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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CD四人众王府晚宴(5)

(三更完毕,希望各位看得满意)

王子致辞完毕,众人也例行公事祝贺王从义退休生活乐无边。晚宴正式开始后,一众文官只当李四喜是个溜须拍马之徒,并不多加留意。武将们看他很是顺眼,一一上来敬酒。李四喜心里只有一丝悲凉:来到明朝就被断了升官发财之路,以后怎么混额,哎,先混着走吧…..

四川总兵官刘綎最后一个上来敬酒。却见他手拿酒杯,笑呵呵的合不拢嘴,下巴上的胡子都快乐地翘到天上去了:“我看小兄弟就是顺眼。这个今天啊,长了什么,灭了什么来着。啊对了,长了自己威风,灭了他人志气,好得很啊。来来来,老哥敬你一杯。”

“刘将军严重了。我自幼便听说了将军的威猛事迹。将军年方弱冠,便领兵讨伐九丝蛮,擒获蛮人首领阿大。万历十年又追着缅甸人东奔西窜,赫赫威名天下尽知啊。这杯酒应该是小子敬你才对。”李四喜知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个时候可得给刘綎戴高帽子。

李四喜所言皆是刘綎骄傲之事,到并无虚言,刘綎也坦然接受:“哟,你看看这文化人的嘴就是不一样,哈哈哈,他娘的听起来就是舒服,好,劳资喝。”刘綎换了一个大碗,一口便干了下去。

“听闻刘将军在朝鲜也是大杀四方啊,不知这日本矬子,打仗可厉害?”李四喜决定继续奉承刘綎,顺便满足一下好奇的心里:那些日本史书吹嘘的什么战国名将到底是怎样的。

刘綎今年刚刚从朝鲜得胜而归,李四喜这话这话,可算是说到了他的心痒之处。刘綎当下也不客气,扯过身后的桌子,便一屁股坐了上去:“小老弟这话,说的甚合我意。哈哈,日本人可不就是矬子嘛。老哥给你说啊,那日我领兵前往尚州乌岭…..”

刘綎说的唾沫横飞,李四喜听得聚精会神,他从半吊子军迷的角度,还很严肃的提了一些军事问题。刘綎一听更来劲了,干脆把头盔一放盔甲一松,顺手从身后提了一壶酒来,便详细的给李四喜解释。

“尔等可知不告而取是为贼也?为何将桌椅美酒自行取走?”随着话音落地,一个着文官服饰的人便插入了两人中间。

“这是谁啊?”聊得正欢的李四喜和刘綎怒目而视。却见两人中间的文官身穿绯袍,衣服上绣着鸂鶒(xichi)补子,正对两人怒目而视,嘴角满是不屑和鄙视。

李四喜心里一惊:“七品官?这个芝麻大的官,敢对着大明四川军区的头头大呼小叫?”

这时却见刘綎,恭恭敬敬地起身拱手道:“末将….方才得意忘形,失礼了。”说罢,刚刚还威风的八面的刘綎,便有些迟疑而无奈地站在了一边,脸上红白交加显得颇为难堪。

“哼,不知礼仪,不知廉耻,将军之任岂是你能担当的?这黄口小儿多说两句,你便不知东南西北?如此将领,怎能号令服众?怪不得四川匪患丛生,皆因有尔等…..”七品文官恶毒地喷吐着口水,就像训自己的儿子。文官脸上带着奚落的笑容,武将个个敢怒不敢言。

这时,在一旁的王从义,缓缓走到李四喜身边悄声说到:“四喜小弟,总兵官无品级,无定员,多为临时派遣的官职。而根据大明律例,在蓟镇﹑贵州﹑湖广﹑四川及攒运淮安任职者,不得称将军挂印啊。你称呼刘綎为将军虽无不妥,但在这种场合还是注意一下。

说话之人乃巡按御史吴礼嘉。巡按御史官职虽然不大,但实权很大。巡按御史“代天子巡狩“,“大事奏裁,小事立断“,“凡政事得失,军民利病,皆得直言无避“。在地方上谁都得罪不起巡按御史,更别说刘綎了。你啊,还是忍忍吧。”

“额,言官言官,说的就是他们啊。嗯,那大明律例中,可有不准平民与御史辩论一条?”李四喜问道,眼睛一直在巡按御史吴礼嘉身上转来转去。

“这个….好像没有。但以民告官者,先有罪,仗脊一百,流配三千里。四喜小弟,你可不能胡来。”王从义紧紧抓住李四喜的衣袖,生怕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做出傻事。

“放心,王老先生。我不告他,只想和他说会儿话。也就是辩论会。”李四喜说完冲着王从义眨了下眼睛。反正我被王子坑得来没法当官了,得罪武将我怕掉脑袋,得罪文人劳资还不怕。顺便让你们知道,什么是股评家两张嘴儿,左右都是理儿。

“辩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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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按御史吴礼嘉骂得累了,心里也舒坦了。看着这些丘八灰头土脸的样子,吴礼嘉就舒服。刚才那个小屁孩算是把文官骂惨了,可他好像是王子红人,劳资不能动他。骂骂你们这群丘八,撒撒气还是可以的。哼,一个个不知道天高地厚…..

“请问,这位是巡按御史吴礼嘉大人吧?”李四喜拱手说到,礼仪完美得无可挑剔,脸上更是挂着人畜无害的小白兔笑容。

“正是。”吴礼嘉回答的字正腔圆,右手在腰,左手在后,自有一副高高在上之态。

“看大人,仪表不凡,自有威仪。如今更是代天子巡狩。可喜可贺,令人艳羡啊。”李四喜上来便是一顶高帽子。已经见识过李四喜毒嘴的吴礼嘉,脑子里警报声四起,立刻开启了满血状态,准备全力应对。

“看大人已年届四旬,已近不惑之年,想也儿孙满堂了。怎么还张嘴说瞎话呢?你这样怎能为人夫,为人父,为人臣呢?”李四喜突然话锋一转,全力而出。先把对方纳入自己的轨道,才好一刀一刀切了下酒,此乃后世论坛辩论之精髓……

“你…你怎血口喷人,我如何张嘴说瞎话了?”吴礼嘉脑子一下没转过弯,也是脱口而出。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居然完全不惧怕自己的官职与威势。

正在一边担忧的黄家兄弟,看到李四喜对着他们眨了下眼睛,便立刻放下心来,啃着鸡腿在一边看热闹。这小子有这表情的时候,就不用担心了…..

“血口喷人?我嘴里有鲜血吗?你为何说我血口喷人?你还没乱说?还有,你刚才为何说我黄口小儿?”

“我….我那是打比方。”

“打比方?也就是说你认为我是小孩儿,才说我是黄口小儿是吧。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是小孩了?我今年十五岁了,正是志学之年。你凭啥乱说?你分不清小孩儿和少年?”

“我….”

“巡按御史的上呈,以事实为依据,以事实为根本,以事实为真相。皇帝才能得到准确的消息,来判断天下大事。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你一直在蒙皇帝,这是欺君之罪。

古有奸臣赵高指鹿为马祸乱朝纲,今有巡按御史胡说八道蒙蔽皇帝。吴礼嘉,你是暗讽我们伟大的皇帝呢,还是想阴谋篡政呢?你且如实招来,今天诸位大人在此,自有公断。”

李四喜大义凛然的话语,让吴礼嘉和一众文官懵了,怎么骂了一句黄口小儿就要被砍头了?这是什么道理?这下轮到武将们在一边指指点点捧腹不止。

“你….你….你”吴礼嘉被气得脸红筋涨胡子乱跳。指着李四喜半天说不出话来。

“吴大人刚才说过我是黄口小儿没有?我就问有没有?”李四喜咄咄逼人的问道。

“我….说了,但是….”吴礼嘉忽觉口干舌燥,还想继续争辩。

“别但是了,你不否认那就是默认。既然你已经默认,我和你也无话可说了。我从来不和死人说话,那多吓人。您难道和死人说过话?我年纪小读书少,你别骗我。”李四喜说完,还摸着胸口做了个胆小害怕的样子。

“哈哈哈,”整个大厅内哄笑成一团,武将顺着桌子往下溜,黄家兄弟已经笑得看不见人了,一旁的侍女也个个捂着肚子弯着腰,顺着柱子往下坐。王从义虽然也是文官,却也哭笑不得,本来风度极佳的王子,这会儿已经躲到一个高大侍卫身后擦眼泪去了。

从来都是一张铁嘴咬断钢丝的吴礼嘉,什么时候遭受过这种羞辱。这会儿只觉得嗓子眼一阵发甜,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整个人就软软地躺在了地上。文官们惊呼一声,立刻手忙脚乱的上去救人。

李四喜神态自若地坐下喝酒,顺便举杯向王子致意,但心里却十分沉重:“王子,我已经将文官彻底得罪了,以后再无机会入得仕途。其实你何苦如此逼我?现在又不是崇祯年间,文人势力还没有那么大。一个七品御史,凭什么敢如此羞辱四川军政大员?

外地商贾与本地豪商勾结,搅乱市场;四川吏治崩坏,贪腐丛生;内外交迫之下,民间已有乱象。这些可是朝廷该管的事,与你蜀王府何干?你们安静一下,不好?我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白丁,担不起你内心的巨大期望。

蜀王为何敢干预四川政事,压迫王从义这样的廉吏远走他乡?他不怕朝廷大军来征伐?你们与朝廷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这些恐怕才是你想说不敢说的吧”…..

王从义已是白身,是以无所顾忌地坐在了李四喜身边。他端起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说到:“孩子,你这是何苦呢?你可知道,从今以后,你将再无可能踏上仕途之路。”

“老先生,我也是迫不得已,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张三胡四的死让我明白,什么才叫安身立命。我可以选择置身事外,但....一言难尽啊。”李四喜说完,将杯中苦酒一饮而尽。

“把你的心思藏好,在你没有足够的力量前,不要把他暴露出来,这是我对你唯一的忠告,凡事谨慎好自为之。对了,你要留意王府管家张乾,此人不可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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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宴会,武将文官各不搭理,相互倒也落得个安安静静。杯盏交错之间,众人也是谈笑风生。似乎刚才吐血的人,谁都不认识。李四喜也落得个清闲,与王从义和黄家兄弟聊得很是开心。但刘万财却不知道去哪儿了。

李四喜出恭回来,见有丫鬟上来收拾盘子新上酒菜,而那个和自己斗嘴的少女正在认认真真地清扫一张桌子。当下戏弄之心又起,便悄悄溜到了一边。

“萧雅,你待会去那边桌子一下,刚才有人把地上弄脏了。”首领丫鬟吩咐道。

“哎,知道了”萧雅应了一声,便准备前往。

“姓名”…..一个沉稳的声音传了过来。

“….”王府规矩,身为侍女,如果没有客人允许,不得抬头与客人说话,萧雅只好低着头回应:“奴婢萧雅。”

“年龄”

“十五”

“性别”

“….”萧雅有些疑惑,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额,就是问你是男孩还是女孩。抬起头来,让本大爷瞧瞧俊不俊。”

萧雅抬头便看见了那张笑嘻嘻的脸:“啊,是你。你咋那么讨厌额,尽逗人家,我还要做事的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张脸,自己就想骂,反正他也不会生气。

“额,你叫萧雅,好名字。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又古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也就是说,你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还准备写诗给我是吧?”李四喜没皮没脸地说到,心里暗暗好笑:没事逗逗小萝莉也挺好玩的。

“你…令无恙乎?汝有何能?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前事不咎,今日之事则可恶也,诚彼娘之非悦!”萧雅说完气呼呼地走了,临走的时候,还狠狠踩了李四喜一脚。

李四喜疼地抱着脚学公鸡跳,心里一直在骂娘:这小丫头说的什么??我有能耐咋不上天?劳资都穿越了…..这小丫头古文怎么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