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带着爷爷打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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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大撤退1

吴军长与王司令员成功完成死守松江3日的任务,俩人率领各自残部从北门突围之后,他们和43军郭军长是完全相反的方向撤退。王司令员身边仅剩大胡子队长王茂和赵德,吴军长身边仅剩预备队的不足20人,其他俩个师108师、107师的人员未能突围的,即在城里被围歼,而在城外的均四出逃散打游击。

已经到了9号凌晨,漆黑的夜色里,天上飞机在轰鸣,后面鬼子在追击,身边全是上海战场撤下来军民。王司令员与吴军长紧紧挽住对方的手摸索前进!王司令员很感激,这三日以来,吴军长不眠不休的指挥着防守战斗,甚至亲自加入战斗,这对一个军长来说,确实非常难得。要是没有吴军长,此刻不光任务完成不了,自己恐怕也早已命丧松江城。卫捷之前也提醒过自己,吴军长将有性命之危,之前这小伙子的预判居然全部正确,这次他不敢大意,而且在这弹坑密布的路上,能相互依靠,脚下也特别踏实。

在徒步行了近3小时后,他们到达佘山山脚下,一股密集的子弹突然向他们射来,一伙鬼子骑着大马提枪扛刀从山上冲了过来,原来佘山也被鬼子骑兵提前抢占,并且已经设伏,被伏击的百姓与士兵惊慌失措,吵杂一片。这帮鬼子骑兵把人群冲的七零八落,王司令员与吴军长也被冲散。王司令员带自己部下趁乱先行撤退。而吴军长则留下来开始反击,鬼子骑兵一个个全部手持军刀,冲进人群便是乱砍乱杀,撤退现场瞬间混乱不堪,吴军长大声怒喊:“是当兵的就给我反击,与其窝囊的逃跑,不如痛快的战斗。”许多残兵见到有大军官带头,也纷纷的稳定了情绪,不再束手待毙,开始和鬼子战斗。逃跑是被动,战斗是主动,很快受到许多撤退残部反抗,这帮鬼子骑兵被迅速击溃。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后面的大波追兵又赶到了,撤退还是得继续。

黎明之前,率先逃跑的王司令员到达青浦县,询问了当地人,才知道前往北边的昆山,必须要去白鹤港,那里有直通的大桥,去白鹤港沿着苏州河岸就可以到达,但苏州河北边已经被日军掌握,如今只能往苏州河南边撤退。王司令员并没有在青浦逗留太久,就继续北逃。天上盘旋的飞机时不时的就往逃跑的人群里扔炸弹,王司令员一伙马不停蹄的赶路,飞机飞过来了,大伙就趴着不动,大气不出一下,等飞机开走了,又立马爬起来继续跑。从黎明一直走到了傍晚,他们终于抵达了白鹤港,可是他们还是来晚了,白鹤港的唯一通往昆山的一座桥,已经被日本飞机炸毁。桥头拥堵了许多部队的残兵,飞机一直在桥头盘旋,往下射击。识水性的直接往河里跳,想游过这200米宽的河道,不识水性的,有的到处找漂浮物下水,有的受不了飞机的扫射,也往河里跳尝试游泳渡江,不过等待他们的只有被淹死。王司令员面露难色,焦急的说:“糟糕了!我不识水性。这可如何是好?”大胡子队长拍了拍胸脯说:“司令员别怕,我们三均识水性。等我们去找些木板协助你渡河。”大胡子说完就带着王茂赵德四处寻找能漂浮的残木,并且还和他散兵发生了争抢。不一会,大胡子东拼西凑找到些木板,从河岸边的枯草拔来当绳子,组装成一个简易的木板。虽仅仅只能坐一个人,但已经足够能承载住一个人的重量了,大胡子让司令员上坐到木板上,自己和赵德则顺势跳下水,双手扶住木板,双脚不停的蹬水花,充当发动机,木板也在一步步挪动。此时王茂也想下水准备囚渡过河,却被王司令员给喝住。王司令对王茂说:“你识水性,当无顾无忧,此时我一心惦记着吴军长,你就在这港口待命,如若发现吴军长,定当全力保他渡江。”王茂急忙点头,目送着王司令和大胡子离开。

他们刚离开后不久,吴军长带着残员就已经赶到了白鹤港口,王茂急忙上前:“吴军长,你安然无事实在太好了,我们司令员刚刚乘木筏离开。叫我留守再此接应你。”王茂说完就指了指河中央的王司令员,并且大喊:“队长,司令员,吴军长到拉。”王司令员听到后,急忙抬头望!果然吴军长身穿着格外醒目将领军装站在港口,自己急忙连连挥手向吴军长致意。吴军长也向他摆摆手,示意让他放心离开。王茂赶紧说:“事不宜迟,我们需要尽快渡江”。吴军长连连摇头:“此刻港口混乱一片,我不能自己先走,需要带领大家一起渡河!”说完,吴军长朝天开了一枪,大声喊到:“我乃67军军长吴克仁,大家都别惊慌,听我说,识水性的赶紧下水渡河,不识水性的,可几个人联合一起,去旁边伐木,一棵树足够乘载数人。”果然散兵还得领导带,大家伙听了,纷纷卸下自己的刺刀和砍刀,几个人迅速结成一团,开始砍树。吴军长继续说:“砍完树木的把工具就留在岸边,留给其他人用!”刚才还凌乱不堪的场面立马变的井然有序。正当大家伙齐心协力之时,一股鬼子便衣队却已经悄悄赶到,他们一眼便发现了身穿醒目军官衣服的吴军长,掏出枪对准吴军长就是一顿射击。枪声响了,有序的队伍顿时又混乱了,而毫无防备的吴军长也身中数枪,直挺挺的摔到河里,王茂吓了一跳,赶紧跳下水去救吴军长,还未到岸的王司令员听到枪声也吃了一惊,寻声而望,只见岸边数人落水,还包括吴军长在内,王司令心里默默祈祷。祈求吴军长平安无恙!王茂游到吴军长身边后,发现吴军长身边已经围绕着一团团待被河水稀释的鲜血。“吴军长你放心,我一定带你到对岸去。”王茂勾起了他脖子不停的划动。吴军长脸色苍白,虚弱的说道:“不用管我了,我已经不行了,你独自游回去吧!拖着我,你也会有危险。”王茂带着哭腔说:“吴军长,没事,撑住啊,到对岸就一切都会好的。”吴军长再次提高了音量:“这是命令,你赶紧放开手,否则我俩都会死的。”王茂没有理会命令,继续游着,渐渐的他精疲力竭了,双手双脚都在发酸,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但仍旧在坚持着。一个浪突然打了过来,他感觉吴军长用手猛推了一下自己,王茂一下子没抱紧,吴军长就已经随浪而去,王茂想要去追,看到了吴军长缓缓抬起了颤抖的手,五个手指头轻轻弯曲。他明白了,吴军长用尽最后力气推开了自己,弯曲手指头是在表示不用管他了,自己走。王茂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向吴军长敬了个军礼,独自游向对岸!到达对岸后,王司令员正在等他,王茂累倒在地上,双手掩面哭泣:“我没能照顾好吴军长,他被便衣鬼子偷袭,身中数枪,不慎溺水下落不明了。”王司令员也一下瘫坐在地,悲伤的大哭起来:“我本知道他有性命之危,没能保他安全,如今独自苟活,我对不起他啊!”

一代抗日将领,吴克仁,于1937年11月9日为国捐躯,尸骨无存,年仅43岁,他仍是淞沪会战的战场上,***牺牲的最高军衔将领!向他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