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狂人痴语——与虚空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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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古龙的中期作品

我:那你觉得从哪部书开始古龙才算是确立了自己的风格?

衣衣:从《大旗英雄传》开始,古龙的小说逐渐走向成熟。《大旗英雄传》又名《铁血大旗》,讲述的一个关于复仇的故事,这种故事本身是比较老套的,那为什么我要说从这部书开始古龙的小说逐渐走向成熟了呢?首先,从人物的刻画上来说,书中的人物比较立体化了,古龙早期的那些小说,除了《护花铃》和《情人箭》之外,先是干巴巴的给人物下个定义,张三是大侠,李四是坏人,然后再展开故事,而在《大旗英雄传》中,作者是通过情节的展开慢慢地完善了人物形象。

我:而且好人堆里也有坏人,坏人堆里也有好人;好人也有毛病,坏人也有值得同情之处。

衣衣:是的,其次就是故事的主题虽然老套,但是布局已经有了古龙的风格,从“五福联盟”到“碧落赋中人”既高潮迭起,又有内在联系,不像温瑞安早期的《神州奇侠》系列,活像RPG游戏,打完了“人魔”打“天王”,“天王”完了又蹦出个“护法”什么的。

我:其实我个人感觉,这部书古龙的风格应该已经算是确立了吧?

衣衣:还不能这么说,古龙的风格至少也要包括两个部分,一是行文,一是故事。从《大旗英雄传》开始,他的故事风格就已经有了雏形,但是文笔,也就是行文还没有完全树立自己的风格。另外这部书的结局也依然不能让人满意。

花满楼:姑娘是指铁大侠和夜帝最后的生死没有明确交代么?

衣衣:是的。

花满楼:据在下所知,这两位前辈最后都脱困了,而且铁血大旗门重振雄风。后来江湖中传说,楚香帅和胡铁花大侠和铁血大旗门似乎大有关连。

衣衣:我说不能让人满意,并非仅仅是要一个交代,虽然在其他作品中古龙侧面的暗示了结局,但毕竟是之后另外的作品了。

我:金庸的《雪山飞狐》不也没有一个清楚的交代吗?虽然我也觉得不过瘾,但不妨也可看作是一种手法,给读者以更多的想象空间。

衣衣:就算我们把这算作一种写作手法,但是这种手法可一不可再,否则的话谁都可以写东西写一半就说完了,剩下的自己想去吧,这像话吗?

我:这倒也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些古龙的早期作品确实已经多次莫名其妙的就结尾了。

衣衣:那些全都不算,咱们就从《大旗英雄传》开始算,也不只此一书。而且此书中云铮的情况也没有交代明白,留下太多的情节不交代清楚,这不能不让人诟病。而且据我我个人揣测,铁中棠和夜帝的情况他恐怕实在也是交代不出来了。

我:为什么这么说?

衣衣:为了突出那种绝望到希望、希望再绝望的情节,他已经把那个困境写成了死地,实在很难再自圆其说的让这两位脱困了。

我:怎么没办法自圆其说?我记得温瑞安《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最后连UFO都出现了,作者要想写总是有办法的。

衣衣:那算什么办法?那种自圆其说还不如就这么戛然而止呢。

我:呵呵,咱们还是说回古龙吧。

衣衣:好的,我下面来说一下《浣花洗剑录》,两位玩股票吗?

花满楼:何谓股票?

我:略懂略懂。

衣衣:股市有句术语叫“回踩”,意思就是说在牛市初期,会有一个小的向上突破,然后会再跌下来洗盘,当然跌下来之后马上还得涨起来,否则就不是“回踩”而是熊市了。

花满楼:在下还是不太明白。

我:这和我们说的话题有关吗?

衣衣:《浣花洗剑录》就是这么个“回踩”,我觉得这部书不如上一部,也就是我们刚刚说到的《大旗英雄传》,故事虽然完整,但是没有什么特色,那种古龙式的布局在这部书里没有什么体现。

我:据说当时写小说大多是连载的形式,古龙很可能也是在同时写着好几部小说,所以未必是回踩,而是正常进步。

衣衣:当然也有此可能,这部书的水平确实更接近《护花铃》、《情人剑》,但是我感觉此书的最后几章,古龙的行文风格开始明显了起来。

我:我觉得到古龙的行文风格是从《名剑风流》才开始明显起来的吧?

衣衣:《名剑风流》不是开始明显,是已经很明显了。提到这部书,我曾经听有的古龙迷说过,《名剑风流》就是古龙迷心中永远的痛。

我:为什么这么说?

衣衣:因为这部书的前面写的极其精彩,一直到最后几章突然急转直下,可以说这部书是一部字面意义上的“烂尾书”——它是有结尾的,就是结的太狗血。

我:有多狗血?

衣衣:我实在形容不了,我只能说比你能想像的狗血还狗血。

花满楼:据我所知,最后几章是由乔奇先生代笔。

衣衣:我也听说过,但是必须指出,这个“烂尾巴”的责任不能推在乔奇身上,因为古龙前面过于庞大的架构和离奇的情节已经弄的无法掌控,我估计他自己实在是写不下去了,乔奇写的固然是要多烂有多烂,但至少也算是个交代。

我:是啊,再烂的结局也比挖坑不填要好。

衣衣:到此为止,我们已经提到了古龙的十几部小说,但是恐怕除了古龙的铁粉,这些书未必是人尽皆知,但是我下面要说的这一部,可能大家就熟悉的多了。

花满楼:《绝代双骄》?

衣衣:《绝代双骄》!这部书我就不过多介绍了,因为这应该是我们已经介绍过的书里最著名的一部,而且相比之前提到那些作品,它被改编成影视作品的次数应该也是最多的了。

我:这部书毫无疑问是古龙的优秀作品之一。

衣衣:虽然如此,可古龙的老毛病还是很明显:细节不够严谨,结尾平淡无奇。可以说这两种毛病一直终古龙一生都始终存在。

我:不得不说,相比金庸来说,古龙确实显得随意的多。金庸多次修订自己的作品,一直到晚年还来了此大修改,这种对待作品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的态度,不得不让人钦佩,从严谨这方面来说,或只有梁羽生勉强可以与之相比。

衣衣:《大旗英雄传》、《浣花洗剑录》、《名剑风流》、《绝代双骄》这四部书,我算作是古龙的中期作品,虽然每部书都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水平的提升也毋庸置疑,每部书都有亮点,只可惜没有在一部书里统一起来。不过相比于古龙的早期作品来说,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当然,反过来我也得再说一句:就是跟这几部书来对比,古龙早期的作品也大多是垃圾。

我:别老提那些了,还是为古龙的中期作品做个结语吧。

衣衣:对于普通武侠小说爱好者来说,《浣花洗剑录》看不看两可;《名剑风流》最好别看,省得气死;《大旗英雄传》可以看看;《绝代双骄》则绝对值得一看。

花满楼:对于像在下这样崇拜敬慕先生的人呢?

衣衣:那就不但应该拜读,而且应该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