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拉孜藏洞壁上轻轻一刮,发现洞壁上的干血竟然有米粒那么厚,不禁心底一寒:这洞是弯的,眼睛所看到的有几十米,暂且不管它还有多长,单是把这几十米的洞壁都涂那么厚一层,也要杀死成千上万的生命,难道洞的另一端曾经是个巨大的屠宰场?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时,之前听到的各种千种奇怪的声音都消失了,诺大的山洞里一片死寂,只剩下我和李永生两个人的呼吸声,李永生也看出了洞壁上的问题,他比我更紧张,呼吸也比我急促。
这洞虽然透着诡异,却还算宽阔,又没看到有可以藏着什么东西的凸岩、洞穴,视线比较清晰,即便遇到什么东西突然跳出来,也能用手里的枪挡一下,便拖着李永生往前走了两步,故作轻松道:“不就是在洞壁上涂点血嘛,根本没什么怕的,就是一种古老的习俗!”
李永生往洞壁上扫了一眼,然后走到我身边:“什么习俗?”
我略微思索道:“你想啊,把鲜血涂到洞壁上无非就是为了祭拜神灵或是表彰功绩嘛,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李永生一脸似懂非懂的样子:“铁炎哥,你能不能说的再清楚点!”
我觉得这根本不难理解,没想李永生就是不明白,在感叹人与人智商有区别的同时,带着不耐烦道:“所谓的祭拜神灵,可能是人们认为这洞里住有什么通灵的神,用血来供奉它,或是用血涂满洞壁就能让它显灵,然后得到它的庇佑;表彰功绩就更好解释了,打猎回来,杀死猎物后,将动物的血涂到洞壁上,涂的越多、越厚,证明它们获得的猎物越多。”
走了一段,发现这洞里除了洞壁上涂的血有此诡异,再没有其它不寻常的地方,连李永生都已经适应,听了我的话,咂着嘴道:“感觉过程太血腥了!”我轻轻笑着没有回答他,心里却在想:自然界的生存之战,本身就是一幕幕血淋淋的杀戮,只不过很多人看不到罢了!
再往前面走时,闻到空气中隐隐飘浮着一股血腥味,越往前走,味道越浓,这让我高度紧张:有血腥味就代表着前面刚发生过杀戮!
突然想到,之前还没进这个洞时,曾经听到过野人的吼叫,应该是先进来的野人被什么东西袭击,继而发生血战,洞里有什么东西?
以我目前的认识,也就能想到吸血蝙蝠王、棺材兽、雾妖等。这些东西虽然绝非凡物,说是兽中之王都恰如其分,一个野人也不可能伤的了它们,但进洞的野人有七八个,在我的记忆里,好像没什么东西有能和七八个野人相抗衡,一般只有被它们撕碎的份。对我们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坏的设想,毕竟野人为在无意中也为我们清了路。
可野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凶惨而奸诈,我们跟着它们上山,又跟着它们进洞,它们真的就没发现?会不会已经找了个我们不会注意的黑暗角落埋伏起来,准备在我们经过时突然扑出来……
小心驶得万年船,提前做准备总不会错,我要李永生不要再说话,跟在我身后,同时把枪端起来。
又走了大约二十多米的样子,赫然发现前面有个巨大的黑影,它约有两米多高,直直挂在离地面两三尺的洞壁上!
世界上只有一种东西是挂在洞壁上:它就是蝙蝠!看着它巨大的个头,我心里猛的咯噔一下,止住脚步,可能过度紧张,身子还往后仰了点,与跟过来的李永生撞个正着。
李永生轻轻在我肩膀上一推,带着惊慌:“铁炎哥,怎么了?”
因为青犀洞里那只吸血蝙蝠太过诡异,也太凶猛,我有好几次都差点儿命丧它的利爪之下,所以现在又看到这么大只蝙蝠的时候,魂都飞了。偏偏这洞是直的,又被修整过,根本没地方躲。
我强打精神,把枪和电筒都对准它,只要它敢稍稍动一下,我就开枪。
然而,半分多钟过去,我端枪端的冷汗都冒出来了,洞壁上那黑影都不动一下。
李永生诧异道:“难道这只蝙蝠是死的?”
死的也好,活的也罢,它挡在我们的路上,我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随着距离渐渐拉近,也看的越来越清,愈发觉得它不是蝙蝠,而是一具被挂在洞壁上的尸体。
走近时发现:这是一具野人的尸体,才死应该没多久,它被两根青黑色的牛角插进脚掌,生生钉在石壁上倒挂着。
这野人死的极为恐怖,浑身金黄色的皮毛被撕开,每道伤口都有三四寸深,这么深的伤害足以破坏脏腑。但它还算死的好看,脏腑没有流出来,只是血淋淋的皮肉往外翻着,中间甚至夹着被折断的肋骨,脑袋也严重变型,头盖骨都被掀了大半!
因为是倒挂着,鲜血从它身上流出后,顺着皮毛流到手臂、嘴里、脖子!汇聚到脑袋顶部和指尖,流到尸体下面一个黑色的器皿里。
黑色器皿两三尺长,一尺多宽,不像碗也不像盘,一边宽一边窄,底部还有些椭圆,不能确切的说它是什么形状。它很薄,连半公分都没有,不是石头雕凿或陶土烧造,也非金非铁。但它外部有明显的骨质纹路,如果我没猜错,装血的器皿应该是某种大型动物的头盖骨!
看清这一切时,我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之前我还以为野人会把挡它们路的东西给撕碎,现在看到被倒挂在洞壁上这个野人的惨状,才知道我太高看野人,也太小看这洞了。眼前这情况最起码说明洞里这东西有绝对的实力杀死野人,揿掉它们的头盖骨,还能不费吹灰之力把野人的尸体弄到这里挂起来放血。
野人身形比我们矫健,力气又经比我们大,之前在原洞湾,我、洛雨、老牛、田豪四个人拼尽全力才杀了两个黑毛野人。
那么,能轻松杀死野人的,杀我们跟捏死只蚂蚁都不会有什么两样,我深知凭自己的实力难以与之匹敌,就想趁着还没与这东西正面撞上,赶紧脚底抹油往回跑。如此关紧的事不用跟李永生商量了,我直接就告诉他:“李永生,咱们往回走吧!”
本来以为李永生听了我的话会跑的比我还快,没想这孙子虽然脸色死灰,两腿发软,却伸手指着前面:“可是,铁炎哥,咱们离洞口不远了啊!”
这段时间,我只顾看野人,没往前看,经李永生一提醒,才把电筒转过去:十几丈外果然就是出口!
出口外面,尘雾起伏,乱岩成堆,躲人似乎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