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艺生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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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一鸣惊人(下)

明天就要期末考试,这最后一次语文课,老师选择自己在课堂上批改作业,放任我们自习,不禁觉得好无聊哦,我看着身边曦风的空位,就只好扭过头去和小田田搭话:“小田心,你听说过墨菲定律吗?”

他没好气的白我一眼:“你是说戴师兄?”

“戴师兄?什么意思?”我不解他的意思。

小田田摘下眼镜,深沉的叹了一口气:“哎,自从和唐木比赛输了之后,戴师兄像变了一个人,文化课从来不上,一个人躲在画室画画不说,还听说家里爸妈在闹离婚,这一切也就都算了,他那一直捧在手心的小女友,也甩了他。”

“真的假的?”我提高声音,诧异不已。

“我撒过谎吗?”他欠揍的反问。

看着他眨巴的眼睛,我说不出什么,本想和他抱怨我最近的不顺利,应了墨菲定理所说‘事情如果有变坏的可能,无论如何它总会发生’,没想到在戴师兄身上才是真的应验。

文化课考完试的第三天也是我们在画室的最后一次课了,大家已经很难克服到处吐着冷气的画室温度,都有事没事的在画室里四处晃荡着,不想坐下来动手去拿那冰冷的铅笔,我安慰自己明天就要放寒假了,今天就忍一忍,耐心的画好今天也是今年的最后一张素描。

“恭喜李莫莫同学,这次考试仍旧是第一名。”班主任高兴的走进我们画室,高亢的声音引来大家的侧畔注目。

“分数已经出来了?曦风呢?”我急切的问道。

“这孩子,又有两门没考。”吴老师虽是埋怨,却没有生气。

“哇唔,好厉害!李莫莫,李莫莫。”唐木鼓动大家为我鼓掌,热情无限的喊起来。

看他在那里虚张声势,我用厌恶的眼神剜了他一眼。

班主任走到他的画板前,忧心忡忡的说:“先别给人家喝彩,你说说你自己怎么办?人家五百多分,你二百多分,别说我打击你,这样下去就算你画的再好也没有用,估计也就只能上个专科。”

“老师,您还要怎样打击我?话都说这样了,我要是上了专科,回去我爸肯定会拿我泡酒的,哎,我也担心啊,可我就是学不会怎么办哪。”唐木又在给老师上演一场感情戏。

“老师,不用担心他,他那是有意隐藏实力,故意装出来的,放心吧,高考的时候他肯定会金榜题名的。”我不掩挖苦的说道。

唐木听出我话的不和谐,走过来晃我的小椅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装什么了?”

老师笑着接过他的话:“但愿李莫莫同学说的都是真的,我最头痛的就是你和戴凌驰的文化课,那小子几门课加一起才一百多分,哎,你们都好好画画吧,我去和他谈谈。”提起戴师兄,老师刚才的喜悦变成了担忧,低头迈着沉重的步伐去了隔壁画室。

唐木还没看出来我对他的厌恶,凑上来撒娇:“李第一,你最棒!你最厉害!平常也没见你看书啊,怎么就考那么高的分数啊,嘿嘿,肯定有什么窍门,给兄弟漏一点,漏一点嘛。”

“还装。”我带着鄙夷的神情,一脚狠狠踩在他的脚趾头上。

“呀,李莫莫,李莫愁,疼死我了!”他龇牙咧嘴的装无辜:“我装什么了啊?我踩你一脚试试?不是,你以为我现在也是在装吗?”

“不是吗?”我恶狠狠的反问。

“当然不是!”他言辞矫正道。

“呵,装的真像,我是分不出来啊,不过只要假定一个前提,那就是你所说的全是假话,你再怎么装也没有意义了,我也不会信。”

“你!哼。”他正想继续和我争执,班主任再次来到画室,他探头小声说声:“放学等我!”就假装一瘸一拐的去画画了。

老师着重强调了下假期纪律,然后就轻松的宣布放假啦,同学们各个都想中了彩票一样欢呼雀跃,我仔细的收拾着自己东西,接下来的一个月都不来画室,工具什么的要好好整理归拢一下,等一切搞定后,我才拖着重重的画箱准备离开。

那朵边着急的摆弄着自己的东西,边冲我喊:“莫莫,先别走呀,等等我。”

我站在画室门口一边等她一边张望着校园,昨天下的小雪已经消失匿迹,校园里人影萧条,冷冷清清,我突然感觉冷气扑面,就把画箱放在脚边,把双手紧紧实实的缩在袖子里,冲在画室磨蹭的那朵喊道:“快点啊,那猪,我要冻死啦。”

唐木双手藏在棉服兜里,用厚厚的棉服领子当着半边脸,难得一副认真的样子从画室走过来说:“我有话和你说。”

“我和你无话可说。”我故意看向操场。

他不容商量的拽住我厚厚的棉服袖子,就把我往校园长廊处拉去,脚下刚融化的雪让道路泥泞,使得我俩的步子一扭一滑,我只好转头冲那朵喊:“给我拎着画箱,校门口等你。”

到了学校的凉亭处,他生气的停下脚步质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啊?这几天一直莫名其妙,自从我参加了那场比赛你就像变了一个人,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觉得自己被耍了呗。”我满腹怨气的不看他。

“谁耍你?在说什么?”他一把把我转过我来问道。

我心里的火气此时再也忍不住,喊道:“干嘛啊,要动手啊?你一直隐藏起自己的高深,是我太傻了,还总自作多情的去同情你,去帮助你,不顾流言蜚语的给你顶雷,你呢?你竟然每天都在和我演戏。”

他安静下来,低头说道:“对不起,是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但所以的事情都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的?你能画那么好,为什么骗我?”我越说越生气。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啊,我多少次要给你改画,是你从来看不上我啊。”他满脸无辜的辩解着。

“可你从来没让我看过你一副完整的画啊。”我始终纠结不过,觉得他就是有意隐瞒我。

“怎么没有?只是哪一次你认真看了?在你心里我根本就画不出什么东西,难道你不开心就因为这个事情?”他有些生气的语气里带着无奈。

“当然不只是这一件事情,我感觉你还有很多事情瞒着我,我最不爽、最最不爽的就是你骗我!”我怒目圆睁,只瞪的他无言以对。

看着激动的我,他双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耐心的说:“好好,先别激动,你看这样行不行,今天咱俩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你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发誓会没有半点假话的回答,好不好?”

我怒气消解一半,将信将疑的问:“真的?”

他认真的点点头,我开始思索起来:“第一个问题,上次和戴师兄比赛为什么要输?”

“上来就问这个?可以不回答吗?”他无奈的张了张嘴巴:“哎,好啦,是因为班主任告诉我,在画室不要打破戴师兄的自尊,你也看到了,这次因为参加比赛我赢了的事情,戴师兄已经颓废成什么样了。再说我的目标是要考大学,不是和谁去较真。”

“哦,原来班主任早就知道你的事,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画画的?你的文化课成绩是真的很烂吗?”

“从小就学啦,是的,我的文化课真的很烂很烂,一直学不会。喂,你能不能带点逻辑一个一个的问?”

我又想了一会,问了一个我一直最怀疑的事情:“那你,真的没钱吃饭吗?”

他坦然说:“有钱吃饭,不过我需要攒钱,所以就没了。”

“为什么攒钱?”我追问。

“你的问题是无底洞啊?”他使劲松一松拧在一起的眉头,接着回答:“为了高三能去中央美院学美术。”

我不解:“去学习是正事啊,干嘛不直接从家里拿,为什么要从饭里扣钱?”

他叹口气:“说的轻松,你以为谁的家里都可以随时拿出钱吗?我爸是一名小学教师,收入微薄,我妈前几年遇到了车祸,现在终日卧床,我每月的生活费都是从我姐那里拿的,而她今年就要结婚了,经济并不轻松,我也不想总是开口管她要钱。”

听完这一段话后,我对他的怒气一下子烟消云散,原来他活的这么艰难,怪不得勃朗特笔下的简爱曾对男主人公罗彻斯特说:人活着就是为了含辛茹苦。以前我一直不明白,现在仿佛醍醐灌顶,想着自己还总计较着给他带了早餐,请他吃了晚饭,他不该欺骗我,哎,自己真是气量太小了,我像犯了错误一样道歉:“对不起,是我一直在误会你。”

他摇摇头,玩笑道:“没事啊,你以为我会像你那样小气?”

我尽快调整了一下情绪,问道:“就算你省下所有的饭钱,也不够去北京学美术的啊?”

他沉沉的叹了口气:“哎,为了不违背父母的心愿,顺利考上一所好大学,假期我会再去打几份工,慢慢攒吧。”

“汤姆,真的没想到你还有这样感人的故事,真让我刮目。”我做着刮目的动作。

他笑了,缓缓说:“我只是珍惜我们之间的友情,希望不要因为不必要的误会引起生疏,毕竟千金易得,知音难觅。”

我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他,感觉他脑门发光,人也变的高大起来,是他变了,还是我的眼光变了?

他长长的手掌拍一拍我的额头,故作轻松的说:“你不生气就好,我走啦,假期快乐。”

我觉得自己还有话说,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离开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正在发呆,电话响起,那朵粗暴的问:“校门口,校门口,你人呢?冻死我啊?”

“这就来,这就来。”我慌张的冲了过去,看着冻的一直在狂跺脚的那朵,我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啊。”

“哼,别和我说不好意思,刚才你是不是和唐木在长廊亭里说话来着?”

“是啊,我才知道他的身世秘密,觉得很感人,原来他一直没钱吃饭是因为。。。。”

“停停停,我对他的事情可没兴趣,我要提醒你的是,郑重来找你,秦雯就把他带过去了,听说你们还亲热的不得了。我看郑大少爷生气的走了。”

“哎,随他便吧。”我心里开始不开心,却也不想给郑重打个电话,我何须向他解释?

(文章到这里是第二卷的上半部分完成,由于最近个人原因,迫使小说要停更一段时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