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他在这里？”男人的口气里带着不确定。
“你当我的眼睛也像行动部其他那群蠢货一样瞎吗？”女声里带着几分魅惑的声音，就像从事某些不太好的行业女人，或者说风尘女子。
“你这辈子就甘心当一辈子小兵吗？如果我们这次立下大功，抓到那只小老鼠，说不定就能飞黄腾达。我可再也不想每夜陪着那群恶心的男人们鬼混下去了，我受够了。”女人有些气急败坏。
男人听到立功，双眼之中冒出贪婪的神采：“那可是100万米拉啊，我真不敢相信那只老鼠竟然这么值钱。”他两只火腿般粗胖的手掌捏成了拳头，在巨力之下指节有些发白。
“我叫你闭嘴，你这笨蛋！如果不是瞎了眼在年轻的时候跟你领了结婚证，我才不会带你一起来呢。”
“亲爱的，你最好，我什么都听你的。”男人听到这里立刻老实了下来，他足够强壮，却不够精明。
女人看着手中的追踪器说道：“少爷给的追踪器不可能失灵，那小老鼠应该是躲在了地下。那群行动部的笨蛋刚开始看到信号没有反应就不抛下了它，最后反倒是便宜了我这个在他们眼里地位低贱的陪酒女，和她的厨子丈夫。”
男人的身上散发着新鲜猪血的味道，女人所言非虚。
女人捂着鼻子，虽然每晚朝夕相处，可是想忍受这种恶臭的血腥味，还是需要她拼命地克制住自己，不去嫌弃自己的丈夫，这似乎需要她所有的克制力。女人非常聪明，在堕天帮的所有成员里，她当年唯有从自己丈夫眼中看不出任何带着邪念的光芒，虽然至今她的生活很辛苦，很下贱，却依旧没有被丈夫抛弃。
在视人命如草芥，或姑娘如同换衣服的黑帮里，他们几乎算得上是模范夫妻了。
她在半个小时前发现了追踪器上的动静，那只小老鼠是不可能这么快发现自己被追踪的，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那只老鼠刚刚钻过了时代广场这段地铁中唯一一段的露天路段。
但看着眼前三条岔路，精明的她又一次开始犯难了，她牙关上的肌肉开始抽动，似乎要进入某种不好的状态，身旁的丈夫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些白色的“冰花”让她吞下，女人晃了晃波浪卷发，才再一次恢复了精神。
这些年，他们夫妻出卖身体和体力赚的钱，大部分都被“冰花”骗走了，眼下的他们才会对赏金充满了无限渴望。
“啊！”
二人头顶突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痛苦嘶吼，经常和莱尼打交道的他们立刻辨别出了他的身份，似乎他们的目标就在上面，而且还受了很重的伤势。惊喜了对视了一眼之后，立刻接着旁边的铁梯攀爬了起来。
瞪着三角眼的男人残忍的笑了笑，托着女子一扭一扭的屁股，一边爬着一边想到：小莱尼啊，这次可别怪哥哥心狠，做我们这一行的，哪个没有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觉悟。这次为了我和你嫂子下半辈子的幸福生活，在暂且苦了你这个小家伙吧。
……
莱尼是只最底层的老鼠，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脑子就那么不好使，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虽然发现追踪器的时候算不上早，也算不上晚。
半个多小时前，在时代广场一家底商超市里，迎来了一位身材瘦削的客人。
莱尼不知从哪里找了块黑布蒙在了脸上，在这种万人欢庆，人人都玩起了cosplay的游行时期，倒也没有显得过于怪异。时代广场的大街上现在满是头型奇葩，脸上抹着各色粉彩，并且穿着各色奇幻人物服装的人们，他们要在游行车队正式到来之前负责暖场的工作，有的还在向周围的人群们派发一些新哈顿市纪念品。
还好现在是冬季，寒冷的空气锁住了莱尼那一身的怪味儿，才让他在进入超市的那一刻没有引来众人异样的眼光。
周围的人们都在讨论着即将开始的花车游行队伍，欢快的气氛充斥着整个小超市。艰难的从几位身材丰满的女性中间挤过，莱尼才走到了超市的最深处。在新哈顿市的超市里，药房永远被安排在了最靠角落里的柜台。
“我的头很痛，似乎是脑后的伤口有些发炎了。”莱尼不敢向药房的医生隐瞒病情，摘下兜帽把脑后的伤口展示给药房里一位身穿粉色大褂的女医生。
仍处在实习期的女医生看着莱尼脑后的伤口，不禁低声惊呼：“哦，天哪，您的脑部受到撞击了吗，竟然缝了这么多针？”
年轻的女医生并没有蒂娜医生那种丰富的经验，竟然把开颅手术当做了普通的脑部外伤，不过万幸的是，这倒是不会妨碍她给莱尼开出正确的药房。
女医生似乎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不适宜，急忙捂住嘴巴，随后又道歉说：“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实在是您的伤口太过严重了，我不敢相信竟然有医院允许您这样还处在康复期的病人出院，这可是相当危险的。”
“没关系的，医生。是我执意要出院的，毕竟没人想错过这么难得一次游行表演，我可是特意跟医院打了招呼的。”莱尼的表情轻松，因特痛而咧开的嘴型被他很好的掩盖在了面罩之下。
“是这样吗？但我想最好还是再帮您紧急处理一下为妙。”
女医生似乎有过一些基础的外科包扎经验，急忙找来一些白色纱布和医用胶带，又在莱尼的脑后贴了个大补丁，看起来有三分滑稽。
随后女医生又递给莱尼一个小药瓶，瓶子上印着：止痛药4号，一日2次，一次3片。
新哈顿市的医疗补贴力度倒是不错，这么一小瓶止痛剂只收了莱尼12米拉。
“那么祝您早日康复，身体健康。”女医生给了莱尼一个甜美的微笑，转身继续去接待两位一直排在他身后的顾客。
那两位顾客分别是一男一女，男人正端着一本黑色笔记本查看着什么，少女则有些焦急，双眼不住地往莱尼的这边看过来。
难道是脑后的纱布太明显了吗？莱尼在少女的眼神下觉得有些尴尬，急忙带起兜帽，转身准备离去。
不过就在他准备离开超市的时候，门口的探测器突然发起了蜂鸣声，闪烁的红光照在莱尼的脸上，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请问您身上有什么没有付款的东西吗？”一位腰间插着导力枪的中年警卫走到了莱尼的面前，毫不留情面的质问道，似乎由于他那遮遮掩掩的样子很是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