生,能有什么区别?”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假如给病人诊断错了,首先被诊断的人自身是有病的,而法医如果给一个死者诊断错了,那就会牵连法院和许多人,甚至就因为一份法医的鉴定报告会将无辜的人判处死刑,因为这是法律的依据!不仅如此,还会因此导致冤假错案的发生,使人对法律失去信心,这两钟医生有没有区别?”

“这样说来还就是不一样,那你的意思是……”

“就让宏宇考法医研究生,让他从医先崇德,有份高度的责任心,对自己做的鉴定为每位死者负责!”

“这样做是不是对孩子要求太高太严了?”

”不是我对他要求太高太严,而是他所从事的职业要求他不能有一丝的马虎或疏忽,否则受害的人不是一个!”

“好,就按你说的办,一会儿回家你给他说!”丈夫说道。

初冬的阳光总是很短,尤其是在这山里,那斜斜的夕阳似乎一拐弯就不见了,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抖动着,几只寒鸦呱呱叫着飞向了山林。黄昏中,容北和丈夫终于修完了通向自己地里的那段水渠回家了。

晚上,容北拨通了儿子宿舍的电话说了自己的想法,那头的儿子一听就说:“我猜妈妈一定是这个想法,我给家里打电话就是想证实一下自己的判断,现在我就按你说的去报名!”

“儿子,不要说妈妈对你要求严,这也是你舅舅的事把妈妈逼的。”

“妈,你放心,我理解。我的同学听了我舅舅和你的事,他们也认为这个事有蹊跷。如果真是我舅舅干的,那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过程是怎样的,这些都没有弄清楚,单凭我舅舅家大门上发现的鼠药就断定是他干的,这样的证据太单一。你为了证明我舅舅的清白所做的一切,我的同学都很佩服,他们说我马宏宇有位了不起的妈妈!”

“儿子,我知道了,你要好好学习,好好做人,带我向你的同学问好,谢谢他们,把自己照顾好啊!”在千叮咛万嘱咐中庄容北放下了电话,一股热泪喷薄而出!是心酸痛苦,是委屈无奈,还是些许的安慰?一时间心中真是五味杂陈一言难尽!

“容北,你怎么哭了,是儿子说了什么?”丈夫见妻子如此伤心,诧异地急问。

“没有,只是一想到容南,这心里就堵得难受!没想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话在容南身上应验了!那天他如果不去救人,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帮忙救人没有错,问题是救人怎么会救出了老鼠药,是不是有人做了案故意陷害容南?”

“有人做了案故意陷害容南?”容北听了吃惊地看着丈夫重复道。

“这也只是个猜想。一家三口死了两个,那剩下的这个女人难道就没有嫌疑吗?”

“活着的再有嫌疑也不会这样做,一个是与她相濡以沫休戚与共的丈夫,一个是她用心血凝成的骨肉,面对自己的骨肉至亲,再歹毒的女人也不会下手,更何况潘素云和张二铁结婚多年才有的这个儿子,也正是因为来之不易才给儿子起名叫根根,,意思是像命根子一样,她怎么会害他呢?不过,那天潘素云说,她当年是一心想嫁给容南当媳妇的,只是我妈不同意她才没嫁成。即使这样,她陷害容南也不至于用自己亲人的两条人命做代价吧?何况容南已经是两个孩子的人了。”

“如果潘素云没有做,这个事与她无关,那容南做就更没有道理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一个没有一点道理做伤天害理之事的人却被法院判了死刑,所以才让人不服气!”

“唉,放给谁都不会服气,生命比啥都重要,一旦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容南是否能获得重生全指望着法律的公正了,可是现在要法律公证就得有新的证据,而目现有的证据都证明容南就是凶手,所以才有了一审就被判处死刑的结果。”

“法律判容南死刑的证据都有哪些?”马金平问道。

“大门门环和门后插关上的鼠药,死者心血和呕吐物中检测出来的鼠药,他的有罪供述,另外还有测谎未通过的参考。”

“证据是不少,那证明容南清白的证据都有些啥?”

“要证明容南是清白的,就得先弄清楚容南在救人和救完人的过程中还发生过什么事,这个鼠药是怎么跑到他手上的,如果他没有接触到鼠药,那他家大门的门环和门后的插关上为什么会有他的指纹抹下的鼠药?这鼠药是他救人的时候带的吗?救人为什么会带着鼠药?投了毒还把毒药抹在自家大门上,这是为什么?事实却是他去救人,是因为听到了隔壁潘素云的呼喊声才去的,这就说明张家人先出的事,容南是后去的。如果没有出现危急情况,潘素云会呼喊救人吗?面对一个生命垂危的人,即使容南有害人之心此刻还有必要再做吗?另外,一个生命垂危者,你给他吃老鼠药他还能吃吗?退一步说,即使他能吃,那死者的妻子此刻就在当面,能不问吗?”

丈夫马金平听着点着头但又说:“你的推理再有力,但法院要的是证据,你的这些推理不是证据,人家法院又怎么会认呢?”

“这就是此案的难点!我从词典上得知,氟乙酸盐是白色的晶体,剧毒,常用于农药、鼠药,还溶于水。那么,含有氟乙酸盐成分的鼠药也应该是见水即化,可是这种已经被水融化后的鼠药又是怎样被容南接触到的?是不是含有这种成分的鼠药里还有别的什么成分?后来他给律师说,他在救人的时候,死者生前吐到他的脖子和肩膀上,他去潘苏云家后院拿自己外套想穿的时候,感觉脖子上有东西一摸就给粘到了手上,然后就想找个啥擦擦手,于是就发现了柴垛缝隙地面上有几张小纸片,于是就捡来擦了擦手,完事后随手就扔了,所以我就怀疑是不是这擦手的小纸片有问题?于是我还去了潘苏云家后院找那几张小纸片,到了现场以后,除了我家的半个房屋倒在了潘苏云家后院的一片狼藉,想要的那几张小纸片连个踪迹都没有!”

“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正在容北两口子讨论案情的时候,她家的电话突然响了,她急忙拿起来接听,是容南的律师梁燕竹打来的,她说已经得到消息,一审法院收到中院以“证据不足,事实不清,发回重审”案件驳回以后没几日,他们又将原案送往中院,这次中院的判决是维持原判!

容北一听,瞬间如雷击了一般怔住了,丈夫见状从她手中接过已经“嘟嘟”的电话放下问:“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

“中院二审结果出来了,维持原判!”庄容北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啊,怎么会这样?容北,他们不是发回重审了吗,为什么又维持原判呢?难道容南真得逃不过这一劫吗?”马金平着急地摇晃着妻子的肩膀问。

“金平,咱容南的命难保了,容南,我的亲人啊!”容北扑在丈夫的怀里放声大哭。

“容北,咱不哭,再想想办法,容南不能这样稀里糊涂地送了命!我知道,凭你的智慧和顽强,一定能想出救容南的办法!”

“金平,你说我咋就这么无能啊!明明知道容南是清白的我却无法证明他清白,明明知道他是冤枉的我却无法救他,你说他要我这个姐姐有啥用啊!”

“容北,你很重要,你不仅是咱家的主心骨,更是容南的盼望,你可不能有别的啥想法。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肯定还会有别的办法!人常说,好人多磨难,或许咱容南太优秀了,上天才降下来这个大罪来磨练他的。假如真是这样,相信咱容南一定能逢凶化吉!”

在丈夫的安慰下,容北的情绪才稍微有点平静,她擦了擦眼泪说:“二审也判容南死刑,这是中级人民法院,它的上边还有省高院和最高人民法院,我还要上诉!如果最高人民法院也判容南死刑,我活着没能救弟弟,那就陪着他一块儿死,在地下继续申诉!”容北此刻的目光冷静得怕人。

第二天饭后,容北和丈夫拉着铺着被褥的架子车去明月家接自己的母亲,她想把母亲安顿好就全身心地和律师一起向省高院上诉。就在老母亲上了容北的架子车与明月娘家人告别的时候,潘素云手上拿了个小花圈不知是从哪里冒了出来,只见她来到容北母亲的跟前说:“婶,你这该不是被女儿女婿拉着去给你儿子容南送葬吧?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让人伤心啊!不管咋说,咱们两家邻居也这么多年了,看着容南年纪轻轻地就要走了,我心里也很难过,这不想想也没啥好送他的,于是就买了这么个花圈,本想买个大点的,无奈太大了我也拿不动,只好买个小的略表心意。再说了,大的小的还不都一回事,人死了能知道个什么呀?再做什么不都是给活人看吗?您老人家说是不是啊?听说您老在媳妇的娘家住着,我一大早就赶过来了,想让您看看这个花圈您满意不满意,如果不满意的话我就……”

没等潘素云再继续说,马金平上去夺过花圈扔在地上踩了几脚指着她骂道:“我把你这个混账王八蛋,今儿不教训你,我这半个儿就白当了!”瞬间几个耳光就扇在了潘素云的脸上。

潘素云万万没想到,庄家人个个斯斯文文,他和丈夫家的人一次又一次地欺负他们,除了一个老在相信法律的庄容北和他们做对外,还没有一个与庄家有关系的人敢站出来对抗。今天还以为是庄容南的母亲一个人在这里,想好好地出一下当年被拒婚的那口气,没想到庄容北和丈夫马金平也在这里。当她看见庄容北和马金平的时候,心想你庄容北在这里也好,让你知道你上蹿下跳地上诉,庄容南还是得死,你再上诉也无用!潘素云此举本是想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戏弄一下自以为什么都比自己好的庄容北和那个当年不答应自己与容南婚事的老婆子,没想到却被这个马金平给打了,这还得了!你马金平就算是庄家的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但你毕竟是个外姓之人,你凭啥打我?看老娘今儿不给你点颜色你还不知道你打的是谁!

想到这里,潘素云像头发怒的野牛,睁着大眼睛指着马金平骂道:“你这个野货也敢……”她的话还没落音,马金平的又一个耳光抡了过来,她急忙往后一退却一脚踩在了一个树坑里摔了个四蹄朝天,马金平见状又想上前却被容北拉住了说:“让她走!”然后又转身对挣扎的潘素云说:“潘素云,今儿我庄容北再放你一马,不过,我警告你,人做事不要做绝了,否则只有自己吃的亏!金平,咱们走,明月,和你爸妈弟弟回去吧。”容北说着拽起拉车的丈夫就走。

此刻的潘素云爬起来指着庄容北和丈夫骂道:“你不要以为你男人还活着就来欺负我,他总有一天也要死!你以为上诉法律就会给你一个公道,做梦去吧!你家容南害死了我的男人和儿子,法律判他死刑这就是公道,天经地义的公道!他不服你也不服,不服又能怎样?一审二审都是死刑,难道中院也错了?现在你家的房子没了,人也快完蛋了,从此你们庄家的红火都没了,哈哈哈……”

“潘素云,你这个不知死活的泼妇,给我闭嘴!”庄容北忍无可忍地指着潘素云嚷道。

“闭嘴?死人才会闭嘴,可是我还活着……”

“容北,这个潘素云刚才说,咱家的房子,还有你弟弟他……”

“死老婆子,我告诉你,你家容南被上一级人民法院又判了死刑,他是非死不可!还有你家的房子,现在也变成了一堆瓦渣滩了,这就是你当年不答应我和容南婚事的下场!哈哈哈……”

“潘素云,你这个……这个……毒蛇心肠的女……女人……”容北的母亲突然呼吸急促,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

“妈,妈,妈,你……”容北急急呼唤着母亲。

“妈,妈!”“奶奶!”“亲家!”明月、马金平、明月的孩子和她的父母都围了上来叫着……

“潘素云,你还我奶奶!”庄容南的大儿子庄智,这个刚上中学的小男子汉眼中似乎在冒火,他冲上前来采住了潘素云的脖领,对准了她的脸举起了拳头。

“庄智,放手!”马金平上前抓住了他的拳头,一脚将潘素云踹倒在地。

“马金平,救妈要紧!”庄容北一声喊拉起车子就跑,其他的人也跟着去了。

关明月娘家门上的邻居们见明月他们都走远了,有的去扶潘素云,有的去给明月家关门,也有的在说潘素云。潘素云一听这些人在说自己的不是,马上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这些人说:“关你们屁事!如果死的是你们家的人,你们还会这样说吗?”

“你们家死了人是不关我们的屁事,但投毒犯已经被法院判了死刑,你还要人家家里的人怎样?容北的母亲本来心脏就不好,你这样一闹老婆子万一有个好歹,你看庄家的人能饶了你才怪!”

“他们不饶我又能怎样?反正公家是不会饶他庄容南的!”潘素云说完揉着腰扭头走了。

几天后传来消息,被送往医院的容北的母亲经抢救无效,永远地走了。容北几次哭得晕了过去,真是屋漏偏遭连阴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