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谁的青春不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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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尴尬的重逢

那些书很杂,有花花绿绿的杂志,也有几本小说。今晚,她看了一本《玫瑰血》,对她的触动很大,她觉得太可怕了。

她觉得性应该是件很美好的东西,应该像梦一样美丽、圣洁。没有爱情的性是带着兽性与痛苦的。像夜总会的某些男人,扭曲的面容和病理的心态,与性无止境的要求,他们永远也不会懂得孤独等待一个心爱的人寂寞的美丽,像听见透明的玻璃瓶摔碎的声音,是件残酷的事情,但声音很好听。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很神经质,总是喜欢沉浸在回忆里。明知道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爱情童话早就不在了,还把自己当成一个正傻傻盼望恋人归来的可怜虫的角色,然后听一首凄美的歌,看一场凄美的电影,痛哭一场,似乎她自己也是病态的,她一直在沉溺于柏拉图式的爱恋。

玲玲睡熟了,嘟着小嘴唇,很可爱,像个小孩子。她从来没问过玲玲是为什么做台的。

米欣继续看,《玫瑰血》的最后一页,那个已经变得病态的医生,曾经是那个女孩子爱过的男人,最后将她肢解成尸块儿浸泡在药水里,女孩子被划开的那一刻竟有幸灾乐祸的快感。男人觉得婚礼和葬礼没有什么区别。看到结尾她有些不懂了,但一种感觉弥漫开来,她觉得做小姐是件恐怖的事情。没有疼惜、平等与关心。这时,女人只能是一种玩具。他们体会不到圣洁的美丽。

一个对性一无所知的女孩子居然对性妄自评论起来,是什么原因使她看完这本关于性的小说,大概只有好奇。

以前她什么都不懂,她以为爱就是一个男孩喜欢一个女孩,两个人默契地牵挂着对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让彼此心弦波动不已然后两个人慢慢走近,眼睛里没有了整个世界。只有彼此。牵手,一起漫步,即使沉默也是幸福,那是一种纯净得透明的沉醉,不需要言语的表达。这也许就是城里人常说的“水晶之恋”吧!自己拥有过,又失去了,听见它破碎,落在空气中散播开来的余音,干脆的有点心痛。原来她怀念的不是纯纯的一个人,而是那美丽的瞬间与片段的气氛。

一个女人如果没有用心去爱就涉及到性,轻易把性展现给男人,那么她注定只是性的牺牲品,一个玩物,永远别奢望男人真心去爱你。或者压根就等不到老去的那一天,男人厌了,腻了,就会把女人踢出他的世界。女人再去追男人,纠缠乞求男人,是很可悲、可怜的,只能徒增厌恶。

玲玲半睁着眼,朦胧中踢了床单,滚落到地上。米欣重新为她盖上。她冲好的茶早已溢出香气了,只是她沉溺于遐思而忘记了。

她现在闻到了,清郁的幽香飘满整个小屋,盖住了玲玲身上那股葡萄酒的酸味。

玲玲喝了一杯茶觉得清爽了很多。她还抱着她的长毛狗熊。

“玲玲,咱们都是同岁的吧?我问你个问题好吗?”

“问吧,我不会生气的,从来不会生气的。”玲玲不解地睁着她的眼睛。

“玲玲,你……你还是不是处女?”

玲玲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米欣,什么是处女?处女是干什么的?”

米欣拍了一下她的额头说:“天啊,你还真纯啊!我不跟你解释了,别做小姐了好吗?那工作不好。”

玲玲又嘟起她的小嘴说:“那你要我做什么?”

“跟我一样也可以。”

“不。”玲玲用狗熊蒙住头。

“好了,你愿意怎么样怎么样好了。我看忆忆也比我们大不了多少。“

“忆忆啊,怎么大不了多少?她都二十五、六了,米欣你什么眼神啊!”

“她有那么大吗?”

“米欣你看人才不准呢,你看谁都和你一样大,我今年十九了,比你小一岁。”

“不就差一岁吗?”

“一岁也是差啊。”

“玲玲,你有没有喜欢过男孩子?”

“喜欢?不晓得,你说那些陪酒的男人?哦,有个常常找我的,他只让我陪他聊天。”玲玲亮亮的眼睛泛出笑意。

“玲玲。”米欣夺过她怀里的大狗熊,“你真傻啊你,怎么老打岔。”

“没有啊,我有点喜欢他。”她很认真的样子。“他长得很好看,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男孩可以长得那么漂亮,很迷人。”

“好,好。改天他在找你聊天,让我见识见识他,看他有多完美。”

玲玲很兴奋地拍打着手说:“好啊,好啊。”

在米欣所端的酒杯间,在弥漫着啤酒与威士忌酒香气的酒吧座位上,她看到了玲玲,玲玲很甜蜜地依偎在一个年轻男人的身旁,他们讲着什么。

那个男人显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陪同商业伙伴。他们围拢在一起,对酒谈笑风生。而米欣清晰地看清那个在玲玲身边的男人时,她的眼睛又模糊了。她想这个男人应该属于她的,她的心上那个摔碎了的玻璃瓶,锋利地刺痛了她的伤口。

她以为今生今世都不会再见面的,她以为他不会在她的生命里出现了,现在他就坐在她的对面,坐在她女朋友的身边,喝着浓深颜色的酒,环着玲玲的肩,笑着。还是那样轻易掳走她的七魂六魄。

而现在,她端着盘子,很小心地向客人的面前走去,她怕杯子里的酒溅出来。那是她的君寒,她念念不忘的夏君寒。那个在她心目中单纯的美好的男孩。他说过,我们现在都已长大。他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她一手端着盘子,一盏一盏放好杯子和整瓶的威士忌。她也没有抬头,然后转身离开了。她听见玲玲叫她,她没有回头,她不想让他知道她还没忘记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流泪。那样她觉得自己输得很惨,不想让他知道她流落成今天这步田地。

晚上,在她们的小屋里,脸颊绯红的玲玲很兴奋地问米欣:“他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是的,很帅。”米欣淡淡的语气。

“米欣,我喊你的时候,你好像不高兴呢!”

“是吗?”她无谓地上下左右抹桌子,整理那些丢的到处都是的书刊。

“他看到你的身影,然后整个晚上勉勉强强地笑。”

“哦,玲玲,你说咱这桌面上再放上一个花瓶,里面放上野花会不会很好看?”

玲玲奇怪地看着米欣:“米欣,这是城里呢,上哪儿去采野花?对了,改天,我让他给我买一个花瓶,再让他买束鲜花插上。”

米欣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人家追求你了吗?”

“没有啊,可是他来夜总会从来都不找别人的,他只选我。”她一脸纯真的陶醉,“我很喜欢他的,我想让他买只花瓶送我不会太过分吧。”

米欣还是淡然的语气:“随你。但是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是怎样一个人吗?”

玲玲眼睛里闪动着少女的美丽光辉,“我只要喜欢他就行了,喜欢是我一个人的事。”

“别太投入了,容易受伤的,他们不会喜欢这种地方的女孩子的。”

玲玲眼神坚定迷离的说:“不管。”

第二天,米欣照旧穿着制服上班。她看见夏君寒又来了,还是那样谈笑自如。玲玲依旧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的身边,她对他说了些什么,然后夏君寒掏出几张钞票给玲玲。

玲玲眉飞色舞地跑到米欣面前,挥着钞票说:“米欣,他让我去买花瓶,我现在就请假去买,你等着哦!晚上就有鲜花可以放在里面了。”玲玲欢喜地笑着蹦跳着出去了。

米欣装作不经意地扫向夏君寒的角落,他的目光随跳跃着的玲玲闪向米欣,然后蓦地抽回了目光,那一低头的动作还是四年前一样。

“哎,夏先生,再去叫个小姐,这个玲玲小姐总是疯疯癫癫的,不好好陪夏先生去买什么鬼花瓶?搞什么搞?”夏君寒对面的胖子嚷起来:“领班,再找个好一点的小姐陪夏先生!”

夏君寒白净的脸透着淡漠的表情,将头向后仰去,靠在座位的椅背上,闭上眼睛。

领班忙不迭地过来道歉,说马上就去找个更好的小姐过来,这儿别的没有,如花美貌的小姐是多的是。

“别生气嘛!夏先生,那玲玲小姐是我们这儿最差的小姐,从来不会讨客人欢心的,我来陪陪您。”忆忆扭动着她那性感的腰肢,俯下头勾住他的脖子,粉白的胸露出大半。她端起一杯酒,在唇间抿了一小口,很陶醉的样子。米欣看到她白嫩光滑的腿似泥鳅一般就要缠绕在夏君寒的身上……

米欣闭上眼,倒吸一口凉气,五脏六腑都撕扯着。即便他和她已不再有关系,她也不希望看见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如果是他的女朋友,她也不希望看见,那样会使她抓狂,因为他曾经是她深爱过的人。

忆忆更加过分地抚摸夏君寒的胸膛,将手伸了进去。

“滚!”夏君寒厌烦地一把将忆忆推开,用手拍打着已撒在身上的酒水。