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酒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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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白媛是个聪明的女人,在关键的节骨眼上,她留下了下手。那两人听白媛说让留下字据,两个人相互看了看,又瞅了瞅白媛问:“留字据,留什么字据?”白媛理直气壮的说:“这膏药可不是玩的,用错了会出事儿的,你们俩买,你们俩用,别人不能用,所以得留字据,别人用了呢,出了事儿了,可别找我们。”说着,她招呼:“伙计,取纸笔,请这两个人写字据。”两个这会啥也没再问,写下了“买膏药人,乐乐牌局朱损、左失良”的字据,交给了伙计,拿了药后有说有笑的走了。

见两人走了,白媛告诉江风暖说:“妈,万得真的出大事了。”白嫒就把刚才的经过告诉了江风暖。江风暖听白媛这么一说,叹了口气对白媛说:“闺女,当妈的有一句话想跟你说,怕你不愿意听,几次想说都没说。”白媛不知道她妈这个时候能跟她说啥,但她猜想肯定是与她和万得的事有关,她忍着眼泪说:“妈,你说,我听着呢。”江风暖叹了口气说:“闺女,你对万得的心,妈明白,这么长时间了,你忙前忙后的,也对得起他了,整天不消停,他这么老惹事,以后可咋办呐?多操心哪。妈说的话你自己再琢磨琢磨的好,早有个主意。”江风暖的话里的意思白媛早也想过,但凭她对万得的了解,她认定万得值得她信赖,值得她依靠的人,所以才一不动,百不摇的走到现在。既然妈这么不放心,对于她和万得的事还在犹豫,还在尽一个母亲的责任,就对江风暖说:“妈,万得落到这步田地,还不都是为了我吗?为了我才摔断的腿,又被知了寺除名了,出这个事儿不也和我有关系吗,不是他心情不好,能上那地方去吗?对刘万得,我没二心。我已经看准了,想好了,我才这样的。如果老天有眼,我就有福可享。如果老天硬要跟我做对,要饭我就跟着他端碗,过河我就帮他拄棍儿。”白媛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江风暖的心也轻松了许多,她说:“闺女,妈知道了,赶快想法子吧。”

刘万得自从警察把他带出乐乐牌局,就长了个心眼,他琢磨被他打倒的那两个人没啥大事,顶多在里边呆些天,挨几顿打,破费两钱就可了事。所以在审他的时候都说自己是贩马的,光杆一个人,腿伤是马惊了摔的。在审他之前,听乐乐牌局的人说他小子有几个闲钱,以为他可能是哪个有钱大户的公子哥,想借此机会敲他两钱,没想到审出个光棍一根,没啥大油水,就把他暂时放在了一边。

与刘万得同在一个间的是一个老头。从外表看这个老头,精精瘦瘦,一头白发没有一根杂色,两眼明亮放光,炯炯有神。刘万得进来后,一些琐碎杂事,都争着抢着做好,没事了还给他锤锤腿,敲敲背。没几天时间,这个老头就喜欢上了刘万得。问他:“小子,你常去那个地方干啥呀?”刘万得如实回答说:“没干啥事,就看看热闹。”这个老头又问:“你帮的那个人,在哪住啊?”刘万得说:“不知道哇。”这个老头接着还问:“他是干啥的?”“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不知道。”这个老头见这个小子几问几不知,就疑惑的问:“我说小子,我看你挺精明个人,啥都不知道,和你啥都不着边,你帮他干嘛?”刘万得说:“良心。人无义字,狗都不如。”这个老头听到这句话,很赞赏的说:“嗯,你这小子,你这句话,值钱。”老头说完这句话,还觉得不尽意,又问了一句:“我还问你,你会那个吗?”刘万得如实的回答说:“能看懂输赢,不咋会。”刘万得被问了一阵,他反过来又问这个老头:“你老咋进来的?”这个老头回答说:“和你一样,伤了人。”刘万得又问了:“为啥呀?”这个老头一听问他为啥伤人,就来劲了说:“三个混混,假装喝多了,说我欠他们的钱,要敲诈我。我说,你不认得我吧?你打听打听,我欠过谁的钱?还欠你钱?那三个一齐上来要揍我,我就用一个手指头这么一捅,那家伙的一只眼睛就还给他妈了,我就进来了。”刘万得听老头说完,有一事不解,就又问这个老头:“怎么一天到晚,老有人来看你,又给你拿这个送那个的?”这个老头说:“嘿,看你小子问的,应该的呀。”刘万得继续问:“他们都是你的家人?”老头说:“不是。”刘万得又问:“朋友?”老头又答:“不是。”刘万得还问:“哪凭什么呀?”这个老头理直气壮的说:“他们都是我的徒儿、徒孙啊。”刘万得问到这儿,觉得眼前这个老头能干个啥呀?他又能做个啥?所以有些不解的又问了:“你是干啥的呀,这么多徒儿、徒孙的?”这个老头见问到节骨眼儿上了,就拍拍刘万得说:“我看你不错,不用你求我,给我磕三头,我也收了你。”刘万得又说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会啥呢呀?”老头有些不愿意的说:“小子,你到南京的大街上去问问,问他们白毛是谁?你就知道了。”刘万得很实在说:“我也出不去呀。”这个老头可真生气的说::“你拿这话堵我是不是?你这个臭小子,真气死我了,不跟你说了,滚、滚。”

白媛和江风暖绕腾了两三天,也没打听到什么信,娘儿俩一商量,就来到知了寺找白云端,找她们的主心骨知了大师来了。江风暖一见面就恳求说:“云端师兄,你就帮帮孩子吧。”知了大师说:“这个还用你说吗?咱们闺女有眼光啊,这个小伙子不错呀。师妹呀,我给这小子测了,如果不错的话,他命中该有两劫,就要过去了,以后就都顺风顺水了。只是老来可能有那么一占两占的。到那个时候,还不定准不准了呢?你们说的我都记住了,等我想想办法,你们回去吧。”

放风的时候,刘万得见大家伙都对白头发老头挺客气,就问他们:“和我一个室的这个叫白毛的是谁呀?我问他他不说。”一个小犯很神秘的告诉他:“你真啥也不知呀?连他都不知道,你去乐乐牌局干啥去?看热闹哇。白毛是这个老头的大号,那可是南京地面上属一属二的顶顶大名的赌神。你和他在一起?你真是修来的缘分。”“什么?”刘万得惊得楞住了。“什么什么呀,你偷着乐去吧。”

放风回来,刘万得坐到白毛身边说:“这回我问明白了,原来您是高手哇,在外边竟听大家伙议论说,这个王,那个神的,我做梦都没想到,我能和赌神住在一块。”白毛说:“你个臭小子,这有什么乐的,你想学学?”刘万得摇着头说:“不想学。”白毛问:“为什么?”刘万得回答:“这回我明白了,赌这东西害人。”白毛一听说害人,他急了:“什么?你个臭小子,你懂什么?还赌这东西害人?赌,白话叫赌,往高了说那叫牌技,那是一种艺术,就跟画画一样,有的用画儿擦屁股了,就沾上臭味了;有的画办展览了,就沾上香气了;有的画被人家收藏了,就成了宝贝了;有的画上地摊卖钱了,就变得俗气了。你懂吗?臭小子,我看你坯子不错,人挺正,你不学,我非教你。”

白毛虽然是一席气话,可刘万得从来就没听过,这赌还是艺术了。仔细掂量、琢磨、想想,白毛说的也对呀,赌玉,赌翡翠,赌玛瑙,赌文物,不都是赌吗?不都是艺术吗?怎么偏偏把牌技说得这样臭?白毛继续在说:“世上的什么事都会分三六九等,都会因人、因时机、因地点而有所区别。黑和白,美和丑,好和坏,正和邪,善和恶,真知与谬误,哪有多大的差别?这还得怎么看,怎么说;是什么人看,是什么人说。再说了,这世间的是与非,本来都在毫厘之间转换。麝的阳秽出名香,可越是有身价的女人越抢;牛有胆病得牛黄,狗因肾伤藏狗宝,越是有身份的人越找。什么是是?又什么是非?你能说得清吗?”白毛的话,刘万得听得是句句新鲜,闻所未闻,还真把刘万得给震住了,他感到了自己与这个人在认知之间存在的差距可太大了。想到这,刘万得从心里服了。他正正规规的给白毛跪下,说到:“好汉一言九鼎,师傅在上,徒儿万得给白毛师傅磕头了。”咚咚咚,落地有声,这就磕了三个响头。白毛收刘万得这个徒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