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言情谁下的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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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叹息

2006年春节的时候,我抽空回到武汉和爸妈一起过了个年。爸妈一直很惦念我,对我问长问短的,好像有一辈子都说不完的话。谌阳、祝海他们过得很好,谌阳已经是当地乡镇的副书记了,多少也是一个正科级,按照他现在发展来看政治前途一片光明;祝海当了那个台资企业的部门经理,马上要被借调到江西分公司去当总经理。

初九那天,我到公司去办理离职手续,一年没有回来,这里已经是物是人非了,现在的公司销量不断的下滑,效益一个月比一个月差,很多以前的同事也纷纷离开了。看着这昔日辉煌的武汉的一家领头羊企业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心中不免泛起一阵凄凉。

“方舟,这一年你去哪里了?你知道吗?几乎每个月我至少都会接到一个找你的国际长途电话呢,有时候甚至一天几次。电话是个女的打来的,好像很担心你一样。去年你婚礼那天你竟然没有去,我们还都以为你和哪个外国妹私奔出逃了呢,哈哈哈哈。”是我以前的女同事,她还是那么的泼辣。

我尴尬的笑了笑,心中泛起了一阵疑惑。

“对了,今天一大早上班我又接到了一个找你的电话,是国内的号码,也是个女的打的,不过声音比以前的那个老多了,那号码我帮你抄下来了,你记一下啊,139……”

我看着这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心里一阵不安。是谁这样迫不及待的想找到我呢?难道是淑芳?上次我逃婚不知道会对她今后的人生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我满怀愧疚的拨通了那个电话,我希望这个号码是淑芳的,也害怕是她的,毕竟对她我是既恨又爱。

“喂,您好,我是方舟,请问哪位找我啊?”我礼貌的问道。

“啊,方舟啊,终于找到你了,这一年你去了哪里啊?我是淑芳的妈妈。”电话那头既焦急又兴奋。

“啊,您好阿姨,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显得有点紧张。

“电话里一时说不清楚,你在公司吧?我们就到你公司对面的那家咖啡厅里慢慢说吧。很重要的事情啊,是有关淑芳的,还有你的,你一定要来知道吗?”她说的很真挚也很严肃,我知道不是在开什么玩笑。

我挂掉电话,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店找了个角落点了杯咖啡坐了下来。刚开年的咖啡店生意显得很清淡,整个二楼只有我一个人。一年不来公司的周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记得这里以前是个网吧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改成了咖啡店了。淑芳妈妈应该是来公司找过我的,不然她也不会知道这里会有这么个店。

十五分钟过后,淑芳妈妈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她还是那样高贵典雅、一副精干的样子,只是比以前多了一份安详。我礼貌的站了起来向她点了个头表示问好,她也微笑着在我对面坐了下来也点了杯咖啡。

“方舟,这一年你去了哪里了?”她有点迫不及待。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一言未发。

“你和淑芳之间的事情,和箫琴之间的事情,还有和箫琴堂妹之间的事情淑芳都一一对我说过了。你是个很有责任感很重感情的一个人,但是对于淑芳你似乎太狠心了一点。”这个精干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一上来就直奔重点。

“婚礼那天淑芳一定要坚持等你来了再开席,她说你一定会来的。但是你没有来,直到客人都走光了,淑芳还是一直捧着鲜花站在酒店门口等着你。那天她哭得很伤心,谁也劝不了,要知道一个新娘在自己的婚礼上被自己的新郎这样爽约是件多么令人羞辱的事情。之后没过多久大家一直没有找到你,淑芳也去了美国。带着你们的结婚照片,带着对你的爱还有恨,带着你的孩子去了美国。”

“什么?我的孩子?你再说一次好不好?”我惊诧万分。

“是的,淑芳怀着你的孩子去了美国,那孩子是你的。”她声音很大很肯定,也很激动。

淑芳竟然怀了我的孩子,她怎么都没有向我说起过啊,我心头再次一缴。

“那孩子现在……”我不敢肯定那孩子还在人间。

“你想知道吗?你想要那孩子?那你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做?”她被激怒了。

“我有自己的苦衷,我说服不了我的心。”我哭诉着将箫棋的事情一点一滴讲给了淑芳的妈妈听。

“有烟吗?”

我递过一支烟给她。女人在痛苦和抑郁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其妙问人要烟,尽管她不会抽。

“想不到箫琴箫棋这两姐妹竟然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她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淡淡的说。

“淑芳这孩子的确跟我很像,她独立、倔强、贤淑、善良,有时候我觉得是自己影响了她,甚至害了她。和她爸爸结婚的时候,家里一穷二白,什么也没有,于是我们起早贪黑,拼了老命的攒下了这份事业,也赚了很多钱,但是却忽略了对淑芳的照顾于关怀,她从小到大总是坚强的一个人,像个没有爹妈的孩子。原本以为有钱了就会变得幸福,但是她爸爸却爱上了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我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毫不客气的和她爸爸离了婚。我恨她爸爸,恨那个丫头,我要报复他们。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我会将这种恨感染到淑芳。”

“淑芳爸爸和箫琴在深圳跳楼之后,我也知道了他们的一些事情,相比箫琴对她爸爸的那种无怨无悔、不顾一切的爱我自愧不如。可是,事情发展到了今天,我才发现就是因为我的恨,我将自己的幸福,将淑芳的幸福一起搭在了这荒唐的复仇之中了。事后,淑芳和我都非常的后悔和自责,我们自己酿造的苦酒我们也在自己品味。”

“这一年下来我已经结束我的全部生意,这次到武汉一是将这里的一些房产处理掉,二是为了找到你。我已经和淑芳准备在国外定居了,那里的生活很平静,没有国内的这么多令人痛苦的往事和记忆。我知道淑芳也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但是全部的事情我才是主谋,淑芳也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