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闷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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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79.

79.

A团的参谋长,大名叫周乐平。典型的军人模样,浓眉大眼,高高的个子,削瘦的脸颊上,明显留下刮胡子的痕迹,白肤肤的,男人味道特浓。走起路来像一阵风,特快。新年伊始,走马上任到师军务科当了科长。

也怪,周科长一到司令部报到就生病,到师医院全身检查,也不知啥病,说是浑身不自在。这病,欠揍吧。

于是,老往师医院跑,而且非找战红看病不可。明眼人一看明白,看病是假,估计看人是真。弄得战红医生怪难为情,脸上泛红,像个初恋的小姑娘。假如硬是端着脸,下逐客令。摆出吴青华怒对南霸天,依战红的脾气肯定做不出来。毕竟是一个师,人家大小是个科长。干脆说出实情,自己有主了,又难出口,怕伤了别人自尊。真是好纠结哟,咋办呢?急煞人,直想跺脚,知识分子,读点书的人就这个毛病。凡事前思后虑,让对方浮想联翩,睡不着,还以为你给机会,人家冲着奇迹去的,不生病才怪呢?

但是,这个周科长有点个性,一根筋。绝对是不见鬼子不拉弦,撞上南墙也不回头,认准了就干,脸皮厚,没辙。

自从上次在团里遇到了军医战红,乖乖,一见钟情,看在眼里拔不出来。他调到师里,天赐良缘。于是乎,频频发起攻势,当然电话不断,这就为难战红了。她和国平的关系已到了电影开始后偷偷摸手的境界,窗户纸捅破了,虽未到如火纯青的地步,也在爱情的轨道上运行,手拉手正欣赏沿路的风景,朝着谈婚论嫁的方向,有节奏地奔跑。

忽然,冐出个周科长,像颗牛轧糖,粘上了,那咋办?当然搬救兵。这天,战红门诊夜班,更深人静,思绪杂乱,打电话给他。国平心急火燎赶到医院,以为发生了天塌地陷的事。

她支支吾吾,羞涩地告诉国平这回事。弄得国平尴尬万分,自己解决罢。战红含情脉脉,脸红红的,像只大苹果,撒骄地说:唉,叫你来,就是让你出出主意。

国平瞅着战红一往情深,不免怜相惜玉。他人聪明,灵机一动,把皮球踢给了她的闺蜜。于是,战红想到了任颖,让她在周科长面前放炮。谁知,任颖又是直性子,绝对两肋插刀,又叫来红燕帮腔。简直是三个女人一台戏,挖好坑,就等周科长跳下去。

这天,太阳高照,阳光灿烂。周科长心情特爽。一大早,对着镜子,把脸上的胡子刮的贼亮,估计刮的时候开小差,哟,挂彩了,还隐约有点血丝,下手太猛。踏进办公室急忙给师医院打电话,探听虚实今天门诊谁值班。拿起话筒,接听的是战红,当然心花怒放。人到这步,哈哈,绝对走火入魔。

立马下楼蹬车,风风火火赶去医院。

沿路微风拂面,感觉心旷神怡,那像生病样子,简直是杨子荣打虎上山,活捉座山雕。一会儿,就到师医院,一进门诊。哟,轧苗头,情况不妙,门诊部里像开公审大会。那个师长千金,两手插腰,站在中央,俨然一副横眉冷对;那个红燕,倒是不在状态,明显是来打酱油,心不在焉,坐立不安;主人公战红,感觉胆小怕事,不敢正视前方,头埋着很低,脸红耳热,像考试偷看的样子,想看而不敢看,真是抬不起的阿斗。

到底是师长女儿,只见周科长进门。任颖像阿庆嫂开茶馆,咧开嘴,吊起嗓子说道:哟,周科长,这么早,就来看病,肯定病的厉害,哪里不舒服?

任颖开门见山,就咋唬起来。

坐在旁边椅子上,假装看病历的红燕,扑哧一笑。弄得战红,咯咯咯,笑喷出来。任颖左右顾盼,嚷嚷着:哟,二位笑啥?有什么好笑,人家周科长一大早,就来看病,看样子昨晚上病的不轻。周科长请坐,先量一下体温,给你,放在舌苔下面。

任颖随手递给体温计,眼尖的红燕,忽然发现任颖递给周科长是肛门体温计,尖叫道:颖颖,你拿了什么给周科长。

哟,嘻嘻,不好意思,拿错了,幸亏,差一点。任颖内疚地说。

战红和红燕闷笑不止,这种事也只有任颖能做的岀来,毕竟人家爹是师长,要是换了其他人,周科长早就翻脸了。

我说小任,你是总导演吧,导的那出戏啊。小心我到你们孔院长那里去投诉。周科长表面不吭不哈,冷静地说道,心里像燃烧的火焰。

周科长,你别,别这样说。刚才确实拿错了,可不是故意的,我向领袖保证。至于你的病情,还是请战红医生诊断吧。周科长请坐吧!任颖说道。

颖颖,嘻嘻,你给周科长看吧。战红红着脸说道。

我可没这个资格,人家来找你的看病的,别谦虚了,红燕咱们走。让王医生好好给周科长诊断诊断。噢,差点忘了,我打个电话就走。任颖跟战红挤挤眼,调皮地说道。

任颖,就你毛病多。红燕边走边说道。

这时,周科长当然高兴,可以单独和战红聊天,急忙坐在椅子上。双眼痴痴地看着战红,喃喃自语地说:哟,现在师医院有新规定:医生看病前,护士先面试。战红看着科长这幅模样,扑哧地笑着说道:周科长,这个规定,主要针对你。哈哈,我的待遇特高,你们给我开小灶嘛。周科长调侃地说。

这时,任颖和红燕走进帘子后面,拿起桌子上的话筒,说道:接线员,给我接警卫连,你是警卫连,请叫一下你们指导员胡国平。哟,我说大姐夫,这几天我姐生气了,你问我姐谁?军医王战红,你呀,好自为之吧。

任颖像演戏一样,一本正经地说着。边上的红燕早就按捺不住,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知道,任颖压根就没接通电话,在演独角戏。有意吊高嗓门,让外间看病的周科长听到。果真,这招够灵的,刚才周科长还是欢歌笑语。霎时,寂静无声。

帘子后面的任颖继续假戏真演,大声吆喝着:指导员,她生你的气,你关心太少,自然而然有人关心,你呀小心她被人抢走。红燕死死地捂着嘴巴,差点露馅。里面的闹腾,一会儿功夫,看病的周科长听到任颖的打电话声,心头一颤,知趣地走了。门诊部里传来笑声不断,红燕不停地夸奖任颖,说道:颖颖,嘻嘻,这招实在是高,把我笑死了,嘻嘻嘻。

战红,从今往后,这个周科长不会再打扰你了,你呀,放心和姐夫谈恋爱吧。任颖爽快地说。

真有你的,可以当演员了。战红夸赞地说。

周科长灰溜溜地走了。也不知咋的,他开始盯着警卫连,好像有什么意见似的,动不动来电话要公差,小到司令部搬个文件柜,调整办公室抬个家具;大到去哪里搞个警戒,军民共建之类的,一叫一个班。

近日,又出新花样。每天让警卫连出二个战士,戴上红袖章,在军营里转悠,查军容风纪。孙连长忍气吞声接听电话,没辙,满脸痛苦表情。这时,指导员从房间走岀来,只见连长在接听电话,就打个手势问连长,连长一手捂着话筒,轻声细语地说:军务科!放下话筒就骂娘,又来要公差。指导在旁边打圆场:人家军务科,抬出司令部,说是师长意思,你也没吊胡子好翘的,老实服从吧。说句实话,出点体力活也就这样吧。当兵的血气方刚,睡一觉就没事。但是,把连里训练给搅局了,本来说好各排集中训练,少了几个人,扫兴吧,情绪一下子没了。

更何况小道消息猛传,说是侦察连和警卫连要合并,组成警侦连。这里有讲究,到底谁整谁?如果班底以侦察连为主,那警卫连就没戏,干部就正确对待吧,转业调离下团读书,自己去选择;战士就简单,年底前统统退伍回家。但心里肯定窝火,凭什么让我们警卫连的兵先走。有本事是驴是马牵出来溜溜。两连对抗赛,我输了,心服口服,立马滾蛋。别说,这个建议占主导,师里肯定要惦量基层的呼声。何况云南广西边境还在继续开战,说不定有什么新动作。

妈的,头疼的是,在节骨眼上,军务科又来电话要公差。说是到司令部大楼擦玻璃。去了一个排的兵力,每人一块大玻璃,??包。军务科布置任务简单,扔出一大叠报纸,就靠报纸擦干净。寒冬腊月,伸出手臂,在玻璃窗上来回比划,说白了,宁可几公里越野赛跑,爽快。擦玻璃,真的不适合咱当兵的干,还要靠嘴里的热气。司令部正面的的玻璃够大的,一人金鸡独立用手勾不到,还得两位战士通力合作,用点轻功。本来大家心照不宣,磨磨洋工算了,谁知道军务科还派一个参谋当督工,还一本正经地检查。连里讨厌军务科来电,流传着: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三怕来电出公差。

有一回,连里进行战术训练,进行对抗赛。队伍在连队门口刚集合。孙连长刚系好武装带,准备带队去训练场。

这时,队部门口的电话铃声响起,通讯员南平迅速地去接电话。不用说,又是军务科要公差电话,去二个人到司令部搬柜子。连长似乎有预感,转头瞅着南平刚想问,南平及时报告连长,让那个班派人去。最后这趟公差的任务又交给了炊事班。

南平急忙跑到炊事班布置任务。伙房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要派出两个人出公差,正在忙碌中的炊事员,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愿意去。南平在门口摧命似的咋唬。春林瞅着大伙没反应,没辙,硬着头皮自己去了。

俗话说:祸不单行。

指导员国平被人告状了,听说举报的人有头有脸,不是一般人,有把子带长的。告国平有作风问题,是男女作风问题。这种敏感话题特别适合流传,发酵也快。军营说大很大,方圆几公里。说小也小,低头不见抬头见,经过道听途说,层层加工,修改润色以及添油加醋,绝对成了少儿不宜的一部黄色大片。

大致情节是这样的:传说国平是靠女朋友家发迹的,入党提干,步步晋升,全靠女方家扶持,还是情投意合,到了谈婚论嫁,择日娶嫁的地步。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半路上杀出程咬金,冒出个位女妖精,使出浑身魔力,拆散这对姻缘。当然有许多步步惊心的情节,涉及到个人隐私就不描写了。但这封告状信往邮筒一投,如同炸药仓库起火爆炸,一声巨响,随后碎石硝烟四起,给平静的军营带来了余震。

要知道,部队就怕发生这种吊事,绝对头痛,像烫手山芋,吃也不是扔也不是。毫无疑问,只有下令调查吧。举报者底细一清二楚,完全实名,没有多大悬念,时间地点人物,确凿无疑。不过让师长纳闷的是,有许多细节有待考证。女方靠大人撮合,女的有心,男的无意,又拿不出结婚证,这算那门子婚事,没事找事,瞎扯蛋嘛。但是,人家不依不挠,师长才发现事情的蹊跷,没那么简单。

后来剧情反转,说插足的女的是破鞋,水性扬花,刚与男朋友分手,又勾搭上新的,属于狼狈为奸,当然同仇敌忾,要贬那个第三者,矛头直指女的。师里很冷静,这年头,总得讲点法,不能人云亦云,莫须有会酿成大祸。整点事实依据吧。调查组把男女当事人当面问质。不问不知道,一问好感动,好一部闲情雅致的浪漫爱情。

但是,在野战部队,似乎不需要浪漫。一位师直连职干部和医院军医眉来眼去,打情骂趣,惊动了家属院,竟然好几个老同志为受害者站台,脾气好大,骂骂咧咧,到师长家去请愿,提出要封杀他俩。弄得师长也是湿手捏干粉,甩不掉,一打听牵涉到赵政委家老大,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得了癫痫病,娘着急,包办了婚姻,把警卫员拉郎配,演了这出戏。

为了平息这帮老爷子的情绪,师里做出了乌龙的决定,要拆开所谓狗男女。指导员国平无奈,选择了平调下团去了。战红很伤心,没想到事情好复杂,病急乱投医,只好将此事告诉了任颖,看她能否做点工作,死马当活马医。

那天晩上,特地回家,任颖冲着爸发了一通火,咋就要贬人家下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谈情说爱,人家犯了那条戒律。

谁知,老爷子火冒三丈,数落了指导员一顿。你倒说说看,赵家的事还没处理好,就着急找新的,而且是一个师的,这不是故意在气人吗?谈就谈吧,你夹着尾巴做人,隐蔽点,先潜伏,往小树林多钻钻,可他俩非不,竟然目中无人,高调秀恩爱。淮海路上三轮摩托车,招摇过市,也巧了,刚刚被赵政委家属,那个小辣椒逮到,弄得女儿头撞南墙,口吐白沫,死了好几回。这不是自找的,小辣椒的意思要师里押送回家,还是我给留了一个活口,下团去过渡是上策,避开了举报风波,间接摆脱了纠缠,得到两全齐美的结果。

国平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下团去了,走前专门交待,炊事班荣立三等功之事,万事俱备,就等师里批准。谁知,又出妖蛾子。有人举报警卫连炊事班养猪问题上弄虚做假,尤其全师养猪现场会上作弊之嫌。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指导员不淸不楚下团,孙连长就有气,借题发飙,歪了头,粗着脖子,大嗓门吼道:查吧,查个底朝天,查出来确有此事儿,我这个连长不当了,咱团里也不去了,直接回家滾蛋。连副聪明,刮到风声,偷偷摸摸跑到炊事班,发了一圈烟,看到春林打哈哈,东瞧瞧杨卫的表情,西问问何仁的看法。逛了三圈,留下一包烟走了,整不明白啥意思,说白了心慌不踏实,生怕几个城市兵出洋相,一告就准。

炊事班的三等功不但没批,却来了一帮调查组,彻头彻尾调查这几头猪的归属问题,说是有几头猪是兄弟连换来的,以小换大,狸猫换太子,调包了。查了半天,没结果。有人说就翻猪耳朵里印章的颜料,警卫连是常规印泥,而兄弟连用的屠宰场的专业颜料,不易掉色。调查组在猪圈里折腾半天,也够敬业的,一头头盘查,鬼知道,一模一样,一点破绽都没有。杨卫和何仁,这对难兄难弟,趴在栅栏上,眼盯着猪圈里的检查员,脸煞白,提心吊胆似的,生怕露出蛛丝马迹。那个杨卫时不时还闭着眼睛,像虔诚祈祷一样。真的,他知道肯定是指挥连的司务长心存芥蒂,往上捅了;更怕的是,知道内情的国珍反水,那就原形毕露,彻底完蛋。这时,杨卫搭着脑袋,嘴里叽叽歪歪在责怪何仁,就是那晚的馊主意,引来了调查组,惹得一身骚。当然何仁也没辙,兄弟也是为你好,想让你出人头地,没料到引火上身。

不远处,春林谈笑风声,夸夸其谈,好像有意盯着旁边的国珍,不瞒你说,还是国珍老道,反而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春林,大家心照不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既然查不出问题,也就不了了之。

可何仁有个性,筋板牢了,就是不肯罢休。窃窃自喜地说:哈哈,让我们逃过一劫,调查组查了半天,要有个说法,不然咋混。春林奉劝何仁算了,别要说法了,拍拍胸脯,咱理亏,毕竟咱们偷鸡摸狗了。杨卫也承认:那晚从兄弟连的猪圈里换了三、五头猪,如果不换,咱们绝对完美。何仁发狠话了,说咱走到这份上,像开弓的箭,没有回头路。还信誓旦旦地说:这三等功一定要争,是全班的集体荣誉感,到手了,岂能让跑啦。此事你们不要插手,我有办法。

别说,何仁还真行,开始实施他的计划。于是,一有空就往军人服务社跑,有事没事就叫几声首长家属,混个脸熟。真是天赐良机,第二天,马小花,马副师长家老三,放学回家,一双大眼,水灵灵的,扎着马尾辫,蹦蹦跳跳,到服务社找妈有事,正好被何仁碰到,双方一阵惊喜,老朋友似的,抓住何仁的手不放,大哥大哥喊个不停,弄得何仁的脸像刷红漆似的,被柜台里的几个家属笑得前仰后翻,还是马副师长家属嚷嚷着:小花,你说就说,别抓住人家的手不放。小花这才发现,一阵跺脚羞涩地责怪自己,辫儿在头上像鸡冠花似的,还是何仁会打圆场,紧张兮兮地说:阿姨,我和小花已经认识了。这才尴尬的气氛缓和过来,何仁当然有备而来,来前做了点功课,翻阅了妹妹的高考资料,或多或少知道高考啥回事。当然知道马小花今年高考,也略知她的数学是弱项,何仁当然投其所好,几道公式谱儿一摆,小花刮目相看,还不信,急忙从书包里掏出练习题,检验到底行不行,何仁毕竟在学校里学了点东西,还没有完全还给老师,瞅了瞅,一阵暗爽,太简单,全部搞定。小花太激动,又抓住何仁手不放,非要隆重邀请当辅导员。柜台里几位家属也怔住了,尤其小花她妈。这一切,都按照何仁的如意算盘进行。听说何仁连续去马副师长家里辅导小花了几次,肯定遇到了贵人,警卫连炊事班的集体三等功就批下来了。孙连长像丈二和尚,到处打听咋回事。司令部答复,马副师长亲自签发。乖乖,一阵兴奋,终于扬眉吐气,连里研究准备召开命名仪式,已通知炊事班班长春林,上台发言。消息传到国珍他们连,国珍替这几个城市兵高兴,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不过,他们司务长郁闷死了,也没辙,只好甘拜下风。事情到这一步,应该皆大欢喜。可炊事班內部起侧隐之心,春林很孤立,班务会上提出放弃三等功,遭到全班一阵痛骂,好不容易到手的集体荣誉,岂能放弃。何仁放出狠话:谁要放弃,滾出炊事班。这个三等功是对我们的认可,是炊事班的转折点。是我花了不少心血,争取来的。谁不爱惜,我跟他急。何仁的观点得到全班的响应,纷纷指责春林发神经,有毛病。要知道,这个三等功,说不定改变所有炊事班人的命运,你春林,咸鱼翻身,去当你的九班长,跟师长;杨卫不好说,入党嘉奖;何仁起码弄个班副,和马小花说说,跟她爹去,完全有这个可能。春林你这么折腾,又回到解放前,扯犊子。

春林也纠结,毕竟金光闪闪的勋章到手了,红头文件也下来了。扪心自问,毕竟有假的成分,那晚我们做了不光彩的事,靠走钢丝侥幸走过来的,谁敢拍胸脯说:我百分百过硬的,假的就是假的,如果假的当真的,我心不安睡不着觉。总感觉到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骂祖宗十八代,你们说说看,这辈子咋活。春林一席话,全班人眼绿了,哑巴似的,低头琢磨班长说的在理。杨卫率先打破冷场,润了润嗓门眼,说道:要怪就怪我,那晚不该换猪,太想出人头地。

这事不能怪杨卫,是我惹得祸,馊主意是我出的,调包也是我干的,该检讨应该是我。何仁挂着脸说道,低声说道。

你们两个别像丢魂似的,要说怪谁?肯定我嘛,第一我是班长,上梁不正下梁歪;第二那天早上我又在错误的道上补了一刀,用萝卜章蒙混过关,逃过现场会一劫。事发后,怕调查,又从屠宰场要了颜料,重新以假乱真。虽说现在平安无事,皆大欢喜。可良心受不了,吃不下睡不着,感觉折磨自己。

春林,那后面咋弄呢?你也不要多想了。杨卫善解人意地说。

杨卫说了有道理,咱们都有问题,都想为炊事班出点力,早点脱颖而出。既然事到如今,咋办呢?何仁眼泪汪汪地说。

谢谢大家理解,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班务会后,春林如释重负的感觉,晚上,挑灯夜战,给师里写了一封请求撤销炊事班三等功的信,字里行间流露出真实,一气呵成写好后,犯难了,咋样呈上呢?

他想到一个人,肯定是任颖。次日上午,春林借空档时间,匆匆去了一趟医院,任颖不在。正好红燕在值班,双方一阵惊喜,春林说明意图,让她将这封信转交给任颖,带给她爸爸。起初,红燕坚决不干,你们的私人信件何必要我转,要给亲手给。春林再三解释,别想太多,不是给任颖,是给她爸爸师长的,可以公开,我没有粘住。这样红燕才肯收下,伸着舌头卖萌似的笑了。

几天后,春林收到字迹娟秀的陌生人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