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怪物从水里扑出来的时候肯定是想咬我,可我连惊带吓的身体提前倒地,虽然没被咬中,却被它巨大的身体将我压到底下。背后全是有尖有棱的碎石,顶的我骨头都要碎裂,我想撑起身子减少点痛苦,奈何身上压着一个千百斤的东西,根本动不了。它身上腥粘的液体流的我鼻孔、嘴里甚至耳朵里都是,连呼吸都困难。
扑到我身上后,它并不安分,不时的左右晃动,我被它沉重的身体包裹,它动的时候,我也跟着动,可怜我背后全是乱石,那感觉跟在刀山上打滚没什么两样。值得庆幸的是它冰凉的肚皮下面软软滑滑并没有鳞甲,否则我就算不玩完,英俊的脸也要被毁,再也没法见人了。
我现在才知道自己看到的并不是什么宝石,而是这怪物的眼睛。本来想着进山这么久了,屁都没得一个,终于时来运转,天上掉了一大堆宝石馅饼,现在想想,这陷饼也太他娘的大了,都快把我压死了。
人要想好好活着,首先就要好好呼吸,我被这庞大的怪物压着,几乎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鼻孔已经用不了,嘴刚张开,那粘液就流进喉咙,吐又吐不出来。
喘气都困难,空有一身勇力却使不出来,立即想到老牛,那孙子在干吗?就算不能把这怪物灭了,好歹也要把它引开吧,难道就等着给老子收尸吗?因为那粘液的关系,我的眼睛根本睁不开,耳朵也被糊上,听不清声音,就觉耳边还有鬼婴的叫声。
好长一段时间,整个人都动不了,仿佛置身混沌之中。
终于,身上的怪物被一点一点的拉开,我长吐一口气,挣扎着从地上翻身爬起来,把嘴里的粘液使劲儿往外吐,随着呼吸的渐渐顺畅,愈发觉得那味道难闻。
“铁炎,刚刚你们那姿势不错哪!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亲密暧昧、死死缠绵……”这是我听到老牛说的第一句话。
我顿时气的火冒三丈:“老子被蹂躏这么久,你他娘的能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安慰一下?”
我骂老牛,他丝毫不介意,依然一脸坏笑:“安慰?我要恭喜你吧!你看古代那些伟大的人,那都不是人和人生的。就拿伏羲来说吧,他母亲感于雷神的脚印,怀孕生了一个铸就中华文明的伟人;神农是母亲感于龙首生的,人类自此饥有粮,病有医;刘邦的母亲是神龙入怀之后生的,一个伟大的封建君王横空出世……它和你亲密那么久,估计你也怀上了一个异种。这样吧,出去以后,咱们也别在山里晃了,我赶快陪着你回家养胎,万一生出个……”
再让老牛说下去,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恶习我,赶紧把话抢过来:“老子不是生出你个混蛋吗?我看你外表龌龊,内心肮脏,终究不是凡间之人,池中之物。改变世界,一统天下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你赶快去吧,否则人才就浪费了!”
老牛奸笑着,又准备开口,我生怕两人斗嘴斗个没完,耽误了正事,抢先道:“对了,那是个什么东西,它娘的差点把老子的小命给要了!”
老牛指着旁边:“你自己去看!”
转头之时,我赫然心惊:地上爬了一只长有一丈,高近二尺的怪物,扁平的身体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大尾巴,前后各两对粗壮的脚,棕黄的身体上点缀不少黑色斑点,身上有不少深深的刀伤,最致命的一处在头部,比身体还粗的脑袋被削掉一半,仅剩下的一半兀自往下面滴着鲜血。饶是这样,我也一眼认出了它。
“这他娘的是孩儿鱼呀!”话一出口,我立即哑然,之前听到那婴儿般的啼哭,还以为是鬼婴,被吓的不行,现在看到它,立即释然。
孩儿鱼就是娃娃鱼,学名叫东方蝾螈,是世界上已发现的最大的两栖动物,我国大部分地方都有分布。因其肉味鲜美而成为人们餐桌上的一道美食,又因其如婴儿般独特的叫声而被人形象的称为娃娃鱼。在我听来,娃娃鱼的啼叫和婴儿并不是很像,和**的猫的声音倒非常接近,一般人不仔细听,很容易把几种声音混淆。
这种声音不像娃娃,又不是鱼的怪物很意外的被人们赋予“娃娃鱼”名字,让那些不知道的人误以为它们非常温顺可爱。其实,野生的娃娃鱼一点都不可爱,长相其丑无比不说,还是绝对的肉食动物,嘴里有尖锐细密的牙齿,咬到东西后,整个就往肚里咽。食肉动物本就凶猛而具有攻击性,娃娃鱼也不例外,以鱼、虾、鳖、蟹为食的它们,在饿急的时候也会攻击同类,甚至人类。
拿电筒照水里时,依然有几条与水底颜色融为一体的娃娃鱼伏在那里,不禁感叹,还好它们没有狼那群体狩猎的习性,否则我和老牛怕是撑不住。
就这会儿功夫,老牛已经用接孜藏刀把娃娃鱼身上的表皮给划开,割下一条肉,送到嘴里嚼着。我有些皱眉,茹毛饮血可不是现代人的习惯。老牛似乎看透我的心思,嚼完后指着娃娃鱼向我道:“铁炎,书上说孩儿鱼又名返童丹,经常生食,可以大补,还能青春永驻,返老还童。你看你吧,虽然年纪不大,已经老的满身都是皱纹,更应该多吃点。”
娃娃鱼是不是叫返童丹我不知道,但听老牛说我满身皱纹,就很不爽,我还没到那年龄呢:“老牛哪,要真是返童丹,你就别吃了,万一你吃了以后身体发生反应,变成三岁大的奶娃娃,哭闹不停,我还要背你出去。再遇上老子心情不好,直接把你扔到面前潭里喂鱼,你就葬在这儿了。”
处在这么残酷的环境,我们体力消耗极大,早该吃点东西补充一下。可这洞常里处处是水,别说干草找不到,连石头都是湿的,想生起一堆火把肉烤熟根本不可能,面对这唯一的食物,只能像老牛那样生吃。
仔细想想,在中国古代,吃鱼生被推崇成饮食文化的一种,隋唐时代曾经达到高潮顶峰。沿海城市还大量保留吃鱼生的习惯,并且一顿下来价格不菲。酒店里的吃法很有讲究,洗净、去骨、去刺、切片、拌酱和其它菜类,当然还离不开白酒。
不同的是,人家吃的是一种享受,而我们却是为了活下去,环境不一样,条件也差很多。别说拌酱什么的,连压腥的酒都没有,拿刀从娃娃鱼身上划下一条,还带着血丝,就塞到嘴里,凉凉滑滑,奇腥无比,差点儿吐出来,咽下一口,反胃半天。
吃的时候十分难受,过后顿觉体力充沛,精神饱满,也该计划下一步的行动。其实,我早就心里有数,娃娃鱼生活在水流清澈的山洞、深涧,喜欢在水底岩石下面藏身。它们怕光喜阴,可又不能完全离开阳光,必需偶尔被光线照射才能正常发育。所以,娃娃鱼生活的地方,离有光的地方不会太远,也就是说,出口就在我们身边。
我们面前是一眼山泉,泉水溢出的地方,或许就是娃娃鱼外出的路线,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这条路。
虽然没什么行礼,起身的时候还是习惯性的看看有没有落下东西,转头之时,我和老牛都呆了。老牛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反正我打了个激灵,心底升起一丝恐惧。
地上的鲜血与黏液依然还在,但是那条被老牛杀死,被我们饱餐过的娃娃鱼的尸体,居然不见了。那条娃娃鱼脑袋被砍掉一半儿,活过来自己爬走是不可能的,除非有东西将它一下叼走。可它一丈多长,少说都有几百斤,什么东西能有如此神力,在不惊动我们的情况下轻易做到?
隐约,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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