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知道的。”顾千影轻轻道。
“不可能!”百里屠夫叫了起来,“这么多人看见呢!”
我去,红果果的祸水东引啊,这个卑鄙小人。
顾千影轻笑起来,那叫一个云淡风轻:“我说他不会知道,他就是不会知道......”
听到这里,众人顿时紧张起来,我了个去,才出虎穴,又如龙潭!这事准备灭口么?
就连秦九歌,一直以来,都是漫不经心,挠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争斗,自己先把自己和这个世界之间布上一层淡淡的隔膜,总把自己当成一个旅者,一个过客,或许可以带点特产什么的,但是要深入的和这个世界互动,总有一种莫名的抗拒感,加上白虎等人的庇护,可以说一直是顺风顺水的。
但是现在,这个抱丹境的武者,居然有着威胁她的实力,让她不由的有些心慌,要知道,无论朱雀还是白虎给她的护身手段,都很难同时杀死那么多顾千影。
而这个顾千影,看上去像是不死之身似的,即使死伤那么几个分身,居然毫无影响。
顾千影故意拖长了声音,突然又对着秦九歌笑了笑,秦九歌一愣,也展颜回了一个微笑,才听到她继续道:“因为我不会杀你,只是废了你的丹田而已。”
这话说的轻巧,好像满怀仁慈的样子,其实比杀了他还要让人难受,毕竟,享受过寒暑不侵的修士生涯,突然再变回到只有数十年寿命,如蝼蚁一般的凡人,这中间的落差,好比一个亿万富豪,突然变成乞丐,而且是永远不能翻身的那种,怎么能不让人绝望?
这也是明白的告诉百里屠夫:我不怕你儿子!
“你敢!”百里屠夫声音都带起颤音了,习惯了横行霸道的他,早已经忘记了要怎么讨饶,即使记得,仅剩的尊严也做不出那种事情。
顾千影举起刀鞘,握着刀鞘的手纤细、修长有力,洁白如玉,光滑如凝脂,好一只漂亮的手!
只可惜,百里屠夫没有心思欣赏这只手,他满心满眼,只看见慢慢刺向他的丹田的刀鞘,刀鞘在他眼中变的越来越大,甚至要占满了整个世界。
“住手!”
远远的,一声清喝传来,刀鞘堪堪贴着丹田停下。
绝望中听到这个声音,百里屠夫只觉得如闻仙乐,突然瞪大了眼睛,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不光是他,除了顾千影,在场所有人都转头望去,只看见,远远的出现一辆马车。
马车是双驾马车,两匹云马拉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出现在视平线,明明隔得那么远,却清晰的看到各种云纹装饰,马在半空,车在半空。
再上边,还有九只迅风雕驮着九个身背弓箭的男子,马车旁边,是四个骑着飞马的,手持长枪的男人,看样子是马车的护卫,不过,他们看上去就没马车那么清楚了。
这里就要说说云马和飞马的区别了,两者都能飞,但是云马温顺,是由普通的马匹自幼驯养,并且在身上刻上漂浮云纹,长大以后就可以飞在半空中,这样做成功率并不高,因为每长大一点,云纹都要重新刻画一边,有一点差错,这马就废了,并且这种云马,速度和耐力都不怎么样,只是富贵人家用来显摆用的;而飞马,却是有着飞禽妖兽血脉的马,这种飞马性烈,但是速度极快,并且一定程度上可以帮助主人战斗,不过这样的马培养也很不方便,并且没有生育能力,所以也很少见。
“怎么回事?我眼睛不好使了?”秦九歌纳闷的揉揉眼。
傅青云凑上来道:“那马车雕刻了明灵云纹,所以远远的就能看清楚。”
“明灵云纹什么作用?”
“就是能让人在远处都看的清楚啊。”
“就这?”
“就这!”
额滴神呐,这是不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异界版?
马车远远停下,九只迅风雕却是毫不停留,直接飞向白羽,这几人,正是来接应的千羽卫,空卫。
车帘一掀,一个美貌的女子走了下来,一身曳地宫装,手中提着一个花篮,她下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花篮中的花儿洒向天空,花瓣飘飘洒洒络绎不绝的往下落,一种别样的芬芳弥散在空气中。
随后又下来一个类似装束的女子,怀中抱着一把红毯,径直扑在马车前边。
然后又是两人,一人吹笛,一人弄萧,乐声悠扬,透出一种华丽端庄的感觉。
这四个女子,都是筑基境界的女修!
在众人企盼好奇的目光中,正主终于慢悠悠的走出马车。
她是一个看上去三十余岁的妇人,也做妇人打扮,穿着一身正红色的低胸宫装,露出胸前大片的雪白,纤腰盈盈一握,用一根宽大的同色腰带束起来,一头秀发用一根金色的簪子挽起来,除此之外,再无一点装饰,却显得端庄大气,又不失妩媚。
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个地仙下境的修士!
她一步步走向场中相持的两人,红毯在她脚底延伸,似乎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鲜花在她头顶飘落,无论怎么落,半空中总有新的鲜花出现,这两个,居然都是法器!
秦九歌回头看看做小丫鬟打扮,亦步亦趋紧跟着自己的大小桃,在对比一下人家的丫头和行头,不由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心中酸溜溜的想道:丫的也太奢侈了吧。
“夫人。”百里屠夫低低地叫了声,面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有惊喜,有羞愧等等等等。
“老夫人。”顾千影也叫道,她声音清亮,吐字清晰,三个字明明白白的传到众人耳中。
妇人的表情一直是温柔温和的,直到她听到“老夫人”三个字,眉头不由的挑了一下,道:“顾刀君,听说你要废了阿屠?”
“是!”
妇人声音转厉:“我记得我只是让你把他带回去!”
“废了他的修为,他自然会乖乖的回去了。”
“你!——”老夫人的气儿终于不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