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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远亲近邻的祝贺

这不,知道了国威要去当兵的消息,家里的至亲都赶来祝贺,国威的姑姑、姑父,姨妈、姨夫,妗子,舅舅,姨奶奶、姑奶奶,姥姥、姥爷等等三大姑、八大姨的都来了。满满当当的坐了好几桌子。

“我说嫂子啊,咱家有志这回去当兵去,我心思着准能干好了,以后得当将军。”老姑奶说道。

“可不是呗,咱有志有文化,不当兵都考大学当大学生,当兵去可不得当将军。”老姨奶奶说道。

“他姑奶奶,姨奶奶,恁俩想的倒是挺好,可是当将军那么容易啊!我可是听说了我们大队长说了,当兵得一级一级的往上干,相当将军怎么也得干好几十年。到时候我心思着咱们是看不见了。”奶奶说道。

“只要咱有志能当上将军,咱们看着看不着不要紧,他爹,他娘、他姑、她姨们都更看见就行了,是不是啊!”姥姥说道。

“看你说的,娘,咱有志到部队上好好干以后当将军,您们都在家里好好享福,你跟俺姨、俺姑,俺娘都能看见,都能看见了。”妈妈说道。

“对,娘,俺姐姐说得对,您们都好好的享福,活大岁数,以后,看着咱家有志当将军。”姨妈说道。

“行,那咱们都好好的活着,看着咱家有志以后当将军,咱可说好了,咱有志没当上将军头里啊,谁也不能死,就是活成老不死的咱也不死。哈哈”姨奶奶开心的说道。引得一家人跟着哈哈大笑。

这边说得不亦乐乎,男人们那边也是喝的畅快,聊得尽兴。不过他们开始的话题就没有这边女眷们聊得这么美好。

“有志爷爷,他爹,虽说这个当兵是好事,可是咱家有志都上高三了,过年就能考大学了,你们这时候怎么能叫当兵去嘞。”姥爷率先打开了话题。

“是啊,大哥你跟有志他爹咋想滴,这当兵是好事,不过咱老辈子不也是说那个俗话吗,好铁不打钉,好儿不当兵。咱有志这都要考大学了,咋能叫他当兵去嘞。”有志的舅姥爷说道。

“你俩说的有理,可是你挡不住这孩子他犟啊,我跟他爹也是不愿意他去,他好,把个人关到屋里,好几天不吃饭,你说你还能不同意。”爷爷说道。

“这事都怨俺爹,其实俺们不是不愿意孩子当兵,俺们心思着让他先考大学,要是考不上过年再去当兵去,可是他两天没吃饭,俺爹就心疼的受不了了,那天晌午非叫我去叫有志吃饭,我说再等上一顿饭,俺爹就是不干,后来才知道,我去叫有志刻,他都自己起来准备开门自己来吃饭啦。”父亲说道。

“又怨我,又怨我,你再说,再说试试。”爷爷听到儿子说自己的不是,自然又是老大的不高兴,举着筷子威胁着儿子。

“你也别叨叨,不怨你怨谁,从小就惯着有志,要是再等一顿饭,有志今年不就不用报名当兵了吗,考上大学不比这去当兵强啊!”舅姥爷说道。

“你也说怨我,你也说怨我,哼。”爷爷这下没有了刚才的霸气,可以跟自己的儿子蛮不讲理,但是跟孩子的舅老爷就不能不说理了。

“他舅老爷,你也别这么说,有志他爷爷疼孩子有嘛错啊,这是知道孩子他要自己出来吃饭了,那时候不是不知道嘛。万一有志要是饿起来不吃,饿坏了咋办,有志这时候可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嘞。”姥爷说道。

“对对对,他姥爷说得对,他姥爷说的对。再说啦,咱有志上学学得好,去当兵去叶准能干好了,咱有志有文化啊。”爷爷马上顺杆爬,并且转移开话题,以免话题再提到,自己着急了一顿饭导致跟孙子的斗争失败的事情。这下还真管用,话题一转大家伙都忘了刚才的话题,开始新一轮的讨论。

“大爷,你们可能是不知道,我听说啊,孩子当了兵之后,只要干的好,就可以考军校。文化高的考高级军校,比上大学还好嘞。”二姨夫说道。

“是,我也听人说了,是怎么回事,咱有志高中文化去了以后,好好干准能考个高级军校,念完了军校出来就是当官的了,再好好干以后当个将军,比上大学好。”大姨夫说道。

“是嘛,那不是更好吗,当兵又不耽误考军校,要是考大学就考不了军校了,那我看还是当兵好,还是当兵好,你说哩,他舅老爷。”姥爷说道。

“要怎么说,那当兵还是好,咱有志还是有头脑的,知道以后能考军校,当军官、当将军,才饿了两天不吃饭,行,要是以后当了将军,那老杨家可就发达了啊,这可是老杨家祖坟上冒了青烟了。哈哈哈”舅老爷说着就逗起了闷子,引得大家一阵欢声笑语。

“是是是,舅,我就是怎么心思的,让有志到了部队上啊,考军校。要不就是俺爹叫我去叫有志吃饭,我也不能同意啊!”父亲顺杆爬,宣扬着自己的英明果断。加上一家人推杯换盏喝了不少了,不禁有点洋洋得意。

“算了吧,别吹啦,你哪有那头脑,还是你爹我,做出了正确的决定。”爷爷这时候马上出来,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并连带着打击一下洋洋得意的儿子。

“行行行,爹,都是恁的功劳,恁做出的伟大、正确的决定。”面对强势的爷爷,父亲只能是顺着老爷子。

“行了,来来来,为了咱们有志当兵以后好好干,考军校,当将军,咱们啊好好的喝一个。”舅舅说道。

“中中中,来,都端起酒盅来,咱喝一个。”父亲跟着说。

“来来来,喝一个。”……国威去当兵这样的大事,亲戚们都是要表示一下的,但那个时候家庭条件都不怎么好,拿不出多少钱,少的三块两块,多的五块、八块就算是很多了。

送走了祝贺亲戚们,这还只是开始而已。随后的几天,国威跟大壮两个人就在村里人的邀请下,开始在全村各家关系挺好的人家,轮流吃了一个遍。

在临近出发的前几天,接到通知国威和大壮在刘部长的带领下,跟着其他村的小伙子们一起来到县人武部,领了军装和军被,绒衣、绒裤、挎包、牙缸等。军装军被领回家找当过兵的村大队长,教给俩人怎么打背包。

在即将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村党支部书记召集村里的大小队干部一起给国威和大壮摆了一桌送行。席间主要就是到了部队上要好好干啊,干出好成绩保家卫国给村里争光,给父母争脸的话题。

“我说有志,大壮啊,你俩到了部队上可要好好干,咱们村可是好几年没有出过当兵的了。特别是国威,到了部队上好好干,考个军校啥的,以后当了军官,咱们村可都能跟沾光,我到想起去开会,就更有面子了。”村支书杨德才说道。

“恩,德才大爷,我跟大壮到了部队上一定好好干,不给咱们庄丢人。”国威有板有眼的说道。

“你看,有志不愧是高中生,说话有条有理,有板有眼,要不说得让孩子多上学呢,文化高了就是好。还有有志你可得带着你的那些课本去,到了部队上训练完了看看书,以后考个军校,准能考上。”大队长杨德旺说道。

“对,你德旺叔说得对,一定要带着你的课本,这可马虎不得,你家旺叔当过兵,部队上的事他清楚,他说的准没错。”村支书说到。

“恩,我听家旺叔的,带着课本去,以后争取考上军校。”国威说道。

“还有,大壮啊,你虽然上学少,但是实诚,身体又壮实,去了部队上好好干,就算考不了军校,只要好好干一样可以干出一番成绩。”村支书说道。

“对,你大爷说得对,大壮啊,我在部队上的时候,我们的排长就是小学毕业,但是人家平时训练完就加强学习,因为干得好,立了功直接提拔保送上了军校当了军官,只要你好好干一样有机会的。”大队长对大壮说道。

“恩,我听德旺叔的,好好干,嘿嘿。”大壮挠了挠脑袋憨厚的笑着回答道,毕竟这个年龄的小伙在,在那个年代还不到上酒桌的时候,要不是因为验上了兵,要去当兵了,上酒桌这样的待遇起码还得个几年之后,娶了媳妇才行。

虽然说是给两个小伙子送行,也做了不少菜,但是并不会喝多少酒,主要就是坐到一起热闹热闹,通过这个形式告诉两个孩子,当兵了就是大人了,以后就是响当当的男子汉了。

第二天早早的起床赶到县人武部集合,给每个人戴红花,召开欢送大会,县人武部部长给大家训话并提出希望,无非就是到了部队上一定要好好干,扎根部队建功立业,为家乡争光,为父老乡亲争光之类的话题。人武部长训话完毕,欢送仪式结束。然后带兵干部开始挨个点名,分队,把自己要带走的新战士集合到一起准备登车出发。国威和大壮还有很多他们俩不认识的新战士,被分到了一起排成了几列队伍等待等车。等待车辆的间隙,带兵干部让新战士们暂时解散自由活动,跟家人说说话,告个别。

“有志啊,这去当兵可要好几年不能回来,想家了就写信啊!”爷爷叮嘱着,本来父亲是不让爷爷、奶奶来送的,毕竟老人岁数大了,但是爷爷、奶奶哪里肯答应啊,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家这么远过,说啥都得亲自来送孙子。

“是啊,到了部队上啊,先给奶奶写封信,照顾好自己啊”奶奶也跟着说道。

“知道了,奶奶,到了部队之后我就给您们写信,你们放心吧,我都这么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国威回答到。

“有志,你到了部队上啊,要多穿衣服,冬天了冷,可别冻着啊!”眼看着儿子就快要走了,妈妈说话的声音有点哽咽。

“你看你,说了不让你来,就怕你这样,咱有志这是去当兵,是去保家卫国,多光荣啊!”父亲看到妈妈情绪有点激动,连忙说道。

“你又说,咱有志从小最远也就到县城,那去过这么远的地方啊,你说他没出过远门,这一个人去了不得受罪啊!”妈妈说道。

“娘,你放心,我没事,我都长这么大了,到了部队我就给您们写信。”国威回答到,虽然上了高中之后,在学校住只能半个月回一次家,但爹娘想自己了,也会来县城看看自己,可这次当兵要去HN好几千里地呢,好几年回不来,想想就有点心酸,但国威忍着心中的难过,依然平静的回答着。

“恩,那行,那行,可要多写信啊!你回不来,看到你的信,就当看到你了。”妈妈叮嘱着。一家人正在说着的时候,接送新战士的客车是来了。

“集合,集合,新战士们集合准备登车。”带兵干部下打着口令。听到集合的口令,新战士们背着背包,拎着自己的行李一个个的排好队,开始有序的登车。

国威和大壮上车之后,找了座位坐到一起,这是大壮长着这么大第一次坐汽车,还感觉挺新鲜。在那个年代通常接送新战士的都是大卡车,而这一次武陟的新战士特别幸运,县里特别抽调了几辆客车来接送新战士,而在全国其他很多地方,新战士坐的仍然是搭着绿色篷布的军用大卡车。

“有志哥,这汽车就是好啊,比坐拉车子强多了,这么宽敞,汽车跑起来颠不颠啊!”大壮问道。

“好道不颠跶,要是道不好,也颠跶。”国威回答道。

“有志哥,那个”大壮还想继续问什么的时候,孙连长的话打断了大壮。

“大家都坐好,不要说话,现在开始点名。”紧接着孙连长拿着花名册开始挨个的点名,确定所有的新战士都已经等车之后,告诉司机准备开车。新战士们都打开自己临近的车窗,跟车外的亲人们告别。

“大壮,到了给爹写信啊。”

“二娃,到了给家里写信啊!”

“小峰,到了部队好好干啊,多给家里写信。”家长们的都在大声的喊着。

“有志,别忘了,给娘和爷爷奶奶写信。”妈妈喊着

“有志,去了保重身体,有空多看看书啊,多写信。”父亲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您跟爷爷、奶奶、娘也保重身体,干活累了就歇会啊!”国威也大声的喊道。这个时候家长们的嘱托声,孩子们的回答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在家长和孩子们大声的应答声中,车轮开始慢慢转动。看着汽车开动孩子这会儿真的越走越远,很多前来送别的家长们都忍不住眼角流出了眼泪,忙不迭的拿手擦着。

“奶奶、娘,我会好好的,您们回去吧!”看到奶奶和娘都忍不住流泪了,国威的眼圈也红红的,从窗户里探出头大声的喊着。汽车渐行渐远,已经看不到了。

“爹、娘,大壮他爹、他娘咱回去吧,孩子都走远了。”父亲说道。

“恩,行,咱回家吧!你说咱有志这么一下子要去好几千里地的HN我这心里还真不好受。”爷爷说道。

“你还不好受,你看你连个泪珠都没掉。”奶奶说着爷爷。

“都跟你似的,有点啥事就掉泪,不掉泪就不难受了啊!”爷爷反驳道。

“爹,娘,上车子,咱回去吧,大壮爹也上车,咱走。”父亲说道。

“恩,行,走咱回家,大爷、大娘,嫂子你们先上去。”大壮爹回答道。等人都上了车子,父亲扬起鞭子喊了一声“驾。”驴儿迈开蹄子走起来,随着又是一声鞭响慢慢的小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