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酒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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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石川少佐在这个时候搞了这么一次阅兵,他的用意是明显的。做为一个少佐,他的任务由冲锋陷阵转变为驻守、管控和统治,这对他的能力要求是一种提升。这还不算,他的上级还另有要求,这种要求就是实践、探索、总结管控和统治一个区域的方法和策略,以利于在更大的空间和范围推行和使用。石川少佐懂得,他的顶头上司们的野心绝不紧紧是中国的一个东北、一个所谓的满洲。因为当时的中国,到处都在争斗。***内部在斗,蒋介石与阎锡山在斗,与李中仁在斗,与白崇禧在斗,与张学良在斗,与杨虎城在斗;整个***与共产党在斗。整个中国就是散落在大地上的一块一块石块,这些石块随时又都有可能再破碎。这样的国家结构,是没有任何凝聚力和战斗力的。关东军以极少的兵力对决东北军十万之众,如入无人之境,就是一次例证,更是一种纵观全局的一个试探。一个岛国日本,他的国家人力资源与他的欲望值相比,是极其不相称的。石川少佐明白,他的方法和策略的可行与否,对今后的局势走向具有极其的重要性。战争规模一旦扩大,若大个中国的驻守和统治必须要有相适应的武力,这个武力的组成必须是少量的日本军人与多出几倍于己的中国军人。而管控这些中国军人就是一种艺术,一种技能。所以,石川少佐在对新组建的力量的有效管控方面,有意分成了六块,让他们相互之间在竞争中离心,在争宠中离德。他石川少佐手中的日本军力,随时都有保证能消灭任何一股失去管控的力量,以便形成以他石川少佐为核心的区域至高权力。

一场大雪下了一天一夜。白狼河两岸,一身素裹,两岸洁白,有如王母娘娘的一条长白绫绸,铺展千里。河水漫着热气哗啦啦的流向远方。一白一清,格外风韵。闾山尽展少有的妖娆,玉龙腾云,峰岳俏首,林海弄姿。一眼望去,蒙蒙苍苍,奇伟如仙。山,如辽风歌语;河,似凌水留香。

闾山脚下有个宝林堡,是一个远近有名的大屯子。宝林堡有个李善,人称李善人。家道殷实,书有余香,娶个女人姓陈,名叫陈太娘,是屯中的大户人家。李善夫妇生有两男一女。

一天一夜的大雪,雪压枝头,满树玉洁。李善见了是眼射瑞华,灵感喷薄,提笔写下一首好词。“山似仙,雪如酒,一年风雨过,期盼积满斗,化作花红米香,把心得意满留。留、留、留,还愿明年好兆头。”李善对自己的灵感之作很是满意,词,自然奔涌;字,无欲而就。读了几遍后,他提着笔,还在美滋滋的在自我欣赏。不提防“乓”的一声响,把满树的雪挂震落一地,自己手中的笔也说不上什么时候掉在了写好的宣纸上,把“兆头”两字给污了,他下意识的一哆嗦,忙边捡笔边叨念:“什么东西,这么响,毁了我的兆头。”

这本来平静如水的山村,如何有了这一声巨响。告诉你,这一声巨响是枪声,这枪声是刚刚组建的保安东队打响的。保安东队的队长姓吴,名叫庆伏,外号吴瞎虻。

驻宜凌日军最高首领石川少佐,把原来一个保安大队扩大并分为四个保安队,把特别行动处扩大并改编为城防警备队,单独另建铁路警备队。这一招说有多阴损就有多阴损。这还不算,每个队不设副队长,设三个分队长,而这三个分队长不由队长提名和任命,皆由石川少佐一人委派。这样,形成相互监督的形态,哪个队也不能抱大团。谁不好好干,石川少佐当天就知道。那个时候没人跟你讲民主,更没人跟你说讨论,听令者升官,二心者丢命。

吴瞎虻本来就是个没事找事的人,现如今当了统治一方的队长,再加上这种队与队之间的公开竞争,人与人之间的暗中监控的环境,他就想要露一手,给竞争对手看看;做出个样儿,跟石川少佐表现表现。他前思后想,琢磨石川少佐有一个事答应了没办好,耿耿于怀。表面平静,可心里不拉倒儿。这个事就是劳工。前任杜二,原本想露一手,可没想到把事闹得那么大。事就出在想方便,离城较近,人多聚势,导致局面失了控。吴瞎虻心思好了对策,从远处来,一个屯一个屯来,今天从东边下手,明天必须去西边干。让他们谁也联不上谁。去城里闹,山高路远,势单力孤,盘缠昂贵,想都别想。

今天,吴瞎虻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亲自带着他的骑兵分队,远路奔袭而来。他把人手分成两拨,他带一拨,分队长带一拨。他这拨到李善这是第三家。吴瞎虻带着四个手下把马拉进大门,把马拴在院子里。没见一个人出来,心里老大不愿意,扯着嗓门喊了声:“人都死哪去了,人伢狗伢不见一个。”李善家的院子和别人家的不一样,进了大门后,是东西各五间厢房,这东西厢房是伙计住的和存放杂物的仓房、磨坊、碾坊和驴马圈。然后是一道石墙屏风,屏风后边又是东西六间厢房。西厢房两个儿子各住三间。东厢房是存放粮食和做饭吃饭的地方。正房五间,李善和媳妇陈太娘住东两间,姑娘住西两间,当腰一间为中堂。

今天下大雪,伙计没事,找人打牌去了。前院没人,所以没人迎他吴庆伏。吴瞎虻见一嗓子没啥动静,自言自语的说:“真是大户人家,来对了,看来今天是人财两旺啊。”吴瞎虻带着手下人转过石墙屏风,来到了后院。李善一抬头见来了五个背枪的,先是一惊,接着就忙奔出去问:“请问,你们是干啥的?找我吗?外头凉,别冻着,进屋说话。”吴瞎虻干笑了两声说:“你还挺客气,我们是宜凌保安东队的。”说着进了屋,在八仙桌旁坐下。端起沏好的茶水碗,吱喽一声喝下一碗,等又倒满了茶水,才开口说道:“皇差难违,我也是上支下派。”李善叮问了一句:“皇差?皇上早没了,还哪来的什么皇差呀,你喝酒了吧?”吴瞎虻见李善人说话软中有硬,一翻脸,一拍桌子骂道:“你他妈的放屁,我办的是皇军的差,你他妈的有种跟大太君石川少佐说去。”李善的两个儿子见这个人太不讲理,张口骂人,就怒目向前,老二抢先质问道:“老天给人安了两个口儿,上口说话,下口放屁,你咋还整出狗屁味了呢?”吴瞎虻的四个手下一齐端枪向前,李善见来者不善,怕儿子吃亏,就拿话压服:“哪有你俩说话的份,一边眯着。”转头对吴庆伏说:“我咋称呼你?”“吴队长。”一个手下嘴快,争功抢答。“好,吴队长,有话跟我说。”“那好,我找你就两事:一件,找你要组建保安东队的摊派钱。另一件找你出劳工,按规矩两男出一个,你家三男,看在你大善人的面子上,两个儿子出一个,你自个定谁去,今天人钱两清。”李善理直气壮的说:“摊派钱我刚出完,至于劳工,我也出钱了。”吴瞎虻听了心里一动,忙问:“你都给了?给谁了?”“金处长。”吴瞎虻一听哈哈大笑道:“我思想你给皇军了呢,金处长?对不起,他被皇军撸了官,现在死活还不知道呢。那是你们俩的人情两意,不算数。”

李善心疼那一大年的收入都给了金超然,如今不算数了不说,两个儿子还得走一个,他心里清楚,哪是走哇,是死是活都两说着。想到这,他急火攻心,口吐鲜血扑倒在地。老二见老爹突然倒地,妈妈和妹妹急着扶起,就抢前一步说:“那钱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当时有保长做保,差不了。至于劳工的钱,找保长要去。劳工我去,不就是一年吗?活着回来咱两清,死了魂回来,我再找你。劳工不用你费事,哪天?在哪碰头?我自个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