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竹君清绝润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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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雷雨中的紫阳花

万叶集有言:隐约雷鸣,阴霾天空,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

在清水寺,我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雷雨暂困脚步。

走到坡路顶头的时候,雨水尚且淅沥,四围的天空尽数亮堂着,唯有正上方一团密云,像个盖子似的悬着,不知为何,心里盘算这雨水约莫下不起来,便信步而行去了。

在不太容易注意到的地方,一道岔路通往有一座神社,名字是地主神社。青石的鸟居里,御守的店挂着一轮圆形灯牌,写着汉字的“缘”,比神社的名字还要惹眼。鸟居左右两侧立者牌子,“良缘祈愿”、“地主(じしゅ)神社”、“えんむすびの神(结缘神)”字样云云,这里的神明心向所何,大约就知道了。

然天色还是渐渐沉暗了些许,神社里亮起了橙红的灯笼,在这样的天气和光线里平添几分神秘气息,石阶一步一步向上而去,很快折了个弯,曲径通幽,焉知盏盏烛火祈引的地方不是仙居。

就在这时,骤雨倾盆,雷鸣低吼,人们迅速躲藏进屋檐底下,小路和砖地一下子清空了。

远处的云露出缝隙,湛蓝的天清晰可见,几道日光的光柱倾洒下来,沐浴着那里的城市,然而,我们的此刻,被突如其来的风雨滞留了脚步。

待雨水稍减,我继续往前,蜿蜒小径左侧,紫阳花盛开。

这种花在日本真的很常见,我在许多地方都见到了它的身影。虽然我更习惯叫它“绣球花”,但是“紫阳”这个名字,真的好漂亮,幽蓝、郁紫、玫红三色合而不一,拥簇在一团,挂着晶莹的水珠,在黯淡的林子里渲染出一灯明媚,所以紫阳二字再贴切不过了。

路过结缘的神社,被雷雨牵绊住脚步,在最合适的地方、最合适的天气,遇到了最合适的紫阳花。

沿坡路向下,路过小酒馆清水家的时候,雨突然轰轰烈烈起来,竟不能前行。我躲在小店的凉棚里,可惜着泡在雨水里的鞋子,突发奇想地,硬着脑门跑去找店员小哥讨要塑料袋,日语和英语混杂着,略有貌似三浦春马的店员小哥竟然真的赠送了,自己也觉得惊讶。

这一会儿的功夫,小店挤满了躲雨的游人,凡是有屋檐的地方都拥簇着躲雨者,就像紫阳花一样。

等了十多分钟,雨势似乎过去了,天色也有放晴之势,我便继续上路,走了几步,雨竟然渐渐停息了。云仍浓,色泽却清亮起来,日光藏也藏不住,整座山都明媚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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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七年七月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