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古塔。
石磊还是决定不回大理寺了，反正这段时间都是要跟着狄仁杰查案的，而且大理寺那边也留了书信。
想着时间还长，在死人边上睡觉是不可能睡得着的，还不如了解一下武学。
孙小虎的记忆中多为武者和武师境界的修炼体悟，宗师境界的来自于离家前，师傅简单的叙述。
而石勇虽然是宗师境界，但是早期记忆已经消失，而中后期记忆基本上是关于大理寺的公务。
不过石磊才一个武者初期，也不该这么早考虑宗师境界。
武者境界，修炼明劲之力。从肌肉中爆发出来，故需要吃大量血肉来补充能量。
武师境界，修炼暗劲之力。讲究得是内力离体爆发的发力技巧，故古人模仿动物搏斗，进而演变出众多武技。
宗师境界，修炼化劲之力。散，则遍布全身护体；聚，则抽丝成罡。
并且三大境界分十重，前三重叫初期，中三重为中期，后三重为后期，而第十重称为巅峰。
在这个世界里，武道繁杂，却又是殊途同归，主要有剑客，刀客，骑士，狂战士，刺客，射手等。
孙小虎来自于西北、多国交界的凉州，记忆中那里还有机关改造人和药剂改造人。
石磊不断吸收孙小虎的武学记忆，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将他刺到。
“已经到辰时了，吃个早饭先。”
清晨，贩夫走卒们早已经忙活起来了，阳光慢慢开始将雾气驱除。
石磊坐在茶棚下，正好看到天街北端，三匹高头大马驮着两男一女，踩着高贵的步子慢慢走着。
为首那名男子的身影，不知让多少人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目光紧随着他。
他看上去很年轻，却已历经三朝。从最初的典吏，成为最强的千牛卫，并且教出了如今的千牛卫都指挥使李元芳，后来更被被武皇提拔为宰相，赐号狄公。
不过不久，狄仁杰便因为震惊整个大唐的血月事件，被降职为神都令，照样是监管整个神都范围。被李唐宗室和元老大臣斥为——武则天的忠犬。
石磊脑中想着偶像的基本信息，随之放下茶碗，留下几个铜板和，立刻向狄仁杰三人奔去。
“卑职大理寺协同石磊，奉武皇陛下之命，追随狄公身边学习”，石磊见李元芳有动手擒拿的举动，便立刻表明身份。
狄仁杰颔首点头，并且向石磊介绍左右两骑之人。
“这位是千牛卫都指挥使李元芳”，狄仁杰又接着道：“这位是抗倭将军花木兰，也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
狄仁杰看了看四周瞩目的百姓，道：“多余的话这里不方便说，去古塔吧。”
四人刚到古塔，狄仁杰就开口问石磊：“石磊啊，既然你已经到这里探查了一番，说说可有什么收获。”
石磊不可置信的盯着狄仁杰：“狄公是怎么知道卑职已经来过这里。”
狄仁杰不语，示意李元芳来回答。
李元芳长着一副娃娃脸，开口也是萌萌的娃娃音，指着石磊的靴子道：“看你靴底边缘上的泥土啊。前些天神都大雨不断，昨日开始大晴，故而只有避阴潮湿的地方，才还有湿泥，再比对古塔的泥土颜色就可以确定了。”
石磊向李元芳作揖道：“卑职受教了。”
“凶案现场就在三层”，石磊走在前头带路，“卑职确实来现场勘察过了。”
石磊决定在偶像面前不能怂：“卑职的父亲是宗师二重，如果凶手是一个人的话，要瞬间、不留痕迹地击杀这二十八人，并且让这些人的血液消失，就是宗师巅峰也办不到吧！”
石磊突然想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对李元芳问道：“元芳，你怎么看？”
不过李元芳倒是一本正经的回答了：“凶手应该是用了什么邪魔左道的手段。”
四人来到了三层，李元芳到四处仔细检查一番，而花木兰对查案没什么兴趣，而是一直暗中观察石磊。
“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呢？”花木兰觉得石磊比昨日变得自信多了，突然想到了什么：“石勇死了，石磊也是受益人，因为没人可以发觉他发生了什么变化。”
狄仁杰站到石勇面前，时不时闭眼，突然对石磊道：“你还有什么吗？”
“有一个，不过卑职想看看前一起命案的尸体才能确定”，石磊卖了个关子，忐忑的看着狄仁杰。
“那就去刑部的停尸房吧，”只见狄仁杰点点头，接着见狄仁杰学着石磊的口吻对李元芳道：“元芳，你怎么看？”
“哈哈，有意思！”狄仁杰率先走下古塔。
李元芳瞬间明白这是调侃他的话，瞪了石磊一眼。
石磊心虚的跟上，听到李元芳跟狄仁杰说道：“第一起命案中，黄门侍郎尚超和那匹马的尸体因为解剖，已经被破坏了，只剩随同尚超的两个小黄门的。”
石磊这才知道为什么朝廷宁可把第二起命案的尸体留在现场了。
四人出了古塔，李元芳虽然因为石磊调侃自己而不喜，但还是拉上他同骑一马，飞奔前往大同坊的刑部。
“绝对是报复，腹黑的娃娃脸”，石磊一路上内心是吐槽不断。
三匹御马停下刑部衙门前，而石磊则是被李元芳拖下来的，不过在李元芳用内力帮石磊调理了后，便好多了。
停尸房在刑部后院百米外的风竹林，由几个快退休的老典吏看守。
停尸房地底下印刻了寒冰铭文符阵，联通三百米外的洛水分支，引河水冰冻，形成冰室，保存尸体。
四人由侍郎周文带着，一路畅通无阻。不过，由于周文属于先皇一派，所以一路上对狄仁杰等人是一句话也没说。
两个小黄门的尸体就单独停放在丁字十二间里头。
石磊对狄仁杰说道：“卑职的检查手段……有些特殊，所以……可不可以……就我自个一个人进去啊！？”
周文看了看石磊，他看过石磊的信息，不过如今却有几分好奇了。
狄仁杰道：“去吧！”
石磊反手关上门，尸间的寒气让他打了一个激灵，同时也在想：“不知道死了已经有五天，他们还剩下多少记忆。”
石磊把双手贴在青灰色的尸体上，双手同时出现黑色漩涡，亡魂灰雾一下子就被吸收完了，而石磊也出现在虚空城里。
如今的虚空城不再空荡荡了，出现了二十七个鬼魂，正是上次没有燃烧的二十七个石勇手下的鬼魂。
石磊从虚空城反馈的信息才知道，武者境界的鬼魂会变为最底层的鬼民，而武师境界的则成为普通鬼卒。
石磊现在没时间关注这个，直接让幽灵状态的钟馗使小黄门的鬼魂自燃。
在金铃马车里，尚超捧着香炉取暖，在其袖子下、大腿上放着装有日之塔第三期工程书的檀木匣子。
这时尚超开口问道：“小宋啊，今天放的是什么香木，味道挺特别的？”
小宋恭敬回道：“不是小人的，是……”
突破马车内空气似乎凝固了，随着石磊可以看出马车也停止了，接着石磊看到尚超和两个小黄门开始挥发出红雾。
画面结束，小宋的鬼魂已经燃烧完了。
石磊意识回到停尸间，双手都已经冻出了寒霜。
石磊甩了甩双手，把门拉开，带着一股寒气道：“我知道杀人手段了！”
石磊偷偷将发寒的双手放到身后，言简意赅道：“是香气！”
“凶手通过燃烧毒物产生香气，然后挥发到空气中，让吸收的人无法动弹，并且血液挥发，直到死亡。”
花木兰突然反驳道：“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能通鬼神？”
石磊心中一惊，表情愕然了，正打算找什么借口时。
狄仁杰却插嘴道：“你可找到证据？”
“刚才我检查了尚超的香炉，里面的香料已经烧完了”，石磊掀起后背的衣襟，拿出随身工包，取出一个小匣子。
“但对付卑职父亲那样宗师二重的，凶手却不能像对付尚超那样，直接燃烧大量毒香料。而是在古塔每层都放一些，让到来的人不断吸收一点。”
“不过，宗师毕竟是宗师，在彻底中毒前还是察觉到了危机，斩断了这根木片。”
石磊将小匣子交给狄仁杰，里面放着一小片如檀香木一般的木片。
狄仁杰看了看，开口道：“那现在就去天秀坊，找个药剂师看看。”
于是乎石磊又享受了一次痛苦的骑马，因为李元芳送木片进去检验，所以花木兰主动提出帮石磊调理身体。
内力在石磊体内运行，但是花木兰并没有发现其体内有什么异常之处。
如今的天秀坊分成了机关师、药剂师、阴阳师三个区域。
李元芳被一个红胡子老头带到药剂师的微实验区第三十四间。
如果石磊也进来了就会发现，这里的房间是用阿拉伯数字编排的，布置类似于高中的化学实验室。
李元芳和红胡子老头穿着胶质防化服，戴着玻璃实验眼镜，棉质口罩、手套。
红胡子老头将木片切下一点点，点燃放入一个装有小白鼠的玻璃箱子里。
只见小白鼠一下子就身体凝固了，然后浑身开始冒红雾。
片刻后，那点木片燃完了，香气也被排掉了后，红胡子老头取出小白鼠解剖，果然小白鼠体内没有血液，化为干絮。
俩人走出实验室，李元芳脱下口罩说道：“请鲁大师尽快研制出预防手段，在下要回去禀报……”
不过红胡子鲁大师却已经沉浸在毒物的思考中，根本没在意李元芳说什么。
天秀坊外围区域，凉亭中的三人见李元芳回来，立马迎了上去。
狄仁杰问道：“如何？”
“确实是此等毒物，杀人于无形”，李元芳点点头回答道。
狄仁杰突然转身，拍了拍石磊的肩膀，轻声道：“不错石磊，你通过了考核，可以待在狄某身边查案了。”
“谢狄大人”，石磊又想到什么，问道：“不过两起命案还有什么联系呢？”
狄仁杰意味深长道：“联系？这得从石磊你失踪那天开始查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