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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何谓狼卫

福州城北外,一块平坦的山原之上,有一座用高大栅栏围成的军营,营前附近一百米的空旷之地,并清理得毫无灌木树丛可隐蔽,王怀安与王延翰两人路过这片光秃秃的地面时,更是激起两串飞沙走石。

两人勒住缰绳,呼喝着马匹降下速度,等到马匹缓慢步行之时,驻目望去,军营四周竖立着好几座高大的哨楼,正门处两座哨楼之上更是依稀可见几位士兵正拉满长弓,一边瞄准着王怀安与王延翰两人,一边大声喊道:“来者何人?可有通行牌令?”

王延翰神色一肃,从怀中取出一张令牌,也是大声喝道:“本公是开国公!奉父王钧令,前来巡视军务。还不通知你家刘将军速来营外见本公!”

王怀安未入军营,已是感到一股肃杀之气,军队果然不同福州城墙之上的城卫,狼卫里的士兵从不归家种田,除非身老体衰才会向上司申请退离,不然就一直是狼卫的一名战士!那几位放哨士兵见王延翰亮出身份,并未见对方如何的慌乱下跪,仍是一副职责所在的冰冷神色,不过拉满弓弦的右手开始缓缓松力,直至放下弓箭,同时敲了几下哨楼里安置的警声。

“怀安,如何?即便是本公站在营外,要不是携带父王的军牌,本公也是不能轻易进入营内的。”王延翰自接近军营之后,便已是不与王怀安交谈,一脸严肃地盯视着前方,缓缓问道。

王怀安也是正震撼于眼前稍显紧张的一幕,暗运元劲警惕着哨楼上的士兵陡然发难,听王延翰突然发问,正要回答之时。

只见栅门缓缓拉开,门缝处隐约可见几匹高大的骏马正喷呼着,一等再拉开稍许后,便见正中一匹缓缓步出,随着栅门逐渐张大,其余马匹也是整齐地慢步而出。

一马当先正中之人,四十来岁,头戴黑盔,身披黑甲,内穿紧身罗衣,脸部果敢坚毅,三绺胡须,膀阔腰圆,顾盼间自有一副威严,身后几位跟随也是一身黑甲,都是说不出的森严肃杀,一股凌厉之气,扑面而来。

王怀安内心赞叹不已,这几位应该就是狼卫的将领,都是如此的雄姿英发,见其将便可知兵,必定是一支强军。细看之下,其中一人不正是王继升么,但并未见他向自己打招呼,只有一脸的严肃,旁若无人一般跟在那威武之极的将军后面。

“开国公,臣左骁卫刘琼见驾来迟,请多担待!”这刘琼气沉丹田,声如洪钟,虽然言语上客气非常,但并未见他下马行礼,只是简单地在马上拱手行礼。

“刘叔,延翰此次前来是奉父王钧令,一则巡视军务,二则给您带来一位人才!这是令牌。”不见王延翰丝毫不善情绪,反而也是拱手行礼说道。

刘琼接过王延翰递过来的令牌之后,仍是一副毫无表情的脸色,平静地说道:“请开国公入内!”

两人并驾齐驱,身后几位将领往两边散开,王怀安连忙紧跟身后,等众人慢慢进入军营之后,随着栅门的关闭,刘琼几人纷纷跳下马来,旁边自有士兵过来将众人马匹牵走。刘琼这才收起刚才肃杀的表情,笑声说道:“延翰,可是有阵子没来了吧?”

“是,这阵子似乎父王转性了一般,将一部分朝务开始让延翰办理,一直抽不得空,不过您也知道父王定下的军规,不得令牌,不能随便出入军营,即便是延翰也毫不例外。”王延翰苦笑一声说道。

“啊!”王怀安突然感到后肩被人大力拍了一下,禁不住发出声响!回头一看,正是一脸怪笑着的王继升。

刘琼与王延翰闻听声音,也是回过头来,只见刘琼微皱眉头,问道:“什么事?”

“刘帅!是末将不小心踩了王怀安的后跟处!”王继升大声说道。

刘琼点点头,深意地看了一眼王怀安,扭回头,继续领着王延翰往军中大帐走去。

等进入大帐,众人坐定之后,王延翰便说道:“刘叔,军务方面的事情还是按原来的办,待会您带延翰走一遍即可,好回去向父王交差。另外有件事,就是延翰刚才提到过的为你引荐一位人才之事。”

“其实你父王已是在昨晚宴会之时,便已问过本帅了。王怀安听令!”刘琼也不顾一脸讶异的王延翰,大声喝道。

王怀安一个激灵,幸好反应极快,立马起身跪在大案之前。

“既然你已是我闽地下镇将,以后你便在果毅都尉下面效命吧!”刘琼发布命令之时,自有一股威严油然而生。

“是!不知果毅都尉是哪位将军?”王怀安大声问道。

“果毅都尉便是本将!”边上的王继升突然出声说道,仍跪在地上的王怀安都快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了。

王延翰愣是还没明白过来,难不成父王早上就是在跟自己演戏不成,刘琼竟然说这王怀安的任命之令昨晚便已得知了,想不到父王高瞻远瞩早已替自己开始安排军中势力了,心中自然是欣喜万分。

而王怀安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终于可以参军有所用武之地,忧的是自己与闽王之间的秘密,完全料想不到还以为王延翰辛苦争取回来的差事,原来是闽王早就安排好的事情。闽王的老谋深算,名义上有可能是替王延翰发展势力,但暗地里针对自己在计划着些什么,自己无从猜测,让王怀安不由得有些发怵。

之后,王延翰也不好再说什么,尽跟刘琼说着些嘘寒问暖的家常话。不一会儿,众人再是起身,说是去巡查下军中平时训练项目等。

王继升故意将自己拉在众人最后面,拉住王怀安低声说道:“狼卫军纪森严,你在我下面听命,以后会有不少苦差。虽然怀安你身手不错,不见得就能轻易达成,我可事先提醒你一下。”

“想不到这么快又与继升大哥相见,鬼使神差之下,竟然成了您的部下,以后可要多多关照。”王怀安当然是开始与自己以后的上司搞好关系,笑着说道。

又想到王延翰对刘琼如此恭敬之事,又问道:“开国公似乎对刘帅非常尊敬。”

“刘帅是随着王上一起打拼天下的老部将,自然是身份不低,所以开国公以礼相待。就连继升如果按辈分来算,我都要称呼刘帅为爷爷,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王继升解说道,又话锋一转,“不过,怀安,我可提醒你,刘帅在军中可一点都不含糊,你可千万别打马虎眼,也不要叫我继升大哥,不然军规压下来,有得苦受了!”

众人已是站在一处高台之上,下面一些士兵正在操练抓对厮杀,不闻一丝嘈杂之声,只听兵器撞击所产生的声响。

众人之中忽然走出一位将领,三十多岁模样,名叫李达,任折冲都尉,位犹在王继升之上,对着台下大声喝道:“停!”

只见台下士兵都是齐刷刷地收刀立定在场中,齐看向高台。只听李达挥动手中军旗,继续高声喝道:“演练突击阵型!”

场中士兵立即极为熟练地悄然站好自己所在位置,从台上望下去,俨然成一个锥子状,士兵们左手持盾,右手持刀,用钢刀不停地拍打在木盾之上,极有节奏地发出砰砰巨响,口中也同时大声呼出军中特有的喝声,整齐划一,气氛顿时变得肃杀起来,稍露在外的双双眼睛,透射出阵阵寒光,阵型开始缓慢移动,时而用钢刀平砍脚下,时而用钢刀从下往上翻卷,或用盾平推,或用盾直击,左右相互之间掩护露出之点,配合得天衣无缝,令王怀安叹而观止!

更令王怀安震撼的是,狼卫士兵身上透出来的那股无往不利的战意,竟然会出现在一支久未战事的队伍身上,不由得微眯起双眼,然后又是想到王继升刚才所言之话,心里想道,难道其中有缘由?

注视着场中三百狼卫的精彩排练,要是自己站在面前,也不见得能够从中突围,如此紧密配合的队伍,自己要杀出重围,至少也会付出一些代价。如要想单凭一己之力,想要灭杀这只队伍,那是想都不用想了。

王怀安突然对即将展开的军旅生涯,兴奋不已,开始充满了无限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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