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对他的态度一直不好，他还是这样，一定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如果长得很丑的女孩儿奚落他，他一定不会还是这样好脾气。
他回过短信说：以后你就叫我小丑吧，好像我是一个跳梁小丑一样，不能再陪我聊一会儿啊！
米欣说：小丑大哥，我关机睡觉了？我很困！
她不喜欢客人总是这样缠着她，又是要开房间，又是要请吃饭的。
宿舍里很快就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米欣听见有轻轻的脚步声，她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是老处女。
她说：“老处女，都凌晨了，你去哪里啊？”
老处女看见吵醒了米欣，就不再蹑手蹑脚了，她打开了浴室的灯，在浴室门口画着妆，她说：“我朋友叫我去KTV玩。”
米欣说：“客人吧！这么晚了肯定居心不良。”
老处女说：“不是，是朋友。”
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浅灰色的连衣裙，前天才染的咖啡色头发，这几天老处女把自己完全“装修”了一遍，比以前有魅力了，有女人味了，老处女以前很保守，打扮的也很符合她的性格，很土。
米欣觉得她肯定恋爱了，就是不知道对方是否是客人，这种几率百分之九十，因为她们根本没有时间接触客人以外的人。
她们一直叫她老处女，都忘了她是几号，叫什么名字。
其实她长得不难看，只是不怎么会打扮，只是土了一些，就经常遭到嘲笑，小果好像尤其瞧不起她，她试着大着胆子穿一些时尚的衣服，她听小果说处女可以卖钱，她一直想遇见自己喜欢的男人，但是在洗浴中心的男人却都是好色的嘴脸，找不到她想要的爱情。
她不想回家，出来见识过世面的女孩儿很少再重新回到农村去种地的，思想变了，就觉得农村那是怎样的生活啊，人怎么可以那样的生活，太累了。都想留在城市，没有文化没有姿色的女孩儿只能做做梦，或者直接自己去创造，那就是上楼做小姐了，有姿色没有智慧的也只能做了男人的玩物，玩够了就甩掉了，她们是弱势群体，没有受过高等教育，只能凭自己的想法做事。
她是去会一个客人，那个客人四十岁左右，对她很好，每次来都给她在饭店里叫了饭菜，他很体贴，知道她们忙的经常没有时间去食堂打饭，他只是说了句跟我在一起好吗？
她的心就被他打动了，她没有说自己还是个处女，她也知道他肯定是个有妻室的男人，他说他在市政府上班，他说他喜欢她单纯的眼神，像个孩子。
从来没有人关心过她，在外面受欺负的时候，也只是一个人独自掉眼泪，其实她很讨厌宿舍里的姐妹叫她老处女，嫌她眼光差，不化妆，逛街都不喜欢带着她。
她觉得自己很孤独。她觉得自己爱上了那个客人，她甚至盼望他一个礼拜来店里一次做足疗，盼望他来了以后点她的钟，她甚至都告诉了他她的真实名字，她说：我叫佟山妞，从山里来的，我的家乡很美，有树林，有山川小溪，只是穷了一点。
他有时候会给她签几个足疗单子让她回去吃饭或者睡觉，这样她名义上服务着客人，服务员就不会再叫她上钟，虽然足疗单子不值钱，但是她感觉他对她很好，她喜欢看见他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高大成熟的身影，短短的头发，修长的手指，还有浅浅而温暖的笑容，像一个哥哥，让人有安全感。
她没有觉得他说那句话就是个坏男人，他没有找过小姐，至少在这个店里她知道的没有。
他也没有笑话她的名字土，依然每次来了只点她的钟。
他说我今天一个人在家，老婆出差了，你来陪我好吗？我们一起吃饭。
她说好。下了班，她在宿舍的浴室冲了澡，宿舍息了灯，她才偷偷走出店门，他已经在门外等候，他开来一辆黑色的轿车，他就站在轿车的门边，吸着烟。
他的面容模糊不清，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穿着黑色的衣服，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她来到他跟前的时候，他打开了车门，她坐了进去，她看见他的身影，突然觉得很寂寞，她渴望他的怀抱，不去想什么婚姻和伦理，她只知道此刻她很渴望他的怀抱。
他的车在空旷的马路上行驶，凌晨的马路上除了闪闪烁烁的霓虹灯以外，没有几个车辆，她拉下车窗，风从外面吹进来，拂在脸上，温柔的感觉。
很快他将车驶进一个居民小区，停下车子，他过来牵了她的手，她感觉心跳的很快，从来没有任何男人牵过她的手，连初吻都没有付出过，现在是自己喜欢的男人牵着自己的手，她的心里像装了一只小鹿，狂跳着。
他打开了自己的家门，伸进手摸索着开了灯，房间里迅速亮了起来，佟山妞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华丽的家，灯是莲花灯池，客厅出奇的大，装修很豪华，白底红花的沙发，面包一样柔软，她刚想要跑过去坐一下，他将她抵在了墙上，他的呼吸急促，眼神里都是欲望。她有点惊恐地看着他，她无意识的发出的声音更加勾起他的欲望。
他吻上她的唇，热烈而不可控制，她笨拙地回应着，她甚至不会接吻。
他睁开眼睛，他的目光温柔，他喜欢她的这种笨拙，她的嘴里说着不要这样，身体却瘫软在他的怀里，他没有再继续，只是抱紧她，他在这一刻很爱她，他自己觉得很爱她。
他将她抱上床，她闪烁着眼睛看着他，他觉得自己很年轻，从来没有过的精力充沛，热血沸腾，他突然说：“山妞，你亲我一下好吗？”
她抱紧他，在他的耳朵上轻轻吻了一下，她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过，在他的怀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醉，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懂爱情，也许只是对异性的一种渴望，也许只是很寂寞，也许她只是不想让宿舍里的女孩儿再叫她老处女。
她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脸，很心动的感觉。
她不是很丰满，瘦瘦的，使劲捏上一把，都可以听见骨头的声音，她的眼睛是琥珀色的，睫毛长长的，扑闪着好奇地看着他，他喜欢她这种探寻的目光，一切都由他指引，他会带着她一起放纵，一起快乐。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发飘，轻的像一只蝴蝶，在他的手心里飞舞。
在他瘫软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听见他说：“我爱你！”声音模糊而遥远。
她睁开眼睛很单纯地看着他说：“你真的爱我吗？”
他将她搂在怀里说：“真的爱。”
她甚至没有问过他的名字，只是觉得他对自己好，成熟有魅力，其他的都没有想过，也许她很寂寞，在宿舍里，她们嘲笑她是老处女，也许她只是想摆脱这个称呼。
她不想再探究他是否还爱自己的老婆，是否爱自己胜过自己的老婆，是否会离婚娶了她，她觉得那些都是很煞风景的，没有意义，也许真的知道了答案会更痛苦，只要喜欢就在一起好了，婚姻的事很遥远，自己还年轻，还没有到剩女的年龄。
等到恨嫁的时候在说吧，只是她们老处女老处女地将她叫老了，她不过才二十一岁而已。
她一夜没有睡好，她是个小女人，有自己喜欢的男人，虽然是偷来的，但是她不介意，一点都不影响她对他的爱，从来没有人关心她，在这个城市，就算同一个店的姐妹也一样，她们不知道她讨厌老处女这个称呼。
她只是说自己没有处过男朋友，没有付出过初吻，她们就笑话她，虽然她们是没有恶意的，但是伤了她的自尊心，像小果说的，你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是处女呢？
她以后可以向她们炫耀自己不再是处女了，但是想想自己爱上的这个人却是有妻室的，有点可悲，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们不一样也不会结婚吗？说不定她们的男朋友还没有他对自己好。
她突然想问他的名字，她说：“我现在是你的女人了，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他依然陶醉在与她的缠绵里，他说：“我叫陈忠明。”
她说：“忠明，明天早上送我去公司。”
他说：“好。”
她高兴地扑进他的怀里，感觉很舒服。
早上，陈忠明进厨房给她做了早餐，煮了几个鸡蛋，热了几杯牛奶，还有冰箱里拿出来的面包。
佟山妞说：“你喜欢吃这个？”
陈忠明将一片面包塞进嘴里，说：“还行，简单。”
佟山妞说：“哦。”她将面包塞进嘴里，这些东西平时当零食吃吃的，做主食吃不多少就吃不进去了。
陈忠明剥了几个鸡蛋放进她的碗里，说：“吃几个鸡蛋。”
他居然给自己剥鸡蛋，她感动的想哭，她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自己的人，就算是在老家，爸爸妈妈也没有这样爱自己，她有四个兄弟姐妹，只念过小学，家里很穷，爸爸妈妈只喜欢弟弟，她的姐姐和自己一样只是出来挣钱，只要一个月不往家里寄钱，爸爸妈妈就会打电话催，从来没有问过你在外面过的好吗？吃的好吗？只是提钱，没有提过别的，让她感觉家是没有温暖的，爸妈只是在利用自己挣钱。
她已经为了钱每天给男人摸脚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