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风雪夜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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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我点点头,笑着说,好,到时候我们就一起找爷爷去,我想爷爷了,爷爷看到你肯定会很喜欢很喜欢你的。

好!小烟呜咽着,缓缓上前,轻柔而温情的搂抱着我。她的眼泪一滴一滴打湿了我的肩膀。我轻拍着她的后背,微笑着说,所以,小烟,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小烟轻轻点头,一直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16点半的时候有人来这里拍婚纱照,新娘穿着白色的婚纱很漂亮,看起来一脸的满足和幸福。虽然新娘和新郎长得都不是很好看,但是他们穿着婚纱手牵手坐在秋千上的时候,那一刻看起来却是人世间最美丽的两个人。

那天晚上,我和小烟坐在屋顶上,天空很阴暗,一颗星星都没有。风不是很大,但是很冷。我用棉被将我和小烟裹紧,棉被里我们紧紧搂抱在一起。楹联廊园里那些装饰灯都熄灭了,只有我小屋前的路灯还亮着,有着泛黄而暖人的灯光。

小烟靠着我的肩膀,凝望着我,柔声说,十二郎,你想不想看我做新娘的样子?

我急忙点头笑着说,想,我正想说,你就先说了。

小烟浅吻了一下我的额头,笑着说,你等我。说完,她就打开棉被钻了出去,快速下楼进屋里去了。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她出来了,借着门口路灯泛黄的灯光,她身上穿着那件我给她买的白色婚纱——天使情人,美丽的就像坠落凡尘的天使仙子一样。她抬起头来看着我,快乐和幸福的笑容开满了她那张绝美的脸,在她的脸上闪闪发光,翩跹起舞。我呆呆的凝视着她,忘记了说话,忘记了动作,忘记了寒冷。这一刻我的眼里心里脑海里全是她这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我最美的新娘。

她温柔而羞涩的问我,好看吗?

我急忙点头笑着连连说,好看,好看,好看,全世界就你最好看。

她浅浅媚笑,在灯光下转了一圈。双手优雅的拉起裙角,对我微微欠身,动人无比的笑着说,真的吗?

我说,当然是真的。这世上没有比你更美的新娘了。

她笑了笑,爬着楼梯上了阳台,我急忙起身拉着她,以防她不小心摔倒了。她在屋顶上轻转一圈,美轮美奂,倾国倾城。我看得醉了,呆了,痴了。她笑着说,我跳舞给你看好不好?

我傻傻说,好,好,好。

她笑着说,那我跳舞,你吹萧。

我说,好。我放开被子,急忙下了楼梯,因为太急切,差点采空,要不是我反应快,恐怕又要伤经断骨了。倒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急忙俯身在阳台边满眼恐惧而脸色苍白的焦急问我,十二郎,你没事吧?

我笑笑说,我没事,没事,很好,你不要担心。

她撅着嘴巴说,你别急,慢点嘛,差点吓死我了。

我点点头笑着说,好,我不急,我慢点,我不吓你。

她笑了笑,直起身来。

我拿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从我那宝贵柜子里取出风箫。就那样我们在屋顶上,她跳着舞,我吹着风箫。我吹了一首又一首的欢快歌曲,她随意而灵活的舞动着欢笑着,一如那盛开的花朵。

那一刻她是我最美的新娘,我永远的新娘。

天空突然飘起了大朵大朵的雪花。这么快就下雪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这样突然又这样及时。我情不自禁的放下了风箫,抬头望向那昏暗而空绝的夜空,只看见大颗大颗的雪花飘飘洒洒,落满了我的头发和脸庞,有些落进了我的眼睛里脖子里冰冷冰冷的。

小烟张开双手接着飘落的雪花,铜铃般嬉笑着,下雪了,下雪了,好美哦,好美哦。她一边说,一边跳着,雪花中,她宛如那翩跹绝美的雪之女神,操控着着漫天漫地的冰冷却绝美的雪花,随之盘旋和舞动着。这是我见过的人世间最美丽的画面。

我痴痴的呆呆的凝望着她,心里有个声音不停的跟我说,结婚,结婚,结婚……我脱口而出,小烟,我们结婚。

舞动着的小烟,听到我的话,缓缓停下舞动的脚步和灵巧的身姿,温柔而认真的问我,十二郎,你刚才说什么?

我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字字句句大大声声的说,我,说,我,们,结,婚!

小烟凝视着我的眼睛,一步一步缓缓靠近我,就差那么一步,我们之间就完全没有了距离,借着泛黄的灯光和雪花的亮光,她温柔而沉静的问我,十二郎,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我坚定而执着的说,结婚,我要和你结婚。

小烟突然笑了,笑得那样纯真和甜美。她说,好,我们结婚。

然后我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即使在酷寒严冬大雪纷飞人性飘零的日子里,我们也不觉得寒冷。我灵机一动,急忙笑着说,跟我来。

她笑着说,做什么?

我说,去结婚。

我们下了楼梯,我锁好门,然后拉着她,冒着黑暗和风雪便往山上跑去。她一边随我跑着一边喘着气问我,十二郎,去哪里呀,这黑灯瞎火的,你要做什么嘛?

我拉着她往山上狂奔着,我笑着说,你跟我来就是了,别担心。

就这样跑啊跑啊,我们一口气跑到了天灵古寺。让我和小烟感觉惊奇的是寺门居然敞开着,好像正在迎接四方信徒似的。在漫天的风雪中,这座颓败的寺庙好像轻轻的梵唱着那古老而迷人的经文。

以往这时候老和尚爷爷肯定已经睡着了,寺门也肯定关闭了。但今夜却这样奇怪,我和小烟站在庙门前互相对望了一眼,我想我们心底里都有一样的疑问。可我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我觉得我应该为小烟做点什么,应该要这样做。

朝庙里望去,渡心殿里还点着一盏青灯,灯光暗淡,但这一点亮光却也让我和小烟感到奇怪和温暖。

小烟不解的问我,十二郎,深更半夜的来这里做什么?

我笑着说,结婚啊。

小烟微皱眉头,犹疑的说,来这里结婚?

嗯。我点点头,牵着她的手,微笑着说,走,我们进去。

小烟没有再说什么,笑了笑,便随我跨进了寺庙里。我们直奔渡心殿,越靠近,那盏青灯越亮。我还是第一次深更半夜来这寺庙里,借着淡薄的灯光,看着那满堂的神佛,说实话会感觉很紧张很恐惧很害怕。

我和小烟一起站在渡心殿外,站了许久,却没敢进去。我感到小烟的手指冰凉,身体在微微颤抖。我们互相对看一眼,不敢直视那满堂的神佛,他们的表情在这样飘雪而又寂静的冬夜里透散着一股强大而神秘的光芒,任谁也不敢轻易的亵渎和冒犯。

然后有个恬淡而轻柔的声音缓缓传入我和小烟的耳中,那声音说,进来吧,老和尚我等候你们多时了。

我和小烟听到这个声音都吓了一跳,彼此对望了一眼,知道这个声音是老和尚爷爷发出的,才渐渐沉下心来,鼓起勇气,跨门而入。然后我们看见了老和尚爷爷,他一动不动的盘坐在殿门左边内侧的一个陈旧黄布的蒲团上,身上穿着那件他穿了多年的打满补丁的灰色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