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穆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飞奔过去,看着从救护车上面推下来的部下龙战已濒临死亡,这位执剑人脸色不由黑了,没好气地转脸对身畔面容凌厉的美人狠狠说道:“迟夏,这是怎么回事?!让你去试探一下,怎么还玩真的?”
这个被称之为迟夏美女,在看到被抬下来的龙战后也分外吃惊。她压抑着吃惊和气愤对欧阳穆说道:“这怎么可能?我下令参与这次‘演戏’的成员,全部用训练弹。您知道的,即便短距离射击,训练弹也不可能把人打伤!”
韩墨横了迟夏一眼,在烈士陵园的时候,这位“32C哥”就跟他结了仇,现下看着她,韩墨没半点好气,恶狠狠地说着:“哼,我一猜就是你们安排的!看看现在,你们满意了?龙战伤得这么重,雪阳也不见了!我告诉你们,他俩有个好歹,老子跟你们没完!”
一席狠话掷下,韩墨紧随在推着龙战的那些医务人员后面,冲进了急诊中心。
“老子,我没听错吧,这浑小子对我们两个说‘老子’俩字!”迟夏面色铁青,本来有些心虚的表情,却因韩墨的极度嚣张而变得分外狂怒起来,“这的确是我安排的,可我绝对没有安排这样的事!”
向来浑似睡不醒的新任执剑人,向来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但现在这张习惯了满不在乎的脸,却面色肃穆到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身边的美人,亦是跟了上去。
迟夏也跟着,一边走,一边快速说道:“您的命令,让我试探着小子……我本来安排龙战带着苏雪阳去仓库那边待命,我亲自去韩墨家埋伏,不过是试探这小子……可现在,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眼见走道尽头是急诊的手术室,重伤昏迷的龙战,被一众医务人员簇拥着推了进去。刺眼的大红手术灯在关门的同时旋即亮起,焦躁的薛寒淞在地上来回踱步,而愤恨交加的韩墨却转身过来。
那已经被盛怒所覆的仇恨双眼,给欧阳穆和迟夏一种感觉——男人很有可能会冲上来,把他俩都掐死。
有点心虚的迟夏看着这双被盛怒覆盖的眼睛,不由退却了半步,一旁的欧阳穆还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快步杀过来的韩墨就已经愤怒地冲了过来:“32C哥,今天这事,到底有多少人参与其中了?龙战是一个,雪阳是一个,其他还有谁?”
在听到“32C哥”这个称谓后,欧阳穆不由挑了挑眉毛,随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迟夏。
要说这称谓多少带着点嘲弄的意味。不过,状况失控到这种程度,迟夏着实没心思深究了。她沉默低头低头思索,很快厉声说道:“龙战,和那小美女当然是知道的,他们只是配合,至于其他人……”迟夏伸头看了看双手抄兜,正在往这边走的薛寒淞说着,“老薛是不知道的。为了配合龙战,我还找了两个正在休假银狐……叶向东和许宁。”
“许宁?”这个人名,让韩墨觉得有些熟悉,可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他有些想不起来这个人名属于谁了。
“许宁,他不是在疗养院调养么?”薛寒淞抓了抓头发,“听说他还有些精神障碍……不知道调养得怎样了。”
韩墨的心底,却是由衷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来——记得从南疆回归帝都的列车上,李晓东说过,由韩辰亲自带领的小分队,其实并非是全军覆没在大凉山,而这个许宁,就是唯一的幸存者。
当时的他,因为水土不服拉肚子而掉了队,还没追上部队进入到落鹰峡的时候,惨案已经发生了……惨案的突然发生让这个根本没参加战斗的银狐,捡了一条命回来,可他的心,也因此受到了重创,在银狐接受了为期一个月的心理疏导,还是没能走出阴霾,被放长假回帝都的疗养院休养。
对上这些事,韩墨忽觉得不妙。他的眼光,在梭巡过几人的时候,正巧对上了同样是紧蹙双眉的欧阳穆。
“浑小子,你在想什么?”欧阳穆忽然开口说着。很难想象这位新任的银狐执剑人,会对这样一个,连银狐新兵都算不上的家伙征求意见。
“老头,你说有这个可能性吗?情况属实,我们,可有大麻烦了。”韩墨的话,让迟夏和薛寒淞完全听不懂了,“我们现在,必须逼着让他们冒头了。”
薛寒淞和迟夏眼神之中带着不小的吃惊,先是看了看韩墨,又将目光转向他们的执剑人。
欧阳穆却是托着下巴思索一瞬,立刻冷着脸说道:“迟夏,按照我下午说的,马上带人拘捕李岚!小韩,你就呆在医院,龙战如果有什么情况立刻报告!”
韩墨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完全没有解释,这糟老头就完全领会了精神。他刚要说什么,欧阳穆就一转过脸,冷冷对他说道:“浑小子,跟我走!我有的是办法,把这些卑鄙小人都逼出来!”
一愣神,韩墨不由因他眼底盛放出的,那电光石火一般的激烈眼光所震惊。他这才第一次认识到,这个被军方从温暖闲适的川南地区,调回帝都任银狐执剑人的真正原因——这个男人不论从带兵态度,还是行事作风上说,都给人一种极其强硬的铁血感觉。
“喂老头,你现在下令逮那个李岚,这不是要把他们这些人逼急了?”韩墨从错愕中省醒,一边紧跟着追上去,一边焦急地吼起来,“雪阳可在他们手里!”
在这两个男人之后紧跟着的是迟夏,在听到韩墨这话,她皱着眉发问:“你说什么,那小美女在他们手里?你是怎么猜的?”
“再说一遍,老子没有瞎蒙的习惯。”韩墨抬起拇指,痞气十足地在鼻翼上擦了擦,“我记得很清楚,许宁就是西北人,怎么可能在大凉山的时候水土不服?而且他早就不服我哥了。”
这话说完,迟夏的眼底划过一丝不小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