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狂人痴语——与虚空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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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对不起,我爱你

(一)梦中的婚礼

影儿结婚了。

毅然理所当然的并没有接受邀请,但是他还是赶来参加婚礼,我真的无法理解这种自虐的心态,我知道他本人也一样无法明了自己到底想要怎么样。

婚礼很平常,并不象电影中的场面隆重或者气氛热烈,象所有的普通人一样,摆酒席,请亲友,这场面异常清晰,就象影儿的弟弟结婚时的翻版。

新郎穿着藏蓝色的西装,这是毅然对他唯一的印象,新郎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帅不帅丑不丑毅然都没注意,简单说新郎就是一团蓝乎乎的影子,虽然他就站在影儿旁边,但是毅然一眼也没看过——他不敢看——他怕新郎英气逼人会让他自惭形秽,他也怕新郎獐头鼠目会让他为影儿婉惜为自己难过。

事实上,他也不敢仔细地看影儿,她是容光焕发吗?她是谈笑自若吗?她是无限娇羞吗?她是无可奈何吗?

没有人能清晰的知道毅然的想法,包括他自己。平心而论,我相信他真心的希望影儿所托得人,真心的希望她幸福快乐。但是我也相信,在他的心里一定也有阴暗的层面,他一定也在隐隐的希望有一天影儿知道,没有人再会象他自己一样那样深爱着她。

毅然确实置身于婚礼现场,但他实际上是游离在这一切之外,在他的脑海里,不断闪回剪接的,还是那一千次一万次在他心里在他梦里重复的从前(如果再回到从前,所有一切重演,你是否会明白生活重点?)的影儿——

那个静若处子的影儿,那个动若脱兔的影儿。

那是她最让毅然迷恋的地方。她活泼的时候真的会让人觉得她可爱到死,她悲哀的时候会让人觉得伤心到死,她文静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安详到死,她野蛮的时候会让人觉得甘心到死……

为她而死……

那一直是毅然的梦想,为她而死。就象他以前曾经对她说过的那样:“我想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就是为你而死,因为那样就可以让我不再思念你,而让你不会忘记我。”

……

毅然下意识的挺了挺胸,因为影儿不喜欢那种悲伤颓废的男人。他尽可能让自己站的更直,象一根木头,让自己的身体和心一起僵硬、麻木……

就在此时,影儿看到了他。他知道她确确实实的看到了他,哪怕那仅仅是十分之一秒,因为他清楚的捕捉到了影儿眼光一闪,眉头一蹙——就象曾经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一样,他从来也不愿错过影儿的一颦一笑。

可是,他无法再象以前一样自以为是的猜到她的心意:她为什么轻轻皱一皱眉头?是诧异在这里看到他,还是讨厌他的阴魂不散?是想起了往昔的点点滴滴,还是期盼他尽快的离去?——不,宝贝,你知道,我永远也不会烦你,就象我们初见时我引用的那首歌“如果你正承受不幸,请你告诉我,如果你享受幸福,请你忘记我”,我不会破坏你的幸福,不管有多疼,不管有多痛,既然我选择,我就不后悔。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我不知道我到底想得到什么,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我只知道一件事: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会在!不管是五年十年或者五十年,都不会改变!你要,我在!

你不要,我就离开……

毅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扭转了自己的躯干,机械的向外走去。我想他一定很明白,影儿不会再看一眼。

他走到门边,从一张桌子上拿了一只高脚杯,把一直捧在手里的一瓶白酒拆封,打开,倒了浅浅的一点儿。

放下酒瓶,毅然象个古老的英格兰的绅士一样轻轻的端起酒杯——影儿,你说你不相信这世上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可是我就是要证明给你看这世上总有一些傻子,说一声爱你,就是一生爱你——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毅然最后再转头看了影儿一眼——她的脸依然白皙,她的身材依然性感,一点儿也不象三十岁的女人,如果一定要说和二十岁的女孩不同,那一定是更妩媚更动人——然后一饮而尽。

走出婚宴厅的时候,他心里默默的说:宝贝,希望你幸福快乐。

(二)爱情可以说不

我无法把她当成一个老朋友,只是偶尔的牵挂。

虽然早知道伤心难免,可我还是控制不住的伤悲。

我每一天都在盼着重逢的到来,每一夜都在幻想着重逢的场景。

我不敢有非份的奢求,真心话,我只希望能让我好好的凝视她三分钟。

或者,一分钟也好。

可惜,这样的心愿也没有达成,我比我自己设想的更手足无措,更语无伦次。我有太多的话想说,又不想说。

是的,对我来说,这次故地重游,本身就是一场凭吊。

关于曾经,关于逝去,关于爱与忧伤,关于我深深深深的绝望。

※※※※※※※※※※※※※※※

我的心情真的已不能用烦恼或者难过什么的来形容。

我不想说一个字,不想见任何人,无由的烦躁,莫名的惊心。就象小说里常常描写的那种在不幸发生前的预感,当然,一切都很正常,什么也没有发生,就是累,就是烦,就是厌倦,就是想发火儿,就是想歇斯底里,就是想掐死自己得了,我不知道终点到底在哪里。

我从不坚强,可我也绝不放弃。

我非常清楚的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我再也没有力气再去爱一个人了,这个世界上也没有第二个你。

是的,爱情不是生活中的唯一,但那是我的唯一。是的,爱情可以说不,我说:我不放弃!生而不改!死而不怨!绝不!

爱你,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