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老话道：人勤地不懒。养猪更是如此，警卫连猪圈里十多头猪，准确说十八头，在杨卫的呵护下，“茁壮成长”。杨卫给十八头猪各取了名字，样子好，膘肥体壮的肯定好听的，那头最大，蛮生威的，叫立祥；那头小小的，可爱的小母猪叫翠翠。还有那头憨态可掬叫杭生。哈哈，那头尖嘴猴腮的叫何仁。
起初炊事班在猪圈训练，杨卫喂猪喊人名，大家以为在叫谁？转身一看在使劲喊猪，当然一顿臭骂，把我们当猪。时间一长，也习惯了。猪圈里那头最小的是连长的名字。
他小儿科地说道：连长，一连之长，在连队老大，但在我的猪圈里他最小，是蒂头。有时他在连里吃骂声，就到猪圈里骂这头猪。发泄发泄，自我安慰安慰，但从来不打，毕竟从小养大，有感情。这叫阿Q吧。
这天晚上，举头望天，满是星星，闪烁闪烁。月光下，炊事班集结猪圈，进行体能测试，光着膀子，大裤衩子，露出男人的性感，汗水在胸前流淌，在腹肌窝里汇合，湿透到裤衩，粘贴肤肌，像澡堂里出来，浑身湿漉漉，散发着男性的魅力。
何仁吊高嗓门，一本正经地对照教材，像称职的教官，纠正着战士们的动作；春林自己也练着，起到带头作用，还不停记着台帐，咋咋呼呼，使劲加油打气。鼓励咬紧牙关，挺住。
隔壁指挥连的饲养员国珍，也来凑热闹。他养猪是把好手，师直在指挥连猪圈里曾开过现场会，让他介绍经验。他头头是道，一套一套的，杨卫也去了，听傻了。幸亏有翠翠帮忙，杨卫养的猪不逊于指挥连的，国珍瞅着猪群，脸红了。没想到城市兵，这么快就学会，而且要超过自己。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这时，何仁眼神瞅了瞅春林，示意休息。春林默契点点头。口哨一响，全体休息。
大家累得趴在水泥地面上，仰望天空。似乎满腹怨气发泄，矛头指向春林。
杨卫开头炮：哎，春林，咱们练了半天，妈的，连里根本没反应，上次队列比赛，师长都赞赏，连里放个屁都没有。你想鲤鱼跳龙门，人家却巍然不动，连咳嗽声都没有，你瞧瞧自己，号称能干，想帶领我们“脱贫致富”，跳出炊事班，想和尖子班一争高下。谁理睬我们呢？你瞅瞅杭生那么优秀，到头来，灰头灰脸。依我之见，算了，练了也白练。
春林语重深长地说：杨卫，怎么啦，又返潮了。听着，老子坚信，天生我才必有用。真没人用咱，老子自己用。回家换个煤气瓶，咱单手搞定；买个峰火煤，二百来斤，自己一手落，不求人。再说，你怎么知道连队不念到咱们呢？咱们这样干，给连里出了难题，人家训练半天，也就这点能耐，咱们在炊事班捎买带，不比人家差。
何仁阴阳怪气地说：哎，杨卫，这样练，曾经咱们约法三章过，是自愿的，没人逼你。身胚练好了，肌肉长在你身上，又没有逃掉。
春林继续说道：杨卫，上次我探亲回家，幸亏在炊事班练了点三角猫功夫，否则，肯定被那帮家伙敲扁了。所以这功夫练了是自己的。
指挥连饲养员国珍倚靠在猪栏的木头上，偷听这帮老乡的谈话。听到这里，忍不住地插话说道：哎，杨卫，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有这么好的战友一起练功夫，比翼双飞，有什么不好的。我都想加盟，跟你们一起练。不知春林班长欢迎不欢迎。
春林二话没说，当即表示，说道：欢迎！欢迎！哈哈，远亲不如近邻嘛。
何仁神道道地说：春林班长，我们在猪圈训练，看着这十多头猪一天天大起来。这是杨卫的功劳。说到这，何仁戛然而止，瞅了一眼国珍，笑着说着：哎，老伙计，不好意思，回避一下。
国珍无奈地，自言自语地说：唉哟，神经兮兮。边说边走了。
何仁接着说：哎，军机不可泄露，我的意思，咱们给杨卫写篇稿子，吹一吹，投（人民前线），题目就叫：城市兵当猪倌，一个班养成排。
杨卫在一旁笑着说：算了算了，帮我省省吧。你这个馊主意，没人会听，你以为（人民前线）你们家开的。行了行了，别打我主意。
春林思虑了一下，顿时兴奋地说：好，这个点子好。你写个粗稿，我们集体润色。再让师里的宣传干事瞧瞧，把把关。杨卫呀，别谦虚，此事跟你没关系。你出名，我们也沾光。
何仁笑嘻嘻地说：杨卫，见报了你请客。要求不高，弄瓶洋河酒喝喝，哈哈。
哈哈哈，真登报，我一个月津贴费买茅台酒请你们喝。哈哈。杨卫兴高采烈地说道。
好，一言为定！这帮哥儿们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