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酒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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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两人两个酒盅,两个酒故事,一个字,奇。听完金家寨渡掌柜的金怀龙讲了两个因喝老胶白酒惹祸上身的故事后,这位客人也不客气,抬起头笑了笑说:“挺有趣,真有趣。那第三个故事哪?再讲给我听听吧。”这个客人,他是二婚的媳妇进门来,一点也不见外。金家寨渡掌柜的金怀龙见客人没听够,还想听,就明白的告诉他:“有,我说仨,才讲俩,我再讲第三个故事。”金怀龙正说在兴头上,也不张罗吃菜呀,举杯呀,喝酒哇,眉飞色舞的就又说起来了:“我讲的这第三个故事就更稀奇了。去年秋天一天的上午晌,来了一位客人,他知道我们金家寨渡不卖老胶白,就自己特意随身带了一坛儿。自个要了两个菜,自斟自饮的就喝上了。两个菜吃净了,一坛老胶白也喝光了。那老胶白是一般的酒吗?一般的白酒,稀里咣当的,打开盖后还得赶紧盖上,一但忘了,第二天你再喝,酒味还剩下多少?早就淡了。老胶白可不一样,开坛放百日,日晒十里香;一口香五腑,无饭可当粮。那东西,劲大着呢。这个人喝下一坛老胶白,抗住了吗?喝高了。他执意离开酒楼,谁拦都拦不住,晃里晃当的就走了。他去哪了呢?”

金怀龙说到这停住又不说了。客人听到这儿,他笑了。他在自己心里想,这个金家寨渡掌柜的金怀龙,还真不简单,是个说书的出身吧,还懂得给我做了个扣。想是这么想的,要想往下听,还得想办法让他往下说。想到这,客人站起身,很恭敬的给金怀龙斟了一盅酒,然后说:“借掌柜的酒敬你掌柜的,喝了这盅你还得接着说呀。”

两个人喝下盅里的酒,再斟满后,金怀龙又接着说:“要说呢,这条白浪河下游的北岸,岸上有一处石崖,石崖上有一个石窟,古人刻的石洞,洞里四周,大大小小全是石佛。这个醉鬼借着酒劲晃来晃去的到了那了。这个酒鬼有名有姓,他符,大名叫符夫。符夫三拐五绕的到了这个地方,酒还没醒,他借着酒劲,上了佛台,指着佛像说:‘你说慈悲,你说善哉,你远接近送富人来,高香一点笑脸陪。为啥穷人给你磕头,左一堆右一堆,你头也不回?为啥权贵给你烧香,你让他晚上来?还特意开门让他单个来?百姓就偏得赶庙会?挤不开,压不开。给你烧柱香,你为啥让他活受罪?我看你就是嫌贫、爱富、欺软、怕硬石刻的胎。’符夫说完这一套连篇的酒话,还觉得不解气儿,又在石佛像的脸上抽了一巴掌。你说这事怪不怪?怪也不怪,不怪也怪,符夫从佛台上下来,一转身的功夫,两三个晃荡就摔下石崖,掉进了白狼河。秋天的白狼河,河水清清如泉,水面平平似镜,可符夫确被淹死了。老胶白真的好喝,也醉人哪。就因这个,我不让摆着卖了。就听我说了,忘了喝酒了,喝酒,咱俩干了。”

两人话来话去,酒已喝了不少。客人听完了金家寨渡掌柜的金怀龙讲的三个故事,很满足,他夸赞的说:“别人讲故事,讲的是热闹,你的故事讲的是意境,耐人寻味。竟听你讲故事了,你还没告诉我,为啥凭白无故的请我?”金怀龙见客人问到这个问题,就真话真说:“您是高人,我想请你给我看看?”客人顾做惊讶的问:“看啥呀,我只会骗人。”金怀龙忙说:“言重了,言重了。”客人说:“你既然看出来了,你不怕骗,我就说两句,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掌柜的回答:“金怀龙”。客人说:“大名很有气魄,但,但和你的姓氏联上…”金怀龙见对方话一打沉,就赶忙说:“有话直说。”客人这才有话明说:“掌柜的,金怀龙,你顶多算是个占有一方的乡绅。金,乃钱也,你父辈总想着有几个闲钱了,就想让你缚龙?”金怀龙忙解释说:“不是缚,不是捆绑的意思。”客人接着自己的话茬说:“怀,抱也,抱,缚也,怎说不是?以你山野乡绅之重,想怀、想抱、想缚龙?贪心重了点,梦想大了点。你一生之中,大凡在水边绕,必受其害。你站在大河边缚龙?你命悬一线。好在你家祖坟好,朝阳向,拜天。天乃龙也,可冲,但灾不可免。说吧,有没有过?”客人这一席话说下来,听得金怀龙如雷贯耳,如醍醐灌顶,他如实的回答说:“你这一说,还真是的,两回了。上一次,是在大海边,那时候年纪轻轻,不知道社会里表,也没听说过水边有害这一说,别提了,命真是差一点点就丢了。

这一次,去年八月初那场大水,铺天盖地,HN岸边上三里多地长的家业呀,上百间商铺,三条大船,一夜间全没了。水来时,我正和一个朋友谈生意呢,猛然听到那么大的响动,还以为是刮大风呢,刚推开门,就见一堵黑墙迎面而来。冷眼间,还以为遇到鬼打墙了呢,哪里知道是大水呀?还没沾到水,风就把我顶倒了。只觉到忽悠一下子,翻翻滚滚一阵后,等睁开眼睛一看,自个挂在一棵大树上,才捡回一条命。多谢贵人提醒。等会再给我看看将来,看看我儿子今后啥样?来,还得喝。”客人说:“一壶老胶白,换得一个天机,做为乡绅商贾,你不吃亏,值了。不喝了,我得抓紧时间去找我的朋友去。”金怀龙忙留住说:“既来之,则安之,不差这一时半会,咱俩有机会遇到一起,就是一种缘分,你不说说,我哪能放你走呢,就说几句也行。嗳,我儿子的生辰八字是…”金怀龙说到这,就见客人一摆手说:“用不着。”金怀龙还以为人家真要走,不给说了,刚要起身相送,就见客人眼睛一闭,左手大拇指在另四个指头上点点走走。金怀龙乐了,有门儿。等客人睁开眼睛,张口就说出来一套:“初上朝阳,毛闪金光,白雪初来遍地黄。东西南北空忙,去掉五马剩六羊。大运转,小运凉,在人膝下作伥。从西入高山,呜呼,半生亡。”客人有关儿子人生这一套运迹长词,听得金怀龙如在峰峦遇浓雾,懵懵懂懂,糊里糊涂,不知细究竟,只记住了半生亡三个字,眼泪就下来了。金怀龙抹掉眼泪求问:“我生平愚钝,还是请客人点明。”客人深沉了一会才说:“金掌柜的,你儿子生在太阳一露头,对吗?”金怀龙点点头说:“是,太阳刚出来,我就听到哭声了。”客人又说:“这就对了。你儿子是属鼠的,也对吧?”金怀龙又点点头说:“也对。”客人第三次开口说:“你儿子生在交十一月,秋冬相汇之时,这个更对了吧?”金怀龙面对客人三说中有三问,他吃惊不小,他心里边在嘀咕,连儿子的生辰八字都不问,咋说得这么准呢?客人说到这儿,不再说也不再问,他停住了。金怀龙想,别这样就停下了,还没说完呢,下边的那几句是啥意思,你不说清了,我到哪去,又向谁去能问明白了呀?客人也看明白了金怀龙心里的意思,他开口先说了:“金掌柜的,你儿子的运迹我都点清了,请别再难为我,我们这一行有我们这一行的约束,你总不能逼我坏了规矩吧?”客人把话先搁在这儿了,就等于把金怀龙的嘴给堵上了。金怀龙有多再意他儿子,话已经说死,不能再问了。金怀龙端起酒盅,又提议喝下这盅酒,终于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遇到高人不容易,请你帮我也看看,你说与不说,我都不能再问了。”客人听到这句话,觉得金怀龙这句话说得真有水平,面上很软,软中可有骨头。客人没法,只得又闭上眼睛,大拇指又在另四个指头中点移。客人在拇指的点移当中,从口中偶尔溜出了两个字:“不对?”一会又溜出一个字:“对。”只等了一会的功夫,客人睁开了眼睛说:“着长袍,光头老,院有套,夕阳照,口有号,香烟绕,一命呜呼,是非了。”这一次,金怀龙可听明白了,他只是不太相信,自己老来是这个样子吗?客人说完起身说:“你别在留了,我得赶紧走,一个高人找我,我不能失信哪。”说完要走。金怀龙急问:“你的尊名大号还没告诉我呢。”客人说:“我本有姓有名,实在不方便告诉你,请你包涵,非要叫我个名,就先叫我白马人吧。”说完就走,金怀龙无奈,只得起身送出,看着白马人骑上他那白马,悠闲而去。

看见白马人走了,金怀龙从白马鞍桥上的一个袋子里窜出来的味儿,他已经肯定这个白马人是干什么的了。金怀龙自言自语的说:“这可是一个高人哪。他去见的高人,得啥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