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风雪夜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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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那个兴奋啊,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鼓捣了整整一个晚上愣是没睡着,本来约好去喝酒的,不过还是怀恋小金龙里面的东西,所以最后还是决定回去再聚。再说了家里还有个思妍在等我呢,说实话我真的挺想她的,都快相思成灾了、泛滥成河了。整到天快亮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却做了个梦。

在梦里我又深处在那片奇异的枫树林中,晚秋的风吹黄了寂寞的叶子,叶子狂魔乱舞一样摇来曳去的沙沙作响,却始终看不见一片叶子落下。虽是短暂的生命却也作决绝的抗挣。

我想看枫叶飘落,却无法如愿,便孤单一人走出了枫树林,当我回眸时,那些枫树叶突然发了疯似的如同雪花般漫天纷舞铺天盖地。在空中编织成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唯美而又哀伤的面庞。他们在向我诉说向我召唤,我拼命的去追去倾听,他们却在一瞬间支离破碎化作无数的碎片好像尸体一样躺在地上。然后我难过的蹲下身来,把头埋在两膝之间像个任性而又脆弱的孩子一样哭了。这个奇异的梦在很多个晚上在我的脑中重复出现,不停的缠绕着我,直到我难过的醒过来。

夏冰正趴在枕头上面,双手托着腮,眼神安静可是忧伤的凝望着我,就像一个深闺里的怨妇,看着感觉瘆得慌。我撇撇嘴,装作不禁意间擦掉眼角的眼泪,笑着说,你干嘛啊,想雨婕也不用把我当成她呀,我和她的长相差异太大了。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一眼就能分辨出公和母美和丑。

夏冰一脸疑惑和不解的看着我,你又做梦了?

我随口道,春梦。

春梦也能让你泪流满面啊。夏冰一脸不信的看着我,你就胡说八道吧。

太激动了呗。我微微裹紧被子,让自己的睡姿更加舒适。这大冬天的,没有比早上睡懒觉更舒服更享受的事儿了。

兔崽子们,快点起来了,快点带好你们要带回家的东西,带好你们的人,我们这就要回家去了。班头刘翔人未到声以至,那声音里透散着的喜庆劲儿,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中了五百万。

您没看错,我们班头跟那个飞人刘翔同姓同名,至于是不是同祖同宗我就不知道了。

刘班头,我可没随便给您认祖认宗找亲戚,您要是看到了,可千万别怪我,这年头这世界叫刘翔的多了去了,可是叫飞人刘翔的却只有一个,只可惜,刘飞人已经扑街已经飞不起来了,不过我还是衷心的祝愿他能越来越好,只是,希望他在挑选媳妇的眼光上能稍微提高那么一点,或者把眼睛上的灰尘擦去也行。

一个人长大了,看的景色太多,难免就会看花眼,一不小心难免会有灰尘进了眼睛,洗洗吹吹就好了。

闲话不扯了,当时我直接一脚踢开被子,一个鲤鱼翻身,木床剧烈的晃动起来,下面的樊磊见机赶紧跑开了,站在过道里一脸愤怒的看着我,好像我挖了他的墙角似的。

不过我对他的墙角可真没兴趣,风景实在不好,据大家所知早已被三个男生给弄得破破烂烂的了,那其中就包括了他,至于还有没有别的人,那就不好说了。所以暗地里我们都叫他那墙角为破鞋,叫他为捡破鞋的。可人家口口声声念叨着真爱。到底是真爱还是真性,这个大家有目共睹,毕竟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其实他只是怕了,其实我也怕了。

因为是木床,上次我一个鲤鱼翻身我的床直接就塌了,他当时睡得正香来着,估计正在做什么春梦,正激动的时候他以为是发地震了,想跑,可是正被我的床和我给压着呢。他一边叫救命,一边痛得跟被宰的猪似的,那情形那就叫一个惨烈。当时我在他面前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来鲤鱼翻身了,可今天太兴奋了一时间给忘了就顺便来了这么一个,说实话把我自己都给吓出了一身冷汗。上次不光他被压个半死,就连我自己的右腿也被刮掉一块肉,那可是一块肉啊,当时可是疼得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的脸完全变天,阴晴不定乌云密布狂风滚滚,死死地盯着我,怒吼道,慕容非同,你他妈的还来啊,这快过年的,我可不想缺胳膊断腿儿的。

我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放低了身段,像个十足的小龟公一样陪着笑脸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人没个记性,下次一定不这样了,幸好这不是没垮嘛。

敢情你他妈的还想让它垮啊。他的嗓门很大,一下子吸引了全宿舍二十几号人,所有人都看向我们这边,一个个幸灾乐祸的等着看好戏。这年头生活枯燥乏味,偶尔来场好戏上演,解解乏也是不错的。

他站在我的床边,我听了他这话,听到他妈的两个字,火气轰的一下子就燃烧起来了,火箭一般直往上窜,一直窜到了我的脑门,差点就顶飞了天灵盖。二话不说,我抡起胳膊直接就赏了他一耳刮子,那真叫一个响亮,说实话那感觉真是挺爽的,我当时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充大尾巴狼,喜欢欺负人,因为从中真的能够得到一种病态的快感。

当时我那猖獗而又霸气形象把整个寝室的人都给震住了,也点燃了那年冬天的那个早晨。

我盯着他那张红白相间的脸,盯着他那双愤怒怨毒的眼,冷笑道,我已经道歉了,你还蹬鼻子上脸,你以为你是谁,给你脸你偏偏不要脸,那我就抽烂你的脸。以后记住了,脸都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别开口闭口都是他妈的,我们都是妈生爹养的,如果你觉得你自己生来特别不在此列,那么这里真的很不适合你,也不欢迎你,因为你来错了地方,麻烦你哪里来哪里去,回到你该呆着的地方去呆着。至于这床,我就是想把它给弄跨了,你能怎么着啊?我说完后就开始使劲的在床上跳,把床当成了跳床。

那家伙虽然人高马大的看着有点彪悍凶狠,其实就是一纸糊的老虎,光长身体不长脑袋,吓唬人还行,真要干架,可就差远了,十足中看不中用的脓包一个。

以前本来他是我的邻床,是我逼着他跟夏冰换的。一说到这事,就跟他捡的那只破鞋脱不了关系,以前我和他关系虽然不咋地,可还没有僵化到一眼不恨就要动手的地步。不过说来说去,终究还是跟他自己脱不了关系。

还记得那天大早上天还没亮,大伙儿都还在睡梦之中陪伴周公或美女,我因为尿急,实在憋不住了才起来上厕所,睁开眼睛想要起身的时候,发现我的床边居然躺着一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的一只手竟然还非常不老实的勾搭在我的身上,我当时以为自个儿睡迷糊了,出现了幻觉,所以我使劲儿的把眼睛给揉了那么两下,瞪大眼睛凝神定睛看去,的确是个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女人躺在我的床边。我当时就打了个激灵,愣是把尿急都给憋回去了。

虽然当年我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十七岁少年,偶尔对女人我也会充满遐想,可十七八岁的年纪,哪个少年少女不怀春的。怀春归怀春,可不是发春,再说了我也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人,虽然要真换个美人来勾搭我,我随随便便起来可能就不是人,可他的女朋友实在称不上什么美人,顶多就是有着女性标志的女人而已。看着她别说让我不是人起来,只怕想让我做个威武霸气的男人都不行。

当时我不是很清醒,以为是他变成女人了,正准备大声叫大伙儿来起来看奇迹,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这年头一个男人想要彻底的变成女人,有点不太可能,变成太监和人妖倒是很简单,无非就是多个少个零部件而已。

借着灯光,我仔细瞧了瞧那女人的模样,不是什么太监和人妖,而是他处的女朋友。当时我就怒了,也太大胆太放肆了不是,这可是男生寝室居然公然把自个儿的对象带进来睡觉,***到外面开间房子解决去,实在没钱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也行。要是所有人都跟他这样,这寝室不就成妓院了。妓院里还分了房子,在这地儿可连个遮羞的都没有。

当时我拿这事儿跟班头打报告来威胁他要他跟夏冰换了个窝,就因为这事儿他就把我当成了仇人,我可没把他当成仇人,为这么点小事不值当,再说了在我的心里,他根本就算不上一个人,因为人干不出他这样出格的不要脸的事儿,只有牲口才会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满足自己的本能欲望。

当时我估计他真的火了,想把新帐旧帐一起跟我算,二话没说,操起地上的一把凳子直接就砸向了我。班头大惊失色,一边大叫着住手,一边冲过来想要阻止悲剧的发生,可没来得及赶上,所以那凳子还是砸向了我,却被突然出手的夏冰一把给拽住了,没砸中。

其实事后想一想,他骂一句他妈的其实也没什么,我也知道那不过是他的口头禅,很多人都有这个毛病,不过这个毛病真不好,得改,得吃药,开口闭口问候别人的妈妈,实在不太好听、素质欠缺。我们都是现代主义社会的文明人,至少得说文明话。

说到底其实也没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发的什么羊癫疯,要真被砸中了,估计我当场就得送医院去,不死也得蜕层皮。

当时夏冰盯着他,冷冷道,垮了又怎样,想打架,我们奉陪到底。

这时候木轩和卓磊闻讯也冲过来了,将他团团围住,如狼似虎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他要是敢动手,肯定讨不到好处去。

他看了这阵势也胆怯了,提着凳子的手也渐渐软了下来,狠狠道,慕容非同,你够狠,总有一天你会栽在我的手里的。

你还来劲了,赶紧收拾东西,到了学校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一个个都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想要闹翻天不成,孙猴子再厉害,也逃不过如来佛的手掌心,你们再厉害,那也是一帮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毛都还没长齐,一言不合一句话不对付就敢动手伤人,长大后那还得了?也不想想你们的爸妈,送你们读书,送你们学画画容易吗?不说别的,来一趟武汉培训,你们自己说说哪一个没花个几千上万,花这么多钱是为了让你们顺利考上大学,不是让你们在这里掐架,一帮光长身体不长脑子的蠢货,逞凶逞能就以为牛逼了厉害了是不是?要是力气多闲得慌,随便找个地儿踢去打去发泄去,没人管你们。刘班头估计也是真火了,口鼻都快冒烟了。越说越气,越说越狠,目光一一扫过我们所有人的脸,冷笑道,如果你们还嫌不过瘾,过年回家所有人多加一百张素描、一百张临摹,一百张水彩、一百张速写。

此话一出,所有人差点晕倒,立时惨叫声抗议声诅咒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那叫一个凄厉啊,有人哭丧道,班头,是慕容非同和樊磊他们俩掐架,关我们什么事啊,要罚也该罚他们啊,您这样做不公平,在封建时候这叫连坐,这都什么年代了,您还搞连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