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一个男人的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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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军国主义之花

“大爹爹,我真的好热!”一个全身裹着双层羊皮大袄,嘴里却只有两颗小歪牙的屁孩儿无助的哭求道。

“恩,热就对了!”一精干的半老头儿很淡定的吐出这几个字,一双锐利的双眼依旧眺望着远处南方湛蓝无疆的天空,却吝啬到连一点点余光都没散给这个已近乎昏厥的男童。

只是狠狠的将手中那根粗糙的马鞭甩出了个“啪”字,男童望了望马鞭,敬畏的耷拉下了小脑袋,因为背后不远处曾愤而反抗的小伙伴们已经不会做声了。

蒙古大戈壁,盛暑的中午,裸露的沙石用几颗稀疏又蔫吧的矮草来遮盖自己的胴体,吸收了剧烈太阳辐射的沙石能迅速将地面炙烤到30多°C。

这是娃儿他后爹吧,还要再给这可怜的孩子套上两层棉袄。

毕竟我们外人也不好说什么,但心里会淡淡的问候两个字:变态!

呵,这算什么,真正变态的还在后边……

星转斗移,日月轮回。蒙古高原的严寒让曾经炙热的太阳神都不得不远遁至南方避寒。

凄厉的北风撕扯着大地,卷起了铺天盖地的飞沙走石。让人欣慰的是,这倒霉孩子终于不用再套两层羊皮袄了,不用了,他裸了!裸了!

此时的他已经学会了适应苦难,把蛋疼化解为淡定,频繁拍过来的沙石只能让他的嘴角微微裂动,却听不见丝毫呻吟声。没有哭喊声的草原,反而寂静的可怕。

蒙古大草原第一代枭雄,匈奴族伟大领袖——冒顿(音同“默毒”)单于的传奇就这样开始了。

传奇不是刷野怪爆装备爆出来的,也不是白天睡大觉意淫出来的,是实打实的自幼饱受军国主义“荼毒”之摧残折磨而磨砺出的。就是我等汉人传唱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公公(太史公司马迁之昵称)描述的好啊:“儿能骑羊,引弓射鸟鼠;少长则射狐兔,用为食。”

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你七八岁的时候就能骑着喜羊羊,拉弓放箭,追打着舒克贝塔满世界的跑。

“少”同“稍”,公公写错别字了,咱给改过来。接着说么呢,说匈奴人啊,稍微大一些就能骑着马子射狐狸、兔子啥的,能自己喂饱自己了。

没啥么,我也会!

恩,七八岁的时候你还整天哼着“喜羊羊、美羊羊、懒洋洋……”干些玩泥巴,去女厕所撒尿的勾当。

知道为什么你还未成就伟业么?

文史公来告诉你:“尽可能早的接受较高任务的挑战是个人快速成长的不二法门!”

不好意思,我再嘱托各位一句,鄙人不太喜欢“公公”之类的昵称。

言罢,着实惭愧!

时光如白驹过隙,回忆像四溢沙漏,有这般儒雅之境我简直忍不住……

爆粗口了:“X他哥来,说起来都是眼泪啊,太恨我自己了,小学数学考99分的时候,为什么不强烈要求父亲大人拿皮带狠狠的抽死我,就那样跟默毒比起来都还已输在起跑线上。”

人家是太子爷,标准的“官二代”啊,自小还接受这般受虐教育之磨砺。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就是发现智商比你聪明,条件比你优越的小伙伴,还在玩命儿的努力。

我想受虐,请不要阻拦我!让我做黄盖:“公瑾,请鞭笞我吧!”

话又说回来,何况我的数学分数还得在中间加一个小数点!

既然文史公都用上了军国主义“荼毒”这般话语,仅仅是骑骑马儿,打打猎儿怎能叫荼毒,肯定还有更变态的!

默毒打小就进行着体力、意志、技能的磨砺,对于游牧民族来说,还有一项磨砺也是最重要的尚且未曾进行,此项便是:胆子。

现在研究管理学的一些人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胆商”,这一命名也就提升了胆识的重要性,三者大致可以理解成排名不分先后,智商、情商、胆商都很重要。

但我有不同意见!

依鄙人行走江湖,坑蒙拐骗,阅人无数,专欺弱小的丰富经验。窃以为在我人口异常繁盛的泱泱大中华,聪明到光头,愚笨如阿斗的都是少数,大部分人的智商、情商都是差不多滴,胆商才是最重要的,切记!

正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若以中医之观点,胆商不足就会气血两虚,因为各种原因造成的胆小而不敢去尝试自己的想法,白白让大好的机会擦肩而过。

再进一步说,胆小的人往往会唯唯诺诺,瞻前顾后,没有执行力啊!而没有执行力,一切想法都是零。

请大家自行度娘补脑一位叫牟其中的“倒爷”,那家伙胆子大得很呐!在改革开放初期倒卖货物,把俄罗斯的火箭都忽悠上了天。最后由于种种政治原因,落得个去大牢安度晚年了。

恩,胆子大是一把双刃剑,飞得高,摔得惨那!

但对于像默毒这样的游牧民族子弟,没胆子!那你就可以直接去屎了。

这是由游牧民族的恶劣生存环境所造成的,都是被逼的啊!被逼成了“民风彪悍,尚武精神充斥”。

当时的匈奴人民几乎不生产任何粮食作物,更不会二牛抬杠精耕细作,施肥浇水提高产量之类的花花心眼。全靠放牧牛羊马等畜生获取肉类以提供每天的卡路里,但这些畜生们太不靠谱啦!

首先,养他们很是浪费资源的,广大人民群众的肉类需求很是问题。

老牛吃进去几十斤嫩草还不一定长出一斤牛肉,牛肉为啥贵,产肉效费比太低,太费草,吃的是草,挤得全是粑粑!

而在一定气候条件下,产草量是大致固定的,这还不考虑天灾人祸,所以获取更多的畜生肉是不可能的。现今美帝的原则就是天天塞我的牛肉,让世界人民无草可吃,道理是一样滴。

其次,草原的气候就像是女人的脸,态度恶劣还多变,时不时的搞点恐龙大灭绝类的游戏,“人马牛畜冻死者不计其数”。

同志们哪,某年阳历都已近5月份,我却被大雪困在赤峰元宝山镇名叫山下的那部分,足足4天之久,去哪儿都不通车,幸好有宾馆暖气有驴肉对夹,若是古人呢?

在下未曾到过冬季风的策源地——漠北的外蒙古高原,但去过我国冬季风南下的第一站——内蒙古锡林郭勒盟之镶黄旗。

那真是有站在风口浪尖的感觉,阳历11月初,依我大淮北人的丰富生活经验,此时衬衫套个外衣也是极好的,漫步镶黄旗的街头,咦?好像谁拿沙籽糊我。

X!冻久了,脂肪已然无知觉,大北风射出的小细雪还真是劲!

这是在当今全球气候变暖且纬度还较低的内蒙古,若在当时纬度较高的外蒙古……

时不时爆发的大寒潮能将马蹄人掌冻掉,正所谓望长城内外,一片呲嘴獠牙、翻蹄亮掌!大风掀起的暴雪能将帐篷、牛车全埋了,你信不?风雪狂魔掀翻火车的事儿都曾干过,何况这点皮皮虾。

生活在这种恶劣环境下,必须有种!东北话就是尿性!

再次,抢铁、抢粮、扒衣服的需要。塞外除了厚雪已经没得吃了,你口渴吗。被冻剩下的,战斗值都已酝酿成野兽级了,一双双饿狼的绿眼望着南方汉人袅袅的炊烟而放光!

这些也算是“死士”了,抢不到那就饿死冻死,拼死一搏,方能生存。所以匈奴南下劫掠,携带的气势是大寒潮般的狂野与肃杀,怎能不让已经因“爱好和平而懈怠下来”,“老婆孩子热炕头”,“只会锄头不会剑”的汉人不寒栗!

抢了铁器可以打造更多的利爪让更多的人更好的抢劫,抢了粮食可以填饱自己的力气继续抢劫,扒了汉人的衣服可以沸腾血液更激情澎湃的抢劫。

所以,草原上的狼们时刻都在准备着,磨牙砺爪,为抢劫而生,为抢劫而死;为雄壮的寒潮而啸,为肥而不强的中国而笑。

综上所述,要生存,必有胆!有雄胆随满天的暴风雪而长啸,有雄胆杀人越货,屠戮弱小。

简而言之,尚胆、尚力、尚武,此六字,君等细品之。

仙丹是要炼的,人胆也是要修的。

具体说来:理论联系实际,先加强理论学习,再动手亲自实践,最后茹毛饮血,感悟体会,统共分三步:

第一步,跟随观摩学习。闲来无事就跟随族中前辈,先观摩杀牛宰羊,再观摩“人殉”(奴隶社会的习俗,高贵的奴隶主宰杀可怜的奴隶进行陪葬,有时候也直接活埋,就像封建社会地主雇佣农民耕田一样自然)。

观看后,大家都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子的:心脏在这个位置,别扎偏了;割喉、穿肠……友情提示:血腥暴力,请勿模仿!

第二步,实战练习猎头。光说不练假把式,寻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吆五喝六,三五成群,手持利刃,脚踏快马,前叫后嚷:八格牙路,死啦死啦滴!(混蛋,找死啊,弄死你之类的话语)

这阵架是要进村抢劫了,抢劫对象不一定是汉民族,也可为其他游牧民族。若遇反抗,手起刀落,人头落地。这还没完,攥起人头,绑于腰间,撒丫子就往回跑,边跑边兴奋:我杀人啦!我杀人啦!

第三步,制作人头酒杯。为防止杀人后产生的后续恐慌不安症,鬼神之说或是良心未泯嘛。匈奴族采取了从小灌输,潜移默化,见怪不怪的应对方针。将猎回来的人头制成酒杯,拿来饮酒。把平常当高考,把高考做平常,就是这个道理,具体制作工艺如下:

先将头皮扒掉,注意那时候没有沥青之类的,纯手工刀割。然后找准头颅上的眉骨——耳朵上方一线直接锯开,可得一碗形头颅,姑且叫做“头颅碗”吧。这就完成了基本加工,可以倒酒痛饮啦,何其快哉!

这还没完,为了使其看起来更文艺些,是不是得镶上点装饰品。有钱的贵族会在头颅内部镀上黄金,一般人家只好将外侧裹上牛皮。

这样“恐怖”的习俗可以一箭双雕:匈奴族男女老少对杀人见怪不怪,不过头点地嘛,还可换来荣誉的象征——头颅碗;给其他民族带来强大的心理震慑力,无形中打了一场心理战。

请不要以汉民族或是以现代文明的视角妄加评判,自动脱光到野蛮人时代。我古代汉民族骂骂咧咧的批评,除了自己较早进入高级封建文明的优越感外,多半还伴随着恐惧。

以上三步完成,恭喜你可以晋升勇士啦!

所以公公在《史记》中是这样描述匈奴战斗力的:“成年男子都能拉开弓,全都披挂铠甲,骑着战马。人人练习攻战本领,以便侵袭掠夺,这是他们的天性。”

再浓缩些:全民皆狼,全民皆兵,全民皆匪。

少年默毒就这样浸淫在军国主义的浓汤中,汲取其丰富的养分,郁郁葱葱的生长了,而且无疑是这其中的佼佼者,都长疯了,其武功一二十年后便可见分晓。

但他毕竟还不是果实,充其量一祖国花朵,真正血雨腥风般的历练还未到来。

欲知小默毒后事如何,且听下下回分解。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