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王可以在漆黑的环境里依靠嘴里发出的超声波准确判断我们的方位,又生性凶猛行动迅捷,我们试着躲在洞壁下面向外走,但是只要稍稍一动,它就突然悄无声息的向我们扑过来。折腾了半天,我们没向前走半步,为了躲避它,反而后退了一段距离。它似乎也知道老牛手里有足以伤害它的东西,也不再拼命的想把我们抓到半空中,只是俯冲一下就又盘旋着消失在黑暗里。
尽管如此,也搞的我们险象环生,它那尖锐的利爪有几次都已经抓在我们身上,我的衣服被撕开几道裂口,肩膀上也被它抓出了血,知道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被它折腾死,正好旁边有块儿从山体里突出来的巨大岩石,岩石下面有个两米多长的狭小空隙,我们四人钻下面刚刚好。
老牛刚才在蝙蝠王的利爪下吃了大亏,差点儿没摔死,现在又被它逼得跟老鼠似的,只能在岩石下面勉强藏身,就怒气冲冲道:“这只蝙蝠也就是行动迅捷而已,如果是正面交锋的话,老子保证能轻松的把它干掉!”
老牛这话基本等于什么都没说,我无奈苦笑道:“您这话真如黄钟大吕般一语惊醒梦中人哪!我也认为对付这种只会用游击战偷袭的凶猛敌人,很有必要与其正面交锋,向它展现一下我们强悍的实力!只有这样,也必需这样,才能从根本上挫其锐气!可是我们怎么样才能跟它正面交锋呢?我认为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是我们飞上去,第二个办法是让它主动飞下来!”
李永生认真的摇了摇头:“这都是不可能的!我们又没有翅膀,怎么能飞到洞顶?再说,它也不可能会落到地上来!”
老牛往枪里填着子弹道:“活人哪儿能让尿别憋死?我们要动脑子嘛,难道几个人还不能把一只蝙蝠给弄下来?”
“弄下来?”听了老牛的话,我脑海里灵光一现!
蝙蝠是唯一一种能长距离飞行的哺乳动物,在飞行能力与飞行技巧上完全可以与鸟类相媲美,甚至还超过了一些鸟类。但是它与鸟类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大部分鸟类扇动翅膀就能飞起来,而蝙蝠却必须要借助滑翔才能起飞。也就是说,蝙蝠一旦落到平地上,便很难再飞起来,而它那退化的只能勉强捕食的瘦弱爪子并不能让其在平地上快速爬行。红色蝙蝠王能用爪子把我这个一百多斤的人轻松抓到半空,但是它那身躯却比我庞大很多,如果让它用爪子支撑它的身躯,它肯定也会十分吃力。
我在听到老牛说到把蝙蝠王弄下来后,立即想到它这个弱点,可是红色蝙蝠王不光凶猛而且力气也很大,想要让它落到地上我们必需要下点儿苦功。
经过一番商量,我们把行礼包里的几根登山绳取出来,准备动手编张大网。说起我们带的几根登山绳,还有点儿小来头儿。相传,诸葛亮当年为了稳定蜀国后方,精心思考策划后,决定对西南反贼头子孟获采用安抚的办法,几个下来,终于写下“七擒七纵”动人而壮丽的诗篇。前六次暂且不说,单说在第七次的时候,孟获请来乌戈国的三万藤甲兵助阵,藤甲兵身披藤甲,刀枪不入,所向披靡,但是诸葛亮的蜀军先败后胜,最终以“火烧盘蛇谷,大破藤甲军”大获全胜,孟获自那以后甘心情愿的向诸葛亮俯首称臣,再没闹过一次事。
我们带的这登山绳子据说就是按当年藤甲兵后人留下来的方法制作出来的。
绳子以一种名为乌桑的树皮为源料,乌桑树在我们那里非常普遍,这树春季开花,秋季果熟,最高可长到五六丈,树皮非常坚韧。在新发的嫩枝上剥下一段半指宽的树皮,就可轻松吊起十几斤重的东西。但是,要想把它们变成高质量的登山绳,工艺却极其麻烦:首先,就是选季节,立春之时,乌桑树刚刚被寒冬折磨过,皮质干燥,极易断裂,虽然生机焕发,又要发芽长叶,养份耗尽,皮质还没有完全长成,不能大用;秋冬风寒,构桑自顾尚且不暇,皮质羸弱无筋,也不能用。只有春夏交界,青果盈枝的时候,树的生命力最是旺盛,这个时候采集的树皮,色泽青翠也最为坚韧,人们用篾刀按适当的尺寸取下树皮,经过反复的油浸、阴晾、水泡等多道工序处理,最后把它们沾了鱼鳔胶、牛皮胶拧成拇指粗的绳子。整套工序做下来,费时最少两三个月。
但是,这种办法制成的绳子轻盈柔韧,耐磨结实,指头粗的绳子拖挂两三千斤的东西绝对没有问题,普通的刀要想砍断它,决非易事,除了乌桑树皮自身坚韧外,好的鱼鳔胶、牛皮胶还具有自身修复的能力,就连我手里削铁如泥的拉孜藏刀也要连续砍它好几刀才能将拇指粗的绳子砍断,所以我断定,蝙蝠王纵然力气再大,爪子再锋利,也不可能轻易把我们手里这人类智慧结晶的乌桑绳扯断。
编网的时候,我们生怕网不结实,还特意双了几道,其实,编网真的很简单了,只要会系结,都有机会成为编网高手。
红色蝙蝠王感觉敏锐,飞行速度快,我们要想把像捕渔一样网撒到它身上是不可能的;要在山洞里架张大网等它往上面撞也不太现实,因为我们有限的登山绳根本就不可能编出那么大的网。我们编网的目的就是想趁它俯冲下来的瞬间用网绳套住它的那双利爪,只要能短暂控制它,对我们来说就已经足够。
当然,依靠我们几个人想要拉住那只体型巨大的蝙蝠王,无疑就是痴人说梦,只得借助外力。幸好我们头顶的这块儿岩石又厚又大,如果把编网剩下的绳子拴在这块儿岩石上,就算红色蝙蝠王有天大的力气,也不可能把这块儿巨岩从山体里拉出来。
我从岩石下探出半个头,用手电筒照了照空中,确定蝙蝠王没有在我们头顶盘旋,才壮着胆子把编网剩下的一个绳头挽成一团,瞅个易于拴牢的位置,把绳子抛了过去。
哪儿知绳子出手之后,却不见从岩石另一边儿落下来,等在那里接绳子的的老牛斜着眼睛向我道:“铁炎,你真是笨到家了,就这么点儿距离都扔不过来!”
难道绳子架到岩石上面了?我说声晦气,正准备把绳子收回来再抛一次,就感觉绳子突然动了,并且向上升了半尺。这死老牛,我还以为真的没抛过去呢,原来是他在耍我,就回头骂他道:“你他娘的都抓到了,还在那里损老子,信不信我废了你?”
老牛没有回答,在那里看着我们一举一动的李永生却大声惊呼道:“铁炎哥,刚才拉绳子绝对不是牛哥!”被他这么一喊,我抓着绳子的手顿时抖了起来,一种恐惧涌上心头。我们和李永生在一起也有几天,不知道是性格还是其它原因,他平时都是一脸正经,很少跟我们开玩笑,所以他这话特别有震撼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