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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近朱者赤近墨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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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摆着一排排药炉,太上老君给白兔仙子的任务就是——煽火,煎药。

一日,玉婳正拿着一把芭蕉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兔子可不太喜欢炉烟味,更别说那刺鼻的药味了。玉婳感觉自己的鼻子被熏得够呛,正小声嘀咕埋怨着,忽听院外有敲门声。平日里这炼丹房是绝没有人来的,除了太上老君本尊,而那几个半大的小仙童,通常是日夜守在炼丹房里不会进出,不食不饮的。困了累了,就靠在桌案上打个小盹儿。

得道成仙的都是这样,玉婳一直很羡慕这种不用吃喝拉撒的神仙生活。可她道行尚浅,还需修炼个十年百年。

玉婳走到院门前,脚步有些迟疑,心里琢磨着来人是谁。开门一看,竟是个翩翩美少男。玉婳感觉自己的口水滋溜一下都要流到下巴那儿去了。

美少男恭敬地作揖,看上去十分有礼貌。其实门被打开的一刹那,美少男就被这粉嫩的小仙女给吸引了,只见她蛾眉轻皱,双唇翘起,两个深深的酒窝,半边脸上还有炉烟的痕迹,还正巧是个五指的印记。想来这位可爱的女孩儿方才正在烧着什么东西,炉灰粘在手上,又抹到脸上,印出清晰的五个指印,别提有多可爱了。

“见过仙子,我乃月老座下一名小仙,名百里涵。不知仙子是……”

哟,说起话来还挺文绉绉的,这可不是玉婳的喜好。她向来大大咧咧,一遇见穷酸书生就会避之千里的,此刻对面前的美男顿时失了兴趣,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更别说自我介绍了。

“有什么事?”

“小仙奉月老之命,前来取丹药,还请仙子……”

“在这候着!”

玉婳想起,太上老君早上出门的时候,好像是说过,月老今日会派人来取丹药,可她并不想跟这种“弱男”多作纠缠,因此粗鲁地打断他,径直向炼丹房门口走去。她重重的敲了两声门,以表示作为一个跑腿人的不满,只见那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来,就像是常年无人问津的古墓一般,房里的小仙童走出来,道:“仙子何事?”

这些仙童们深受太上老君的“熏陶”,因此一言一行都和太上老君极为相似,玉婳厌屋及乌,对这些少年老成的半大孩子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玉婳指着院外的美少男,没好气道:“月老派人来拿丹药。”

她倒是不客气,说起话来干净利索,那开门的仙童早知她的脾性,因此也不多言,转身“啪”的一声把门关上,进屋取丹。

“真小气!看都不让人看一眼!”

玉婳觉得这些半大孩子上辈子肯定都是穷的叮当响的乞丐,不然,就这么点取丹药的时间,至于关门嘛。少顷,小仙童寻到了专为月老调制的丹药,于是开门递给玉婳,然后那房门又“啪”的一声重重关上了。此时的玉婳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她怒气冲冲地走到大院门前,学着那个小仙童的样子,只把丹药往美少男手中那么一扔,也“啪”的一声将大院门重重关上。

真舒服!玉婳这种解气的方式,使得门外的美少男百里涵一头雾水,他也不知哪里惹恼了小美女,居然令她发这么大的火。可是玉婳越是这样,百里涵对她就越感兴趣。

几个时辰以后,大院门再次被敲响。

“又是谁啊?”那只被浓烈刺鼻的药味熏得快要晕厥的小兔仙,此时听到敲门声,慵懒地站起身,脑袋里有瞬间缺氧的感觉,眼前冒了一圈金星,刚走三步,险些跌倒。她蹲得太久了,长期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双腿膝盖已经微微发酸,再加上手一直不停的煽火,胳膊更是酸痛得不得了。而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也被熏成了血红色——就像一只被打回原形的兔子。

玉婳走过大院门口,开门一开,又是先前那个穷酸书生,不禁皱起了眉头:“喂!怎么又是你啊!你当这里开茶馆的啊,想来就来,想去就去?”

百里涵见早上那位娇丽的小女孩双眼红彤彤的,心中一骇,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诧异,他马上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仙子是王母娘娘宫里的白兔仙吧?”

“你怎么知道?”玉婳开始端详眼前这人,只见他衣冠楚楚,面相俊朗,除了长了一双大的快要凸出来的眼睛以外,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处缺陷。在玉婳见过的男人当中,这种相貌算是上品了。玉婳其实也没接触过多少男人,自打懂事以来,都一直在王母宫里伺候着,和她说话的全是小仙女,只是偶尔王母会开宴会招请众神,她才有机会认识一些德高望重的大神,比如蟠桃大会。

哎,可惜了,上次的蟠桃大会,我就光顾着替红袖收拾烂摊子,忘了搜罗搜罗宴会上的美男子了。玉婳心中默默的想着,渐渐开始猜测,面前这个叫百里涵的美少男,大概是那时候见过自己。

百里涵果然答道:“仙子在蟠桃大会上演奏之时,小仙就已倾慕仙子的乐艺了。只可惜那日,仙子在台上,小仙在月老身后,隔得太远,看不清仙子的容貌,一问月老,方才知是兔仙。今日一见仙子,倒觉有几分眼熟,你那通红的双眼,更是肯定了我心中的疑问。你长得真可爱!”

“……”玉婳有片刻的语塞。天宫里的男神仙,说话都是这么直白的么?

百里涵把她夸得有些飘飘然了,从未接触过男神仙的玉婳,此时突然对面前的美少男又重拾几分好感。这么个漂亮的男子,如果不去考虑他那双突兀的眼睛,还真是看得人心旷神怡啊,也不知道这个叫百里涵的人是什么来历?玉婳被关在庭院里有些时日了,闷得都快长蛆了,好不容易见到个生人,不是太上老君那种迂腐的老男人,也不是小仙童那种目中无人的小屁孩,而且此刻的百里涵好像也完全没有了书生的穷酸气,因此玉婳决定交他这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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