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艺生独行
3617400000008

第8章 始料未及(下)

虽然教师节在前日已经悄然而过,可不凑巧她的课在今日,但是好在有曦风,她说一切都没问题。看着老师认真的翻看着一张张的卡片,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安静盯着老师,她的脸不只是从阴变晴的简单表情变化,她的眼睛里还有些震惊有些惊喜还掺杂着一些些懊恼,她不停的翻着,认真的看着。。。我想开学这一周多,她肯定经历了不少的委屈与失败,懊恼过伤心过甚至也自我怀疑过,她此时的诧异,我们多少有些懂得。

这个时候事先准备好的柔美轻音乐开始响起,韩菲菲拿着一个精致的小本子,先是彬彬有礼的站起来对老师鞠了个躬,便眼含微笑的开始读到:也许,这是一份迟到的礼物

可是我们不想解释,迟到的缘故

也许,这是一声迟到的祝福

或许因为迟到,您会记得更清楚。

也许,这是一束迟到的问候

燕子来时草已满坡,花已满树!

感谢最美的年华里有您陪伴,

丁老师,教师节快乐!

韩菲菲绝对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在她声音的引导下,我们个个都感动其中,卯足了劲鼓起掌来,但是我们的环节还没有结束,在大家的掌声中,刚才处处刁难老师的班长廉逸林捧出一大捧百合花缓缓的送到讲台上去,老师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有些慌张的接过花,似笑欲哭的表情,刚欲张口说话,突然之间,一下子哽咽不能语,我也被我们自己感动,眼睛上也蒙了一层薄雾,于是只好再一直鼓掌。

老师转过身去,努力的去抑制泪水,后慢慢的转过身,缓了一下说:“谢谢,真的谢谢你们”。

然后把花放在桌子上,示意我们坐下,相对一个朋友摊开心扉那样,很真诚的对我们讲起自己:“你们知道吗,从小我就特别渴望当老师,后来高考时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师范学校,感觉好像一切都如我心愿,毕业后我也顺利的做了老师,可是,可是这几天我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也许根本就不适合做老师,发现自己都没有能力完整的上完一堂45分钟的课。”她眼睛往上翻了翻,将要流出的眼泪收起来,大家一个个眼眶都红红的,彼此之间不敢有眼神接触,怕自己的感情流露被人赤裸裸的尽收眼底,为了给老师打气给自己打气,同学们这个时候又鼓起了掌。

待掌声渐熄,她接着说:“我爸已经给我重新找了编辑社的工作,他一直在催促我辞职,我也已经说服好自己放下了。可是今天我发现我还是那么想做老师,那么想做一个好老师,今天虽然不是教师节,可是今天——”她顿了一下,努力的笑一笑,“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今天,从踏入班级门口,我就特别想好好的上一次让自己不后悔的课,因为这可能这是我最后一次课!”

“哇无!好!”男生都站起来鼓掌,这种始料未及的巧合让我们觉得有股很强的向上力量,催的我们满腔热情,需要释放。

杨柳边拿着她那大相机对着老师录着,一边嘀咕:“好遗憾啊,如果知道今天是老师生日,场景气氛肯定会弄的更好的,哎!”

“大导演,别拍了,这难得的时刻你也不跟着我们一起感动一把,你这女人,心也忒狠了。”那朵拿着纸巾狠抹着眼泪说道。

“是被她感动还是被自己感动啊?”曦风笑道:“呀呀,莫莫,你也掉眼泪啦?”

“你怎么这么讨厌,铁石心肠。”我转过头去。

“呵呵,你们的人格面具都显现了吧,人还真是活在自己的情绪里啊,我不是不想感动,只是不想让自己处在不可控的情绪里。”

“哎呀,听不懂,录你的片吧你!”曦风有时候就这么讨厌。

楚阔突然左手握拳落在桌子上,倏的站起来的说道:“老师,以后哪个班的学生再敢在你课上捣乱,告诉我,我收拾他。”这倒是让我觉得惊讶,楚阔能说出这样的话,他不是向来以欺负人为乐的嘛,不过他这个时候站起来,我还是觉得他很man。

老师笑道:“谢谢这位同学,不过呢,我希望同学不捣乱是愿意听我讲课,而不是怕你那砂锅大的拳头哦。”大家有些暧昧的偷笑起来,我隐隐也明白大家的笑点了,这家伙可从来是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的,就连当时组织这次活动,候他还一副不屑于顾的样子,难道这会楚阔也是起了英雄救美之心?

楚阔看到大家偷笑,立即赶紧松开拳头,尴尬的坐下来,有些懊恼起来。

“真是幼稚哎!”曦风嘲讽:“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处处挥拳头。”曦风的声音刚好就能传到我耳朵里,我这么个同桌那么看不惯我心仪的这个人,每次我都不好说什么,只好装作听不到。

小东北赶紧站起来打破他哥们的窘状,组织大家道:“大家伙,别都干乐啊,能赶上老师的生日,真挺难得的,咱们一起给老师唱首生日歌吧!”说完便开始用他那浓郁的东北声起头唱了起来,大家都加入到声音中来,声音越来越响亮,老师在歌声里越笑越美。

如果说我们善意的恶作剧碰上老师的生日是始料未及,那么陈青雅突然宣布转学更是我们意料之外的。那天历史课主要内容讲完,老师把最后的几分钟时间留给我们自己看书,一直和韩菲菲被称为‘姐妹花’的陈青雅半紧张半失落的站了起来:“老师,同学,我明天就要转去一中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我不想去的。今天我很感动,也一直很喜欢咱们这个班,希望以后大家不要忘了我,经常联系,班级活动什么的希望还能叫上我。”她平时很少在大庭广众下讲话,给我感觉她多少是有些内向的人,此时站起来也是鼓了很大的勇气吧。

“人往高处走,去就去呗,一中是重点高中,多少人想去还去不了呢,多好的事情你有什么舍不得的?”坐在她后面的刘胜男胖嘟嘟的嘴还嚼着口香糖,世故的嚷嚷道。

“去吧去吧,到了之后给一中的兄弟姐妹带句话,别他妈的老是和我们比分数,除了学习他们还会啥?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拉出来再比一比,看看到时候谁更牛逼!”小东北叫嚣道,男生们纷纷喝彩叫好。

“估计往里砸了不少钱,现在一中是越来越难进了,有钱不行,还得有关系,分数还不能差太多,三者缺一不可。”那朵颇有经验的讲述着。

“呵,自己不想去就不去呗,好像多么无可奈何似的,就算是去了也是将军中的瘸子,未必受待见。”曦风摆弄着相机道。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有那么开明的爹娘和爷奶啊,从小的环境不一样,养成的心态也不同,你肯定不能理解在祖国怀抱长大的孩子,拥有的被支配和被监控的童年有多惨,哎,她肯定是身不由己,被家里逼着去的。”那朵愤愤说道,“还好我在这里上学不用交学费,感谢我爸妈爱贪小便宜的性格,不然估计也得到处托关系找人非把我弄到一中去不可。哎,不是那块料,去了也是炮灰。”那朵又转念冲我们一笑:“在这里,起码有这么多同类,我不用自卑,还很开心。”

“出息!和你同类?不敢苟同!”我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说道。

是啊,当初爸爸也是希望我能去一中读高中,好在后来尊重了我的意见,把我送到这里,我是觉得来这里能学美术,但是这里也有很多像那朵这样心态的学生,从开始就自我定位在‘差生档’,虽然接触过发现他们的思维比那些优等生更敏捷,脑子的维度发展的更好,可是就是不想挤进那所谓万人追捧的重点高中去凑热闹。

丁老师示意大家的争论停一停:“这位女同学是对班里有感情才舍不得走,大家应该理解她的心情,不过这位女同学也应该看远一些,毕竟无不散的宴席,远的不说,就最近的,等到了高二分班,大家可能能分到一班的同学还没几个,还是要面对分离,最后咱们给这位女同学一些掌声,希望她进了一中能取得更大的进步!”大家都象征性的给鼓了几下掌草草完事。

从那天后,陈青雅再没有出现在高一四班过,班里‘四大美女’也一直少了一位空缺,渐渐的大家也都不记得曾经还有一位陈青雅了,当然后来的班级活动也有很多,却也从来没有谁去叫上她一起参与,这样的不经意间的淡忘才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吧。

关于历史老师,不知道是不是楚阔真的有暗中相助,从那次课以后,就再也没听说丁老师被闹课的事情,每次见到丁老师,都觉得她一次比一次自信美丽,虽然课上大家还是会起起哄,但都是追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啊,什么时候谈的恋爱啊,她是什么星座啊,大学生活是不是很自由啊等等无伤大雅的事情,她不仅是我们的老师,也成了们最相互要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