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盛开在青春路上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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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生 命

站在大河之畔,望滚滚逝水东去。我叩问生命:朗月照花,可有深潭微澜的美艳?扬鞭策马,可有登高望远的旷达?滴水穿石,可有江流入海的意志?穷且志坚,可有不坠青云的傲岸?

滔滔浪花,书写浮世烟云。心而无色,何能示如此之鲜红?人而无格,焉能矗如此之巍然?

生命有形色,奔涌如大河,夹卷一切入海,奔流不息。它以劈山穿石的伟力流动,叹惋中奔去,雄伟而决绝!

因此,勤勉者说:生无所息。把生命熔铸成文字,传承华夏之文明,彰显千年的精魂;把青春挥舞生风,插进龙纹的剑鞘,换来龙光射斗牛;把年轻豪情挥洒,去追赶似水流年,求一个国富民昌。

峰峦如聚,江山如簇,是谁挥舞着巨手,在茫茫天地间擎柱主沉浮?南极风光,皑雪飘飘,是谁在异域他乡抒写炎黄子孙之骄傲?渺渺苍穹,浩浩乾坤,是谁向寰宇作睥睨之俯视?茫茫山峦,万里之遥,是谁在挥舞着大国的旌旗向东眺望?铁马冰河,孤村僵卧,是谁在弥留之际幽然长叹?

那是一份坚韧,一份执著。奋发图强,乐以忘忧,或许有些无赖;青灯黄卷,宵衣旰食,或许有些寂寥;悬梁刺股,囊萤映雪,或许有些孤独。然而,我追求的是治国平天下。于是,我看见,比大漠还要古老的汉使守望着他的草原,大漠的风雕刻出他手掌的龟裂,大漠的霜雪染白了他的双鬓,听不见他的哀叹,只看见光滑而秃的汗节;于是我懂得,草原上树孤独的守望自由,鹰群年复一年地画出亘古的弧线;于是我感悟,声无所息不仅是一种态度,更是生命流淌的血液。

生命有形色,奔流如大河,穿越沧桑岁月,悠扬婉转。它在月光下静谧地流淌,累了,倦了,便暂停下匆匆脚步,于是有了湖泊的美丽与宁谧。

因此,睿智者说:生有所息。

不妨暂且远离尘喧吧,流连瓦尔登湖畔,洗涤一下心灵的繁尘;不妨收藏清风明月,置之枕边,做五彩斑斓的梦,去求灵魂的片刻安宁。

那是一种超脱,一种自然。正如那平原上的大河,是遍历风尘的安详地流淌。那槁首黄蜮的庄周,幞水垂钓的庄周,在夕阳西下中隐去了他的身影,我看见他的心有如秋日的湖水一般清澈。在那悠悠岁月的深处,我明白了远方的大哲用一生换取山川林泽中灵性的解脱。于是我感悟到了生有所息并非简单地休憩上路,而是一种无尚的境界。

啊!生无所息,生有所息。是千年漫漫风沙过,堆砌了大漠中的雕塑;是万里滔滔江河流,涤荡了心灵间的神气。在继承中沉淀,在升华中睨呢,让生命脱其浮华,变得纯粹而厚重。

再次叩问生命:我呢?

我将追逐太阳不倦,遍历爱恨情仇,然后去看朝辉夕日,落崖惊风。

二〇〇九年八月写于红军渡西武当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