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朱绫快如闪电,片刻间已冲到了林惊羽的面前,但林惊羽却连半点和田灵儿动手的意思都没有,于是胸口结结实实地挨了琥珀朱绫一击,整个人飞了出去,不过手中的斩龙却始终没有出鞘。
“师姐,你在干什么!”张小凡见林惊羽受伤,心下大急,口不择言地对田灵儿责怪了一句。
这时,苏茹也连忙走到林惊羽的身前,把林惊羽慢慢扶起,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小瓶,从中间倒出两颗指头大小黄澄澄的药丸,给林惊羽喂了下去。
“好孩子,感觉怎么样?”苏茹轻轻抚了抚林惊羽的胸口,柔声问道。
林惊羽看了看脸上脸上写满担忧的张小凡,摇了摇头道:“无碍,不过受了些内伤,修养三两天就好了。”
田灵儿虽然骄横,却也不是狠心的人,看着林惊羽虚弱地样子,田灵儿自然也知道自己犯了错误,有些懊悔道:“你为什么不还手?”
林惊羽架着张小凡的肩膀缓缓站起身来,轻轻咳了两声,强自一笑:“我和小凡是从小到大的兄弟,他的师姐便是我的师姐,我又岂能伤你。”
林惊羽的话让田灵儿更加内疚,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便扭头望了望苏茹。
苏茹是个聪慧的女子,一眼便看穿了女儿此时的处境,对齐昊道:“齐师侄,今日灵儿误伤惊羽我们深感歉意,不知能否将惊羽留在大竹峰暂住几日,不易精通岐黄之道,定会帮助惊羽好生调理。”
齐昊虽然是林惊羽的师兄,不过他一向疼爱林惊羽,便看着林惊羽问道:“小师弟,你的意思呢?”
林惊羽和张小凡兄弟两人三年未见,正想找个时间好好聊聊,林惊羽和张小凡相视一笑,便回道:“师兄,我与小凡多日未见,正想找个机会好好说说话,我在这儿待上几日也好。“
林惊羽又看了看孑然立于一旁的田灵儿,接着道:只是我受伤之事千万不要和师父提起,免得师父担心。”
齐昊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回去向师父禀告一声,想来师父一向疼你,必然是同意的。”说完,齐昊与殿中众人拱手告辞,独自御剑回了龙首峰。
张小凡见林惊羽要在大竹峰暂住,顿时喜不自胜的笑了出来,乐道:“惊羽,你等着,我给你做饭去。”
大竹峰人丁稀少,所以饭堂比起龙首峰也小了很多,算上林惊羽在内,一共十个人满满地围坐在了一个圆桌旁。
林惊羽夹起盘中的一块蔬菜,细细咀嚼了几口,忽然顿了下来。
“惊羽,味道怎么样?”张小凡睁大双眼,期待地看着林惊羽。
林惊羽剑眉一扬,高声奇道:“真好吃,小凡,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手艺了?”在林惊羽的记忆中,小凡是不会做菜的。
张小凡满足地嘿嘿一笑,道:“因为我们大竹峰的伙食想来都是老幺负责的,所以我闲暇之余便常常在厨房捣鼓,厨艺倒还有些长进。”
“这些菜都是你一个人做的吗?”林惊羽比划着满满一桌菜,问道。
张小凡点了点头,不假思索地回道:“因为我们大竹峰人少,所以也还忙得过来。”
田不易生平最怕别人那他的弟子说事,尤其是在外人的面前,田不易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张小凡看见师父脸色不对,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顿了顿却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好在林惊羽心思活络,一看见田不易面色不虞便连忙出言道:“那还得亏的田师叔乃世外高人,生性逍遥,不愿多收弟子,否则有的你忙的。”
林惊羽的话一出口,田不易的脸色顿时缓和了许多。
苏茹见状也连忙附和道:“你田师叔就是这个性子,散漫惯了,受不得教徒弟的苦。来,多吃点菜。”说完,还给林惊羽的碗里夹了筷菜。
夜深了,屋外的竹影在窗户上不停地摇曳着,山风吹来,发出“哗哗”的声响。
三年多未见的两兄弟终于又睡在了一块,头挨着头,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
“小凡,我们得有多久没这样睡在一块说话了?”林惊羽淹没在夜色中,看着模糊的屋顶问道。
张小凡挠了挠头,想了想:“上次我们这样睡在一块还是在村东头的草垛上,那次我浑身粘的都是稻草,回家还挨娘揍了一顿。”
林惊羽笑着挤了挤身旁的张小凡,“你还敢说,那次我被你从草垛上挤了下来,摔得我屁股疼了好些天,那些天只能趴着睡觉。”
“你都还记着呢?”
“疼了这么多天,我还没找你报仇呢,怎么能忘?”
说起年幼时的往事,两人都笑了起来。
可这种欢笑并没有维持多久,提起过去的往事,两人很快又都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张小凡幽幽叹了口气,露出一种与年龄毫不吻合的哀伤:“也不知道村头的那堆草垛还在不在了。”
林惊羽的脸上也布满了黯然的神色,“就算在又怎么样,不过是物是人非罢了。”
张小凡问道:“惊羽,村里的那件惨案你有什么消息吗?”
林惊羽摇了摇头道:“这几年我问了师父好多次,可是都没有什么进展,你呢?”
张小凡也摇头道:“我也是一样。”
林惊羽望着窗外有些晦暗的月光,轻声道“其实去年我瞒着师父,悄悄御剑回过一次草庙村。”
张小凡忽然眼睛一亮,面朝着林惊羽急切地问道:“有发现什么吗?”
林惊羽回想着当日满目苍凉的景象,深吸了一口气,叹道:“除了遍地狼藉,其他的都没有。”
张小凡重重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懊恼道“我也想回去看看,可是连御剑都不会。”
林惊羽连忙安慰道“别急,好好修行,等你练成了我们一起回去一次。”
一提到修行,张小凡又想起了大梵般若和太极玄清道这套修炼法门完全相反的功法。
张小凡心中想着,惊羽从小就很聪明,我不能问别人,不如问问他也好。于是张小凡面朝屋顶,头枕着手臂问道:“惊羽,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两种完全相反的功法?”
林惊羽努着嘴,想了会,回道:“我们青云功法讲究张开全身七窍毛孔,引天地灵气入体,行大周天运转,借此与天地一息,进而感悟天地造化。想来天下功法虽多,也应该大同小异才是。”
“那你说会不会有一种功法需入寂灭境界,闭塞全身意想行识,以己身为一世界,独见自性,以深心真元,固本培元的?”张小凡接着问道。
林惊羽从未听说过这种修炼方式,不过还是回道:“你说的这个听起来不像是道家的法门,不过天下之大,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兴许世上真有这种功法也说不定。”
“也许吧。”张小凡轻轻叹了口气,又接着道:“惊羽,你说我是不是很笨,我练了三年多,太极玄清道还是滞留在玉清二重。”
白天田不易对张小凡的态度林惊羽看在眼里,只是林惊羽为了不让小凡难做就始终没有说出来,到了现在他终于也憋不住了,便问道:“小凡,今天我看田师叔对你的态度似乎有些冷淡,他到底有没有认真教你道法?”
“当然有。”在张小凡眼中,师父师娘是他的恩人,他不愿别人说他们的坏话。
张小凡嘟囔着嘴道:“只不过是我太笨了,老是学不会,所以师父才会着急。”
张小凡的性子林惊羽清楚地很,也就不再多说,只是拍了拍张小凡的胸口,鼓励道:“小凡,你现在虽然进度缓慢,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厚积薄发,将来让田师叔刮目相看。”
“恩,我会的!”张小凡眼睛里闪烁着亮光,重重地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