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一世长安之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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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美人三叹

“哎呀不好,忘记正事了。”张明雪一声惊呼把两人从各自的沉想中拉回现实。

张明雪看人从来不看脸,看的是那人的整体气质,公子子鸢给他的气质是不似男儿般的女儿之态,比较新奇而已,戏子都是这样的吗?别无其他。

忽然想起,自己是应该讨一张财神帖的,怎么把正事给跑到九霄云外了呢?

“怎么了?”吴淞问道。

张明雪凑到吴淞的耳朵,小声道:“财神帖。”

吴淞恍然大悟,继而有些激动地拉着张明雪的手,似是撒娇般:“明雪哥,我们去找他好不好?”

张明雪想想,重重点头又轻轻摇头道:“好是好,可是我觉得那人太冷了,应该是个不好说话的主儿把?”

吴淞央求道:“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嘛?去吧,去吧。”

张明雪道:“好吧,好吧。”

正要跟苏榭告辞,苏榭却道:“我也去。”

张明雪跟我说微微一愣,两人异口同声道:“你去干嘛?”

随时异口同声,但初衷却不相同,张明雪还不是完全信赖这人,而吴淞则也有他自己的小算盘的。

苏榭表情有些严肃,对张明雪道:“就跟你昨天趴在我屋顶上的动机是一样的。”

那声音,好熟悉。

还没等张明雪开口,吴淞倒是小眼圆睁,惊道:“你昨天不仅上了梁,还上了房!?”

苏榭才不管他们两个什么上房上梁的,大踏步折身转入走廊。

张明雪尴尬笑道:“嘿嘿,这个嘛,以后再跟你解释啦,咱们快走吧,仔细让别人抢了先,还得排队哦。”

说着闪身也进了回廊。

吴淞见两人都走了,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忙追了上去,一边对着张明雪迅速消失的背影喊道:“等等我嘛,我跟你们一块去。”

张明雪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一风度翩翩风流佳公子,一仪表堂堂英俊伟丈夫,两人在一扇门前对质着,各不相让,中间夹着一左右为难的护院,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个偏进,一个誓死不许进,剑拔弩张,情势十分不乐观。

张明雪还在苦苦思索着等会怎么开口是好,没成想现在连门都进不去了,还遇见了这么个情况,真是难办。

好的开始并不一定有好的结束,但一个坏的开始往往预示着会有更坏的结果出现。

张明雪尽量避开火药味十足的战场,蹑手蹑脚走至护院身前,悄声问道:“怎么回事?”

护院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十分为难的看着张明雪,脸上满是焦急:“子鸢公子乏了,在休息,可这位苏公子偏要进去,这不,跟尊爷僵持不下呢,我们很为难的,公子,您是苏公子的朋友吧,帮我们劝劝他不要再坚持下去了。”

朋友?算是吗?自己跟苏榭不过只有一个晚上的交情,不算深,可冥冥中自己觉得自己是当得起朋友这两个字的。可劝不劝的动,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张明雪鼓鼓勇气想走上前去,开口想说的话在看到那两张冰山般的脸的时候终究还是退缩了。

默默退了回来。

护院见张明雪一脸抱歉的样子,脸上飞起一片愁云:“怎么办?”

张明雪忽道:“对了,你们平时是怎么赶走那些死缠烂打的人的?”

护院皱眉道:“平时?没有平时啊,公子子鸢这是第一次提前来到花满楼,平时的话,都是在花魁选出来之后才出现的。今年提早到来,消息是没有外露的,只是你们比较幸运,撞见了而已。”

张明雪点点头:“原来这样。”

那边就差拔剑了,这边的脸上很是着急却也无可奈何,这可该如何是好?

吴淞跟了上来,有些小聪明的他一看就明白了什么情况,凑到张明雪的跟前,笑嘻嘻的看着他:“碰钉子了?”

张明雪白他一眼,道:“是苏榭啦。”

吴淞看着前方站的笔直的苏榭,笑道:“看起来如此了冷静淡漠的一个人,没想到会干出如此幼稚的事情来,公子子鸢是想见就见的?”

张明雪悠悠叹气道:“就是说啊,”

忽而缓过神来:“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哪,你还不是屁颠屁颠的跟过来了?”

吴淞笑嘻嘻道:“我跟他不一样,死脑筋,可看到前面那个男人了,就是长得很威武的那个,名字叫做尊,曾经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剑客,后来入了宁王府,现在是公子子鸢的贴身保镖,若是他不松口,很少有人能够近公子子鸢一步的距离。所以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抢一个好的位置,等会看他抚琴的时候可以靠的近一些呢?”

张明雪觉得吴淞说的有道理,正想点头答应,忽然觉得背后有两道饱含幽怨的目光冷冷射过来,张明雪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瑟瑟回过头去,果不其然,小护院的眼睛里蕴含着极其复杂的感情,既有幽怨,又有愤怒,更多的是祈求。

张明雪看看小护院,送过去一个爱莫能助,自求多福的表情,拉着吴淞的衣袖飞快逃离了硝烟弥漫的战场。

前面的园子跟后面的园子根本就是冰火两重天嘛,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世界。

人多了很多,只是不如刚才那么杂乱无章,只一会的功夫,好多人已经按部就班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三个为一伙,五个凑一群的,未在先前准备好的小桌子上谈笑饮酒,等待着好戏的开场。

张明雪大体扫视了一眼那些客人,个个珠光宝气的,头上戴的冠,镶嵌的珠子,甚至腰上配的玉坠,如水般光滑的丝绸衣服,繁复的无以复加的各样花纹,以及因养尊处优而显得特别白皙的手跟脸,还有说话的方式,目空一切傲慢无礼的口气,如此种种,生在帝都长安的张明雪见得多了,很熟悉,但又总是不习惯。

张明雪跟吴淞站在第二层小阁楼上,打量着整个的大厅,那般华美精致的布置似乎所有人都不放在心上,是来赏人的,景再好,也只是虚设。

张明雪伸出手去抓垂在柱子旁边的流苏,叹口气道:“一群俗人。”

吴淞偷偷看了张明雪一眼,笑道:“俗人怎么了,我也是俗人一个,可我不照样活得很快活,他们也一样,人生在世不过百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管他世俗还是雅,又有谁真的在乎呢?不过徒留一世虚名吧了,委屈了自己,多划不来?”

张明雪回过头来看看吴淞,笑笑道:“我又没说你,你倒还急了?”

吴淞露出撒娇般讨好地笑道:“我哪有急?只是有感而发罢了。明雪哥,你不要生气。”

“我哪有生气,只是叹气罢了。刚才我之所以说那句话,也不单单是为了这些虚设的美景,毕竟这只是身外之物,我是想起了那个人,为他而叹气罢了。”

“谁?”

“公子子鸢。”

“他?”吴淞疑惑地看着张明雪,问道:“为何为他而叹气呢?”

张明雪道:“虽只见过一面,但感觉那人并非一般的戏子。遗世而独立,浊世清莲,不染凡尘,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我也觉得他不一般,但只是因为他长得好看罢了。”

张明雪忽然觉得吴淞有时候比自己还单纯,那人的背影如此落寞萧索,必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吴淞扯扯张明雪的袖子,张明雪转头问道:“干嘛?”

“什么干嘛?你话说了一半,还没说完呢。”

“哦,”张明雪醒悟过来,点头道:“一个人越优秀,就越容易寂寞,因为越往高处走,人就越来越少。只因难觅,自己一个人踽踽独行的路,如何不寂寞。这是一叹。”

“还有二叹啊?”

“二叹他得不到真心,”张明雪指指楼下那些人,继续道:“你看那些人,他们爱慕的只是他年轻的容颜,可是谁又能承受的了岁月无情的变迁。当有一天他老了,他们还会一如既往的喜欢他吗?纵然有很多人喜欢他,他也未必幸福。”

吴淞道:“我明白了。”

张明雪道:“哦,你明白什么了,你说说。”

吴淞道:“我一直在纠结到底是明雪哥好看呢,还是公子子鸢好看,听了明雪哥的这话,我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心,就算明雪哥不如公子子鸢好看我也是最喜欢明雪哥了。”

张明雪满脸的黑线,却只得无奈叹气道:“好吧,话粗理不粗。”

“三叹呢,则是围着在十丈软红中努力活着的女子了。他们如花的容颜,空对着的是自己并不喜欢的男子,还得陪着笑脸。就算是这样,还被一些上流人士所不齿,被一般百姓视为下贱。青春就这样年复一年的蹉跎了,再回首已是百年身。自古莫说红尘中的女子,单就是普通女子来说,活的是何其艰辛。”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